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全城辦理上任手續,否則說不定就被看出破綻了。緊張之下,張鐵錘結結巴巴的問道:“馬……馬大人,你怎麼親自來了萬全城了?你就不怕被揭穿身份?”
“怕,我當然怕。”馬國柱大模大樣的說道:“可是一想到我如果出事,就有人肯定要給我陪葬,所以我就不怕了。”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我大哥也再三交代過的,要我一定要聽馬大人的話,否則他第一個饒不了我。”張鐵錘點頭哈腰的答應。馬國柱則揮手說道:“好了,閒話少敘,我來萬全城就是要通知你,讓你再好準備,三兩天內,就要給我們辦你答應過的事了。”
“這麼快?”張鐵錘嚇了一跳,緊張問道:“馬大人,那具體是在那個晚上呢?小人也好做好準備。”
“具體那天動手,到時候自然會通知你,你先做好準備就行了。”馬國柱態度傲慢的說道:“總之在這幾天裡,你每天都來和我聯絡。還有,這是賞給你的訂金。”說著,馬國柱又把兩百兩銀子的銀票遞給張鐵錘,微笑說道:“事成之後,再給你剩下的八百兩,萬全城裡的美女,隨便你挑。”
張鐵錘一臉歡喜貪婪模樣的接過銀票,又和馬國柱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便匆匆出門告辭離去。馬國柱素來謹慎,又對一個建奴隨從使個眼色,讓他跟蹤張鐵錘,那建奴侍衛領命而去,許久後,那建奴侍衛回來稟報道:“馬大人,沒問題,那小子是直接回的軍隊駐地,奴才在外面監視了許久,沒見蠻子軍營裡有什麼異動,看樣子他應該沒賣了咱們。”另外兩個在暗處探視客棧外面動靜的建奴侍衛也很快回報,說是客棧外面沒有任何異常,馬國柱這才放下心來,開始耐心的等待約定的破城時間,並且每天后留守在小道中的蒙古斥候聯絡,瞭解具體情況。
還別說,張鐵錘還真夠聽話,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張鐵錘每天都按時來到客棧和馬國柱聯絡,聽取馬國柱的命令,並且報告萬全城中的駐軍動靜。到了第三天,同時也就是八月二十這天正午,張鐵錘再一次來到客棧時,馬國柱先是仔細打聽了萬全城裡的軍隊調動情況,發現張鐵錘介紹的與自己暗中刺探的情況完全一致,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向張鐵錘吩咐道:“做好準備,就在今天晚上,子時過後,你看到北門外升起三盞紅燈籠,就馬上開啟城門,明白不?”
“今天晚上?”張鐵錘一驚。馬國柱點頭,微笑說道:“對,今天晚上——我收到訊息,蒙古的軍隊已經出發了,你回去以後只管做好準備,用不著再來聯絡我了。到了子時過後,你開啟城門,然後就可以接收你想要那三個美女了。”
“我回去以後只管做好準備,就用不著再來聯絡馬先生你了?”張鐵錘複述一遍,又狐疑的打量著馬國柱問道:“馬大人,這麼說來,我離開這個客棧以後,你也要離開這個客棧?甚至離開萬全城了?”
“這不關你事,聰明的話就別多問。”馬國柱不耐煩的回答道。不曾想這幾天來一直比三孫子還乖的張鐵錘忽然提高了聲音,頗有些憤怒的叫道:“這怎麼不關我事?你先跑出城了,我留在城裡開門,要是出了事情,你倒可以一跑了之,我怎麼辦?留下來送死?”
“小聲點,你想找死?”馬國柱大怒,剛站起來要恐嚇張鐵錘。不料隔壁忽然傳來一個笑嘻嘻的聲音,“找死的人,恐怕是你吧?”話音未落,馬國柱的房間兩邊板壁突然同時破裂,七八個身穿各式便裝男子手提鋼刀衝了出來,手起刀落,亂刀砍下,馬國柱房間裡的兩個建奴侍衛措手不及,立時就被砍成了滿身噴血,慘叫著摔倒在血泊中。
“中計了!”馬國柱也算反應得快,衝到窗戶旁邊就要往外跳,不曾想張鐵錘一把揪住他的褲腰帶,一下子就把他揪了回來,摔在地上。馬國柱不死心的瘋狂慘叫道:“外面的,快跑,是陷阱!”
“來不及了。”一個提著刀的店小二一腳踩在馬國柱臉上,笑嘻嘻的說道:“老子們化裝成店小二,已經在這裡監視你三天了,你帶來的幾個人,都被我們盯緊了。”果不其然,馬國柱留在外面放風的兩個建奴侍衛很快就被一群青年男子抬了上來,其中一個青年男子向張鐵錘笑道:“張兄弟,兩個狗建奴想跑,都被我們宰了!他孃的,要是讓他們跑了,我們東廠的面子還有地方擱麼?”
“你們是東廠的鷹犬?”馬國柱殺豬一樣慘叫起來,衝著張鐵錘瘋狂咆哮道:“張鐵錘,你小子敢向東廠鷹犬告密?你信不信我拉你一起陪葬?”張鐵錘笑笑不答,只是一揮手,立即又兩個男子上前,一個用破布塞進馬國柱嘴裡,一個用麻袋套在馬國柱頭上,又掉轉刀柄,往馬國柱頭上狠狠來了一下,立時就把馬國柱砸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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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國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道過去了許久,發現已經身處監牢之中,張鐵錘也不見了蹤影,只有幾個依稀面熟曾經裝扮成店小二的東廠番役在旁邊一邊喝酒,一邊看守自己。見此情景,自知在劫難逃的馬國柱馬上發瘋喊起來,“東廠的爺爺,東廠的爺爺們!我自首,我要立功贖罪,我要舉報你們中間的一個大叛徒,你們抓到他,就能立大功啊——!”
“哦,你打算揭發那一個叛徒?”一個東廠番役來了些興趣,放下酒杯向馬國柱問道。馬國柱瘋狂叫道:“他的名字叫張中正,是你們盧撫臺身邊的署理主薄,他和大漢奸曹振彥有親戚關係,曾經幫建奴辦過事,還把宣府軍隊的部署情況洩露給了蒙古韃子,我還有他親手寫的認罪書!你們把他抓起來嚴刑拷問,一定能立大功!”
“張中正?盧撫臺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嗎?”幾個東廠番役有點疑惑,他們的班頭則把酒杯一下子就砸到馬國柱臉上,吼道:“放你孃的屁!狗漢奸,抓張中正,你想害死老子們?”
“頭,張中正是誰?”幾個番役都驚訝問道。那班頭吼道:“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們大老大九千歲的親兒子、二老大宋公公和三老大肖大人的拜把兄弟——張好古張憲臺!中正是張憲臺的字!抓他來嚴刑拷問,九千歲和宋公公他們不剝你們的皮才怪!”
“幹你孃!狗漢奸,你想害死老子們?弟兄們,讓這個狗漢奸嚐嚐咱們東廠大刑的滋味!”
“什麼?張中正就是張好古小瘋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你們騙我!你們絕對是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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