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請通州推官重重處置於他!”“最好是把他閹了,送到宮裡去洗一輩子馬桶!”“好主意,還別送蠶室閹,用錘子閹!”
“各位,各位。”這時候,一個自命風流的文士站了出來,大聲說道:“通州境內,採花大盜橫行,楊宛楊姑娘又正在向這邊趕來,要是不幸碰到了那個採花大盜,以楊宛姑娘的天姿國色,還不得讓那個採花大盜鐵定生出歹意?我提議,我們乾脆都到碼頭上去迎接楊宛姑娘如何?”
“好主意,雪夜護佳人,倒也不失為一段佳話!”另一個自命風流的文士也叫嚷起來,其他的文人墨客紛紛附和,爭先恐後的湧出大廳,一起去迎接那號稱江南第一美人的楊宛姑娘,楊愛兒也害怕楊宛真的撞見那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採花大盜,趕緊也跟了出去。惟有錢謙益和張採等人自重身份,端坐不動,李家國兄弟身為主人,也只能派出幾個家丁前去迎接,自己留下來招待其他客人。
三四十個文人士子出了李府,頂著風雪一路直奔通州碼頭,到得碼頭後,剛剛梳洗打扮完畢的楊宛見到這麼多人跑來迎接自己,先是一驚,又聽楊愛兒哭訴了遭遇採花大盜的經過後,楊宛更是吃驚,忙向眾人道謝,又囑咐船伕好生看好自己的花船,這才與楊愛兒同乘一轎,趕往李家國府中拜壽。期間數十文人為奪佳人歡心,少不得百般獻媚,賣弄風情才學,花樣繁多,非筆墨所能一一描述,所以就此略過不提。
“宛姐姐,你不是說張探花用兵如神,清正廉明嗎?”在轎中,楊愛兒抬起淚顏,好奇的向楊宛問道:“既然張探花這麼厲害,怎麼通州還有這麼多采花賊,在大街上就想把我搶走?”
“傻妹妹。”楊宛啞然失笑,拍著楊愛兒的秀髮笑道:“張探花先後當過錦州兵備僉事、薊門巡撫和宣大總督,通州屬於北直隸管轄,從沒歸張探花管轄過,通州城裡鬧採花賊,怎麼能怪到他的頭上?”
“哦,原來是這樣。”楊愛兒恍然大悟,又壞壞的笑道:“宛姐姐,我剛剛在李老爺家裡聽人說了,張探花長得是貌賽潘安,顏似宋玉,就連太倉的張採張公子那麼高傲的人,都對他讚不絕口,這麼看來張探花是絕對配得上你了。等過了明天,我們就去京城裡找他好不好?省得姐姐你天天念著他,想著他。”
“鬼丫頭,又來取笑你的姐姐了。”楊宛佯怒,在楊愛兒額頭上輕輕一點,又黯然說道:“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三年多了,他硬是沒有給我來過一封書信,也沒有到江南看過我一眼。也許,他早就把我忘了吧。”
“怎麼可能?”楊愛兒自信滿滿的說道:“宛姐姐你這麼美的人,探花郎怎麼可能把你忘了?依我看,他肯定象姐姐一樣,在夢裡都念著姐姐的名字,只是公務繁忙,沒能抽出時間來看姐姐。”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楊宛心中暗歎。恰在此時,轎外的雪夜之中,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大聲問道:“敢問諸位公子,這轎中所坐之人,可是江南來的楊宛楊姑娘?”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楊宛芳心一跳,呼吸幾乎為之停頓。楊愛兒也是臉色大變,急匆匆從轎窗中探出頭一看,先前調戲自己並揚言要把自己搶走的那個土財主少爺果然攔在了轎前,身後還跟著五六個幫兇打手。看到這裡,楊愛兒再一次下意識的尖叫起來,“採花賊!就是他,他就是採花賊!”
“採花賊果然來了!”護送楊宛的眾文人群情激憤,下意識的挽起袖子衝了過去,大聲叫罵道:“抓採花賊,抓採花大盜!”緊接著,先前那些通州衙役們的叫喊聲也傳了過來,“採花賊在這裡,在這邊,弟兄們,快拿住這個採花賊!”
“都住手!”楊宛尖叫一聲,推開楊愛兒衝出轎子,帶著哭腔大喊道:“你們都住手!他不是採花賊!”
眾文人都是一楞,紛紛站住腳步時,讓楊愛兒和眾文士都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楊宛忽然一把扯去身上的白狐毛披肩,雙目含淚,一步步走向那個一看就不象什麼好東西的土財主少爺。那土財主少爺則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宛兒,三年多沒見,你還好嗎?”聽到這親切的問候,楊宛再也無法抑制住心中的激動,灑著熱淚,大步衝到那土財主少爺面前,主動張開雙臂,一把抱住那土財主少爺,依偎在他懷中嚎啕大哭。
“傻丫頭,哭什麼哭?”那土財主少爺摟住楊宛,輕拍著她的瘦肩微笑說道:“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我剛聽說你也來了通州,就馬上來看你了。”說到這,那土財主少爺又尷尬的補充道:“只是,好象被你的丫鬟誤會成採花賊了。”
“你本來就是採花賊!還是偷心的賊!”楊宛語出驚人,哽咽著拍打著那土財主少爺胸膛哭道:“你偷了我的心,卻三年多沒來看我一眼,更沒有隻言片語和半封書信,害得我每天每夜都掛著你,念著你,想著你…………。”
“我不是公務和軍務太忙了嗎?其實,我也……。”那土財主少爺剛要無恥狡辯,旁邊卻一聲風響,一條粗重的大鐵鏈子迎頭罩下,一下子就勒住那土財主少爺的脖子,還有人大聲歡呼道:“我抓到採花賊了!弟兄們,快拉回去請賞,五天前李家莊那個調戲曹寡婦的案子和九天前青石街偷看大姑娘洗澡的案子,八成也是這個採花大盜乾的!”
“啪!”那土財主少爺的從人中站出一人,狠狠一記耳光抽在那通州衙役臉上,亮出錦衣衛腰牌咆哮道:“瞎了你們的狗眼!這位大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宣大總督、武清伯、兵部右侍郎、左副都御史、太常寺卿兼資治少尹張好古張憲臺,敢把他當採花賊抓,小心你們老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什麼?他就是把建奴和韃靼殺得血流成河的張好古張憲臺?!”那幾個忠於職守通州衙役象殺豬一樣慘叫起來。那邊楊愛兒雖然多少已經有了些準備,卻也忍不住眼前一黑,當場昏倒在了轎中…………
注:楊愛兒是誰,估計不少朋友立即就猜到了,所以這裡就不羅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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