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口八大奸商的餘孽也還沒有全部肅清,實在無法立即出兵府谷,與孫閣老合力剿匪,所以孫閣老信中所提之事,恕我不能答應。不過你也請孫閣老放心,只要他的軍隊向府谷亂賊發起總攻,必要之時,我必然出兵府谷,助他蕩清賊匪,平定府谷賊亂。——對了,另外幫我向孫閣老問安,囑咐他保重身體。”、
張大少爺的藉口冠冕堂皇,幫著阮大鋮接任宣府知府的史可法也知道新官上任後理順政務不易,信以為真之下洋洋灑灑替張大少爺著書萬言,詳細說明了宣大現在面臨的困境,理直氣壯的拒絕了孫承宗的求援。——不過老奸巨滑的孫承宗可不象史可法這麼不會轉彎,所以史可法代筆的張大少爺書信送到西安城後,孫承宗氣得當場這封萬言書給撕得粉碎,罵道:“小滑頭!不想消耗你的實力就明說,找這麼多借口乾什麼?兵馬糧秣無一不缺,你當老夫是傻子,不知道你每次向朝廷求糧求款,兵部戶部都沒敢給你少一顆糧食,少一兩銀子!”
“人人都說張好古奸猾,以前下官還不信,但現在下官算是見識了,這傢伙確實比泥鰍還滑。”陝西巡撫洪承疇也哀嘆道:“他知道陝西賊亂難平,就說什麼也不肯踏進這泥坑,寧可把亂賊趕回陝西,也絕不願出兵剿匪!否則的話,他一不小心就可能墜了他不敗戰神的威名不說,還會一腳踏進陝西這個陷坑,想收都收不回去。”
“閣老,張好古能把流竄進山西的亂賊趕回陝西,那我們可以把亂賊又趕進山西啊。”再次擔任孫承宗幕僚的鹿善繼早就看張大少爺不順眼了,乘機陰陰的說道:“只要亂賊的主力進了山西,威脅到張好古的汾河防線,張好古就算想不出兵,也不成了。或者,我們還可以直接和亂賊聯絡,鼓動他們進宣大就糧!”
“胡說八道!”孫承宗知道鹿善繼和張大少爺不對眼,惱怒道:“國家大事,豈能因一時意氣之爭而互相拆臺?宣大百姓不是大明百姓,你鼓動亂賊東進,殘害的難道不是大明百姓?以後再說出這樣的話,老夫決不輕饒!”
鹿善繼被孫承宗呵斥得老臉一紅,唯唯諾諾的退下。洪承疇則覺得鹿善繼的話有些道理,忍不住說道:“閣老,其實鹿先生的法子,拋去後面那句直接與亂賊聯絡,對我們陝西來說也不失為一個萬全之策。我們在賊軍之中的細作探報,二十九路亂賊首領齊聚府谷,就是商量推舉首領指揮全域性,還有賊軍下一步的侵犯方向,這些亂賊如果順利捏成一團,勢頭就非同小可了。他們如果決定東進宣大,那一切都好說,可如果他們決定南下,襲擾鞏昌、漢中和鳳翔這些相對平定的陝西州府,那我們的壓力可就更大了。”
“可問題是,我們手裡的力量,不足以將亂賊主力趕進宣大啊。”孫承宗其實也很惱怒張大少爺的見死不救和儲存實力,也很想再讓這樣亂賊到張大少爺的防線上再去吃吃苦頭,借張大少爺的手消耗起義軍的總體實力。孫承宗皺眉道:“而且亂賊二十九部如果的捏成一團,統一作戰,那我們再想把他們趕進宣大,也就更難了。”
“閣老,我們趕不走,可以攔啊。”洪承疇陰笑著說道:“如果下官沒有料錯的話,實力最強的亂賊王嘉胤應該能夠順利當選賊首,這個王嘉胤以前連府谷縣城都還沒有攻下時,就已經封官拜相,不自量力的設立六部,看來其志不小,他如果成為二十九部亂賊的賊首,必然不會容許分兵而行,導致二十九部失去控制!這麼一來,府谷亂賊的主力如果想要南下,必然要經過延安府城,我們如果把重兵集中到延安府城之中,全力堵截亂賊的南下大道,亂賊久攻不克,不也只有東進宣大一條路了?”
“這個法子……,值得一試!”孫承宗遲疑了許久,終於點頭,又微笑說道:“張好古那個小兔崽子奸猾,咱們被他坑到陝西這個泥潭來,吃了兩年的苦,受了兩年的罪,也該他給咱們一點報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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