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自己的心跡…………
大江南北,兩京十三省的三十四個州府中,都在上演著類似的情景,一個接一個出自東廠和十二監的大牌太監手捧聖旨,忽然闖進當地的官府衙門或者駐軍營地中,宣讀聖旨和調集軍隊,組織起一支接一支如狼似虎的豺狼之師,將這些州府中的八大蝗商分號包圍,繼而凶神惡煞的衝進分號,見人就抓,見銀子就摟,見武俠文學之魚逃到相好的官員處求援,迎接他們的卻大部分是冰硬的手銬腳鐐,還有少數的閉門羹,“想活命的話,就快跑吧!你們的事,本官是絕對不敢管了!”
也有例外,至少在寧遠城中,當司禮監太監曹天龍跑到遼東巡撫衙門宣讀聖旨調遣軍隊時,遼東巡撫就花了近半個時辰才集結好軍隊,待到軍隊好不容易準備完畢,開始動手的時候,八大蝗商在寧遠城中的四個分號掌櫃,還有一些重要的夥計,都已經帶著大量金銀財物逃出了寧遠城,乘船逃往遼東建奴控制的土地上去了。一同逃跑的,還有陸萬齡的那個老婆李婉婷——曹天龍是在遼東巡撫衙門的後院中宣讀的聖旨,聖旨剛唸完,李婉婷就從暗門溜出了巡撫衙門,然後又跟著範記商號寧遠分號的掌櫃苗大嘴出城,一同坐上了駛向遼東的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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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轉回張家口,天色全黑的時候,八大蝗商的三萬多輛雙拉馬車滿載著違禁物資,已經全部走出了張家口關卡,在來遠堡的北側集結成隊,排列成行,佔地近百畝,數以萬計的民夫夥計和孫尚智、石天林派來的兩千明軍士兵,打著火把列隊兩旁,火把密如繁星,將春雪初融的大地照得一片通明。高價僱傭來的三萬多馬車車伕也已經各自到場,上車侯命,只等八大蝗商一聲令下,便可啟程出發,人馬齊備,場面極其壯觀。
確認了所有馬車都已經到場後,範永鬥、黃雲龍、翟瑩、梁嘉賓和田生蘭五個蝗商又湊在了一起,範永鬥向隨著車隊出行的黃雲龍、翟瑩和田生蘭交代道:“三位大掌櫃的,路上千萬要小心,要多派可靠的人手探路,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寧可繞路也被冒險。到了科爾沁草原的邊境土默特後,更要小心奧巴和烏克善那兩個韃子,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你們就聽寧先生的安排,走另一條路到遼東!”
“範大掌櫃放心,我們會小心的。”黃雲龍抱拳答應,“張家口這邊,就請範大掌櫃的多操心了,還是那句話,張好古小瘋狗的總督衙門沒有搬到山西之前,千萬不要再這麼冒險大批出貨了。”
“我醒得。”範永鬥點頭,又轉向一旁的寧完我說道:“寧先生,路上請你多費心了,你是大金國的重臣,足智多謀,草原上的蒙古部落不敢不賣你面子,必要時,還要麻煩你出面擺平。”
“放心吧,這也是為了我們大金。”寧完我懶洋洋的揮手答應,心裡則在祈禱,希望自己派去陽和的殺手能夠順利成功。範永鬥又囑託了一番後,剛要下令出發,遠處吳二掌櫃和王秉弘卻領著一幫夥計氣喘吁吁的跑來,吳二掌櫃遠遠就叫道:“各位大掌櫃的,先別忙,我還有事。”
“還有什麼事?”範永鬥皺眉問道。吳二掌櫃衝到近出,站定了才舉起三個煙花,笑道:“各位大掌櫃的,為了預祝你們此行馬到成功,大發利市,我想給你們放幾個焰火,慶祝你們的商隊啟程。”
“多謝少掌櫃費心,但不用了。”範永鬥笑道:“我們準備了六百六十團鞭炮,取六六大順之意,一會一起點火放炮,慶祝啟程。”
“這可不行。”吳二掌櫃把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一般,笑道:“各位大掌櫃的,你們不知道,我這個煙花可非同一般的煙花,是我老家一個高手匠人的獨門絕活,比一般的煙花漂亮多了,也飛得高多了,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從老家帶來。”說著,吳二掌櫃把煙花分了兩個給自己帶來的夥計,每人拿上一個,又向陳大並等蝗商心腹借火把點火,範永鬥等蝗商無奈,也只好隨他們去了。
“咻——!咻——!咻——!”三聲輕響,三個亮點從吳二掌櫃等人手中飛上半空炸開,綻放出三團巨大的花束,一金一赤一綠,確實十分漂亮,不過卻也和普通的煙花焰火無異。範永鬥笑笑,隨口問道:“吳二掌櫃,你從濟南帶來的煙花,確實不錯,多謝你的好意了。傳令下去,點鞭……。”
“誰說我是濟南人了?”吳二掌櫃忽然打斷了範永斗的話。範永鬥一楞,答道:“吳少掌櫃,你不是說過,你是濟南人嗎?你在張家口登記的官防路引上,好象寫的也是濟南人吧?”
“錯了,錯了。”吳二掌櫃搖頭,笑道:“我那張官防路引,是我一個叫張狗少的哥們找山東巡撫趙彥幫忙,弄來的假貨,我其實是臨清人。”
“臨清?那個臨清?”範永鬥忽然覺得情況有點不對。不等吳二掌櫃回答,站在範永鬥背後的小鋪子忽然一把勒住範永斗的脖子,抽刀架在範永鬥脖子上,微笑說道:“就是我家少爺的老家,山東東昌府臨清州!”
