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語氣又太含糊,讓范文程無從分析這個北風的真實身份。不過又看了許久後,范文程忽然眼睛一亮,驚叫道:“等等!這字跡怎麼會這麼醜?簡直連剛入學的學童都比不上。”
“肯定是左手寫的唄。”袁崇煥隨口答道。范文程則沉聲追問道:“袁中丞,這個北風和左良玉聯絡,為什麼要用左手寫字?左良玉是山宗反間的身份還沒有暴露,他交代左良玉自保要緊,也是相信左良玉仍然是在為了張好古小瘋狗刺探軍情,根本不用擔心左良玉拿著字跡到處對照,找出他的真正身份,何必畫蛇添足用左手寫字?”
“是啊?北風為什麼要畫蛇添足?”袁崇煥也有些回過味來。范文程獰笑說道:“只有一個解釋,這個蠻子細作北風,很可能是左良玉經常接觸無比熟悉的人,只要一用正手寫字,左良玉就馬上能分辨出他的筆跡,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所以他才留了一手,預防萬一!”
“對,只有這個解釋!”袁崇煥一拍大腿,然後再仔細一分析,袁崇煥不由汗流滿身,喃喃道:“如果是這樣,那麻煩就大了,左良玉是我的親兵副隊長,長年呆在我身邊,經常接觸的人裡面,除了我的其他親兵之外,就只有山宗的那些人了。可我的親兵隊伍中間,認識字的就只有蔡一雷和左良玉兩個,蔡一雷是我從東莞帶來的人,從來就沒離開過我的身邊,不可能是他,剩下的……。”
“就只有山宗裡面的人了。”范文程鐵青著臉替袁崇煥補充道。袁崇煥臉上表情陰晴變化,半晌後嘶啞著嗓子低聲說道:“揪出來!一定得把這個北風揪出來!我要把親手砍了,剁了,剮了——!”
本來按照袁崇煥和范文程的計劃,再加上讓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內應配合,同時張大少爺的軍隊也註定無法及時趕赴山海關增援——畢竟遼東和陝西的距離擺在這裡,主力軍隊又散佈在陝甘戰場的各個州府和宣大各地,不管是調兵遣將集結軍隊和趕赴戰場,還有準備彈藥糧草和軍需輜重等等物資,都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辦到,所以山宗和建奴聯手偷襲山海關的計劃成功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可是讓袁崇煥和范文程做夢都想不到的是,到了第二天正午,雙面間諜左良玉又把一張北風送來的字條交到了袁崇煥的手裡,並且低聲稟報道:“中丞,這是屬下今天在自己房間裡發現的,上午屬下領著親兵在公堂上站崗值勤,為中丞接遞公文,沒在房中,等中午回到屬下在後院的房間裡休息,結果這張字條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屬下的房間裡。”
張大少爺的細作竟然敢猖狂到公然深入遼東巡撫官署後院與左良玉聯絡,袁崇煥的臉色自然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可是把那張同樣是左手寫成的字條開啟一看,袁崇煥和范文程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字條上清楚寫道:“山宗已然決定易幟叛明,偷襲山海關獻與建奴,務必探清山宗動手時間,行動計劃,以備大用。北風。”
“訊息終於還是走漏了,偷襲山海關的計劃,註定是要流產了!”袁崇煥和范文程心裡都是一陣絕望,范文程又趕緊問道:“左良玉,那今天都有那些外人進過巡撫衙門後院?”
“只有一個。”左良玉戰戰兢兢的答道。袁崇煥眼睛一亮,心說沒機會偷襲山海關,只要揪出這個北風也行,忙又問道:“是誰?快說!”
“屬……屬下……不敢說。”左良玉吞吞吐吐,不敢明言。袁崇煥大怒喝道:“有什麼不敢說的?到底是誰,快說!”
“是……,是……。”左良玉給出了一個讓袁崇煥和范文程都不敢相信、同時又暴跳如雷的答案,“是祖大樂,祖二將軍。”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