軍隊戰鬥力,應該不只這麼一點吧?”
“儲存實力。”張大少爺想都不想就答道:“圖倫是老建奴努兒哈赤的侄子,建奴鑲藍旗旗主阿敏的第四個兄弟,義州的駐軍又全是鑲藍旗人馬,圖倫如果拿著這支軍隊來和我們拼命,就算能傷到我們一點皮肉,鑲藍旗也肯定會元氣大傷,所以為儲存鑲藍旗實力,圖倫就不敢把我們逼得太緊了。俗話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建奴韃靼畏之如虎的屠奴軍?”
“那麼東家,學生再請問,同樣是建奴軍隊,為什麼別的旗都可以拿命和我們拼?偏偏鑲藍旗不肯和我們拼命呢?”宋獻策又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張大少爺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賣弄風騷的答道:“這事說起來就是苦孩子三歲沒娘——話長了,建奴鑲藍旗旗主阿敏的父親叫舒爾哈齊,是老建奴努兒哈赤的親兄弟,兩兄弟本來關係極好,可是到了大明萬曆二十五年的時候,大明朝廷為了分化當時已經蠢蠢欲動的女真各部,就故意加封舒爾哈齊為建州都指揮,卻偏偏不封努兒哈赤,這麼一來,努兒哈赤和舒爾哈齊兩兄弟就產生了矛盾。到了萬曆三十五年,女真內戰,努兒哈赤老建奴和女真烏拉部幹了起來,結果舒爾哈齊故意不派援軍,導致努兒哈赤的軍隊吃了敗仗,努兒哈赤一怒之下,就用刀逼著舒爾哈齊交出了軍隊,剝奪了舒爾哈齊的兵權,舒爾哈齊不服氣,就投靠了當時的大明遼東總兵李成梁,準備和努兒哈赤建奴分裂。但很可惜的是,舒爾哈齊實在不是老建奴努兒哈赤的對手,李成梁一家又和努兒哈赤的關係太過親密,在關鍵時刻不肯伸出援手,導致舒爾哈齊被努兒哈赤生擒,兩個兒子和重要部下全部被殺。”
“舒爾哈齊被努兒哈赤抓到以後,被關進了一個暗無天日的房間裡,只有兩個小洞送飯送水,結果沒兩年舒爾哈齊就掛了。”張大少爺越吹越是得意,衝著聽得入神的史可法神秘說道:“還有傳言說,舒爾哈齊其實是被親哥哥努兒哈赤親手殺的,只是一直沒辦法證實。舒爾哈齊死了以後,努兒哈赤本來還想殺掉阿敏和舒爾哈齊的其他兒子,只是阿敏比較聰明,早早就歸順了努兒哈赤,又和皇太極、代善這些建奴關係不錯,這才僥倖逃過了老建奴的毒手。到了後來,阿敏靠著戰功當上了鑲藍旗旗主以後,就一直注意暗中培養自己的實力以求自保,不到關鍵時刻,決不拿自己的嫡系去拼命!圖倫是阿敏的親弟弟,鑲藍旗梅勒額真(副都統),當然明白哥哥的心思,所以我們這次到了錦州,圖倫發現我們的軍隊就是大名鼎鼎的屠奴軍,當然就不敢和我們玩命了。”
“少保大人果然是博古通今,廣聞強記。”史可法羨慕的恭維道。張大少爺很是得意,無恥的教訓道:“憲之,如果你想在軍事有所作為,就一定要向我一樣,把敵人研究透徹,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說到這裡,張大少爺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張大少爺忽然發現,宋獻策臉上的笑容非常古怪,似乎象是在嘲笑自己一般。看到這笑容,張大少爺也忽然醒悟過來,猛的一拍自己腦袋,懊惱道:“笨蛋!我怎麼這麼笨?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就錯過了?”
“張少保錯過了什麼機會?”史可法趕緊問道。張大少爺捶胸頓足的說道:“當然是離間建奴的好機會了!建奴鑲藍旗的圖倫、阿敏和老建奴有殺父之仇,阿敏長期駐紮在朝鮮義州,老建奴不放心,就把圖倫的軍隊調到了遼東義州來駐紮,讓他們兩兄弟各自為戰,分化他們的力量,擺明了就是在防著這兩兄弟——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就錯過了?!”
“是嗎?我們真應該和圖倫稍微聯絡一下的。”史可法也惋惜起來。旁邊的宋獻策卻淫笑道:“東家,憲之,你們惋惜什麼?難道你們沒發現,現在的機會已經更好了?”
“現在的機會已經更好了?”張大少爺先是一楞,然後猛的一拍船舷,發瘋一樣的咆哮道:“對!沒錯!鑲藍旗的軍隊為了儲存實力,裝模作樣的和我們幹了一仗就溜了,老建奴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圖倫,還有阿敏,也肯定會受到牽連!這麼一來,努兒哈赤和阿敏的矛盾就會擴大化,建奴內部一旦產生間隙,我們就有機可乘了!”
“可問題是?我們無法和阿敏、圖倫取得聯絡啊?”史可法搔著頭問道。旁邊的宋獻策卻微笑說道:“沒錯,東家是沒法和阿敏、圖倫聯絡,可是有一個人也許有!”
“毛文龍!”張大少爺脫口說道:“阿敏長期駐紮在朝鮮義州,與毛文龍軍隔海對峙,兩邊說沒暗中聯絡交通訊息那是鬼話!退一萬步說,就算毛文龍和阿敏沒有聯絡,毛文龍的部下中,也肯定有人能和阿敏取得聯絡!”
“東家,事不宜遲,乘著老建奴還來不及做出防範,趕緊動手!”宋獻策沉聲說道:“給學生一條船,學生這就去皮島,請毛大帥設法讓學生與阿敏取得聯絡,只要阿敏同意與學生見面,那我們就有希望了!”
說著,宋獻策又微笑著補充道:“東家,快琢磨該給阿敏開出什麼樣的優厚條件吧。東家你可以想一想,如果在遼東決戰的時候,建奴鑲藍旗忽然在建奴主力的背後捅上一刀,那該是一個多麼精彩的畫面?——就算阿敏背後捅不死老建奴或者不慎暴露了,只要建奴內訌起來,對我們還不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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