“小鋪子,你瘋了?”陳大並驚叫一聲,撲上去想要拉開小鋪子。不曾想吳二掌櫃和王秉弘帶來的商號銀號夥計忽然一起撲上,抽出短刀連砍帶斬,當場就把陳大並砍翻,並順勢將黃雲龍和翟瑩等四個蝗商拿下,按在地上。那邊寧完我大驚,掉頭想跑時,吳二掌櫃派來的楊龍和小賴子卻早已經不聲不響的站在他的背後,楊龍一個掃堂腿,寧完我頓時跌了一個狗吃屎,不等寧完我爬起來,小賴子已經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抽出一面腰牌喝道:“狗建奴,東廠番役班頭賴皮何在此,你被捕了!”
“東廠?!”範永鬥恐怖的慘叫起來,“你是東廠的鷹犬?”
“我們都是東廠的!”吳二掌櫃和王秉弘帶來的夥計一起怒吼,“老東西,敢罵我們是東廠鷹犬?找死!弟兄們,給我打!”吼叫著,二十來個東廠暗探一起動手,把幾個蝗商和寧完我打得頭破血流,鬼哭狼嚎。吳二掌櫃則大模大樣的說道:“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東廠的——我這些夥計,都是張狗少那個壞種給我派來的。”
“放開我們東家!放開我們東家!”鄰近的蝗商商號三四十個夥計圍了過來,拔刀要強行救人。不曾想吳二掌櫃不僅不怕,還打了個呵欠,笑嘻嘻的說道:“在動手以前,先回頭看看你們背後吧。”幾十個夥計驚訝回頭,才看得一眼,馬上就慘叫起來,“媽啊!那來的軍隊!”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八大蝗商的商隊四周,已經點起了無數火把,數以萬計的明軍騎兵頓著火槍刀矛,從四面八方包圍了八大蝗商的商隊。
“有我屠奴,天下屠奴——!”整齊吶喊聲,一面白底紅字的大旗忽然樹起,大旗下,張大少爺身著蟒袍玉帶,手捧尚方寶劍,騎著一匹高頭白馬,威風凜凜的出現在隊伍前方,大喝道:“爾等聽好了,本督奉旨勾結建奴的漢奸奸商,爾等民夫、夥計與車伕,投降不殺,凡有反抗逃跑者,一律格殺勿論!”喝罷,張大少爺抽出尚方寶劍一指,喝道:“進攻!”
“投降不殺!”火把打出旗號,上萬明軍騎兵高喊著口號衝向蝗商商隊,大部分的民夫、馬伕、夥計和圍觀的百姓心驚膽裂,不敢反抗,爭先恐後的跪地受降。偶有幾個反抗逃跑者,又迅速被訓練有素的滿桂騎兵砍翻擊倒,割下人頭計功。張大少爺則把指揮權移交給滿桂,自己率領屠奴軍狼騎隊直衝蝗商和吳二掌櫃等人所在的中心位置。五個蝗商周圍的夥計都是蝗商商號的鐵桿死黨,衝前去迎戰阻攔時,狼騎隊的膛線火槍卻已經搶先開火,乒乒乓乓一口氣掃倒一大片。
“反抗者,全部殺了!”張大少爺冷冷的一揮手,狼騎隊齊聲咆哮,收槍出刀,衝上前去揮刀亂砍,提馬亂踏,下手毫不留情,眨眼間就又砍倒了一大片。剩下的蝗商死黨魂飛魄散,忽發一聲喊四處散去,狼騎兵四散追殺。張大少爺則領著張石頭和三百狼騎兵徑直衝到範永鬥等人面前,也是走得近了,範永鬥等蝗商才赫然發現——那個已經在張家口做了兩年生意的馬俊馬大掌櫃,竟然也在張大少爺的隊伍之中。
“很吃驚吧?”一直沒有說話的王秉弘忽然開口,向範永鬥等蝗商笑道:“範大掌櫃的,你一定很奇怪,我們這些在張家口經商多年的掌櫃,為什麼會幫著張憲臺對付你們?”
範永鬥不說話,一雙死魚眼只是死死盯著王秉弘,半晌才吼道:“王秉弘,別人也就算了,你和我們都是山西老鄉,為什麼還幫著外鄉人害我們?”
“誰和你們是老鄉了?”王秉弘一笑,答道:“我是山西人不錯,可我從小在臨清長大,算是大半個臨清人了。所以,我和你們只能算小半個老鄉,和狗少淫少他們,才算是真正的老鄉。”
“狗少,讓他們死個明白。”馬俊也笑著向張大少爺建議道:“用老招數,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真正身份?”
“沒問題。”張大少爺童心忽起,點頭答應。話音未落,馬俊、王秉弘和吳二掌櫃三人已經和張大少爺並肩而立,和張大少爺一起迅速腰帶,一起扯開外袍,露出內衣內褲把身體一挺,異口同聲叫道:“我們就是張狗色馬、吳淫王賤——臨清四大少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酒同喝,有錢同賭,有架同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嫖!”
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五大蝗商和寧完我,吳二掌櫃——也就是吳二少,又笑嘻嘻的補充一句,“我們臨清四大少,出動一個狗少,就已經擺平了韃靼,狠揍了建奴——現在狗少、馬少、淫少、賤少一起出馬,聯手收拾你們張家口八大奸商,你們八個賣國求財的漢奸畜生,還有寧完我你這個狗漢奸老畜生,還不快快跪地求饒?”
注:吳二少、馬俊和王秉弘的來歷,詳情請見本書第二章和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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