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的瘋狗,會不會和你老帳新帳一起算?”
袁崇煥無言可對,半晌才嘶啞著嗓子問道:“範先生,這麼說來,主子和四貝勒這次是鐵了心要讓外臣公開易幟投金了?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是主子和四貝勒想清楚沒有?我如果公開易幟投金,大金兵鋒直抵山海關下,蠻子朝廷絕對會把張好古和他的瘋狗軍調到山海關助戰!前年年底的山海關大戰,大金軍隊元氣大傷,至今沒有恢復,還能不能擋住張好古小瘋狗的反撲,恐怕誰也不敢保證吧?”
“袁中丞,你以為,我們現在還有時間繼續休養生息和恢復元氣嗎?”范文程陰聲說道:“陝甘現在的情況,難道袁中丞不清楚?張好古那條文武雙全的小瘋狗經營陝甘一年多時間,奇蹟般的把陝甘局勢轉危為安,稍微有點氣候的蠻子亂賊隊伍,也早早就被張小瘋狗殺得乾乾淨淨!只要到了今年下半年,陝甘推廣播種的狗薯狗芋頭收穫,陝甘蠻子饑民有了吃的,局勢也就會徹底平定下來,到了那時候,張好古小瘋狗和他的瘋狗軍不僅可以從容抽出手來對付我們,經過戰場鍛鍊的陝甘蠻子軍隊和宣大蠻子軍隊的精銳,肯定也會被調到遼東,用人海戰術淹死我們!
“袁中丞,你該不會認為張好古小瘋狗和王化貞蠻子一樣,即便手裡拿著一大把好牌也不會打吧?”范文程用一句斬釘截鐵的話,結束了自己的長篇大論,“如今之計,為了我們大金,也為了山宗和袁中丞你自己,唯一的法子就是搶在張好古小瘋狗沒有騰出手來之前,奪下山海關,把握戰略全域性的主動權,迫使蠻子朝廷與我們大金議和!”
盤算了許久後,袁崇煥終於遲疑著說道:“這個……,得容我考慮幾天,這件事實在太大,我也得和山宗的人仔細商量一下。”
“行,那就讓袁中丞考慮幾天吧。”范文程一笑,又說道:“不過我們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袁中丞最好抓緊點時間,三天怎麼樣?三天之後,袁中丞能不能給學生和大金一個答覆?”
“好,三天後,外臣給範先生準確答覆!”袁崇煥斬釘截鐵的答道。范文程想了想,又說道:“袁中丞,還有兩件事,得麻煩你留心一下。第一,山海關地勢險峻,關城堅固,熊廷弼老蠻子也很難對付,正面強攻山海關不僅困難很大,能不能迅速攻下也是一個大問題,所以這一次你得利用你的所有優勢,想個法子,讓我們以最小代價和最快時間,拿下這座雄關。”
“沒問題,我為了預防萬一,早有準備了。雖然沒有絕對把握,但也有七八成的把握拿下山海關。”袁崇煥異常爽快的回答讓范文程大吃一驚,范文程驚喜下趕緊問道:“什麼準備?袁中丞能不能指點一二?如果有需要我們大金軍隊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關於這點,抱歉,外臣只能暫時保密。”袁崇煥當然不可能交出自己的所有底牌,又趕緊轉移話題道:“範先生,你說得第二件事是什麼?”
“哼,袁中丞對學生也不放心啊?”范文程又是冷笑一聲,這才懶洋洋的說道:“第二件事嘛,當然就是張好古小瘋狗麾下那個吳三桂了。據我們大金所知,吳三桂那個小鬼很得小瘋狗重用,手裡直接掌握著兩成半的瘋狗軍隊伍,袁中丞和我們如果能利用他和吳襄的父子關係,把他爭取過來,對我們大金的入主中原偉業來說,無疑將大有益助,所以主子和四貝勒都想打聽打聽,袁中丞這幾年來,在吳三桂身上下的功夫,到底有沒有收到效果?能不能爭取讓這個吳三桂,在戰場上臨陣倒戈,加入我們大金?如果籠絡吳三桂遇到困難,需要幫忙的話,儘可以直接開口,只要我們大金能幫上忙的,就一定幫!”
吳三桂同樣是袁崇煥的重要王牌,袁崇煥當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這張王牌交出去,所以稍一遲疑後,袁崇煥立即含糊答道:“總的來說,效果還算不錯吧,這次張好古小瘋狗派左良玉到我身邊臥底,就是吳三桂寫信給他的父親吳襄和他的舅舅祖大壽,暗示左良玉其實是張小瘋狗的人。”說著,袁崇煥又在心裡補充一句,“不過,吳三桂那個小蠻子是叫他的父親和舅舅不要得罪左良玉,在左良玉向他們求援的時候,儘量伸出援手——我這才知道,左良玉一到寧遠就主動坦白的事沒有騙我。”
“吳三桂向你告密,舉報小瘋狗埋伏在你身邊的眼線?”范文程大喜過望,“這麼說來,把他拉過來的希望還是很大了?吳三桂這個小蠻子是喜歡美女還是喜歡銀子,我們大金都可以給他!”
“這個就不用範先生操心了。”袁崇煥含笑答道:“吳襄和祖大壽已經替吳三桂做主,把我們山宗成員何麟圖的女兒嫁給吳三桂,建立姻親關係,這麼一來,吳三桂的父族、母族和妻族都是山宗成員,吳三桂就算不想加入我們山宗,也由不得他了。”
“什麼?把何麟圖的女兒許給吳三桂?”范文程臉色一變,跳起來抄起茶碗,狠狠砸在地上,歇斯底里的衝著袁崇煥咆哮道:“豬!你這頭蠢豬!你上大當了,竟然還看不出來?我就不明白了,天底下怎麼還有你這樣的蠢貨?!”
“我……,我上什麼當?”袁崇煥滿頭霧水的反問道。范文程則氣得差點想掐死袁崇煥,一把揪住袁崇煥的衣領,咆哮道:“蠢貨!開動你的蠢腦筋仔細想一想,如果吳三桂和何麟圖的女兒聯姻之後,吳襄、祖大壽兄弟和何麟圖一起背叛你,背叛你的山宗,你和你的山宗,會有什麼下場?他們三家拿著你的豬頭向張好古小瘋狗請功,以張好古小瘋狗在蠻子朝廷中的地位,能不能幫他們獲得蠻子朝廷的赦免?這三家是在給自己留後路,你竟然也看不出來麼?”
袁崇煥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子就滾了下來,這才知道今天吳襄向自己說起這件事時,自己怎麼會有不舒服的感覺?原來自己也在擔心吳、祖、何三家利用吳三桂為門路,在關鍵時刻倒向大明朝廷和張大少爺,保住他們的性命和榮華富貴!膽戰心驚之下,袁崇煥趕緊問道:“範先生,那現在怎麼辦?我開始沒留心這點,已經答應了吳家與何家聯姻,還讓吳襄寫信多催一催吳三桂,讓吳三桂儘快趕回寧遠成親!而且根據我的分析,張好古那條小瘋狗為了掌握寧遠動向,還有離間我山宗,很可能會同意讓吳三桂返回寧遠成親。”
“蠢貨!”范文程雙眼圓睜的又大罵了一句,但罵到這裡,范文程忽然心中一動,忙問道:“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張好古那條小瘋狗,很可能會答應讓吳三桂返回寧遠成親?”
袁崇煥滿臉茫然的點頭,答道:“吳三桂是有名的孝子,吳襄做主為他定親,他不敢不答應,張好古小瘋狗為了收買人心,也很可能同意讓吳三桂回寧遠一趟,順便利用吳三桂刺探寧遠的情況,離間我們山宗,所以我認為,吳襄的這封信送去陝甘後,吳三桂很可能會來寧遠一趟。”
“不錯,小瘋狗自持才高,一切盡在他的掌握預料,確實有可能把吳三桂放回來。”范文程緩緩點頭,又獰笑道:“而且以這條小瘋狗的奸滑,不可能看不出來吳襄和祖大壽是在留後路,也不可能對與山宗根源極深的吳三桂完全放心——把吳三桂放回來,既可以離間山宗,又可以考驗吳三桂的忠誠,甚至還可以乘機收去吳三桂的兵權,一舉三得的好事,小瘋狗不可能不動心。”說到這,范文程忽然陰陰的說了一句,“袁中丞,你覺得,如果讓吳三桂和我們大金皇族聯姻,會有什麼效果?”
“讓吳三桂和大金皇族聯姻?”袁崇煥驚訝問道。范文程微微點頭,奸笑道:“四貝勒在科爾沁草原的時候,曾經收養了一名義女,起了一個小名叫小玉兒,張好古小瘋狗北伐科爾沁草原的時候,小玉兒郡主恰好沒在格勒珠爾根城中,僥倖逃脫了小瘋狗的毒手,後來又到了遼東投奔四貝勒。這位小玉兒郡主生得美麗異常,有傾城傾國之貌,多鐸貝子和無數大金貴族都向她求親未得,吳三桂見了她,肯定會十分動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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