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走歪門邪道,是為了達成光明正大的目的。你父親是以出世之法在入世,我是以入世之法在出世!”張大少爺毫不示弱的反駁道:“瑚兒,你不信的話咱們打一個賭,如果我不替你父親操心,不在背後給他解決麻煩,為他出謀劃策,那麼他一旦第三次出任遼東經略使,不出一年,必然第三次倒下,而且這一次還是要倒在他信任的人手裡!”
“真的?我父親真這麼危險?”熊瑚對張大少爺的判斷力倒是蠻信任的,又知道父親這次回來,還是衝著遼東戰事來的。所以思來想去後,熊瑚還是放緩口氣問道:“那你說說,我父親應該怎麼辦?你有什麼主意?”
“以你父親的頑固,我直接給他出主意,他肯定不聽,我只能在背後給他想法子。”張大少爺盤算著說道:“本來我是很不贊成你父親在這個時候復出遼東的,搞權謀,他不是那個人的對手!可是高第已經鐵了心要辭官了,遼東除了你父親之外,還真沒其他人更靠得住……。沒辦法,這麼辦吧,明天你叫你兩個哥哥陪我去拜見九千歲,打著你父親的旗號,給九千歲送三千兩銀子過去,先給九千歲樹立你父親已經變懂事的形象,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三千兩?我家那有那麼多錢?”
“唉,我知道你家沒錢,可是誰叫我是你家的女婿呢?我出吧。”
和熊瑚商量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早朝過後,張大少爺便陪著熊廷弼到吏部報到領印,前面說過,吏部尚書已經換成了張大少爺的座師張瑞圖張大人,所以報到領印的程式非常順利,沒有一個官員敢於刁難拖延,更沒一個人敢敲詐什麼潤筆費。不過在領到印後,熊廷弼便迫不及待向張瑞圖問道:“張堂官,我這次回京,皇上有沒有下旨讓我即刻進宮面聖?”
“沒有啊?”張瑞圖茫然搖頭。熊廷弼一楞,奇道:“皇上讓我越級起復,應該讓我進京後即刻面聖才對,怎麼會沒有呢?”
“完了,我這位老丈人連究竟是誰急著讓他起復都不明白。”張大少爺心中苦笑一聲,忙說道:“岳父大人,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皇上今年來一直龍體抱恙,很少接見官員,可能是這個原因,皇上才沒有下旨讓你進京後立即面聖。”
“哦,那就再等一等吧。”熊廷弼萬分的失望。那邊張瑞圖則眼睛一亮,笑道:“探花郎,你叫熊大人岳父,難道熊大人已經把女兒許配給你了?什麼時候成親,記得叫我喝喜酒噢。”
“那是當然,別人可以不請,如果連恩師都不請,那我這個門生可就罪該萬死了。”張大少爺笑著行禮,又壓低聲音問道:“恩師,上次學生從朝鮮帶來的人參,老夫人用了還合適吧?要不,學生一會再叫傭人送幾支過去?”
“母親用了很好,多謝探花郎了,不過再送就不必了。”張瑞圖笑著婉拒。張大少爺則把聲音一沉,嚴肅說道:“不行,張大人你是我的座師,你的高堂就是學生的祖母,學生孝敬祖母天經地義,老師你如果拒絕,那就是阻撓學生盡孝道,阻人向善。就這麼定了,一會我就讓人再送十支過去,這是我孝敬祖母的,老師你不收也得收。”
“既如此,那就多謝了。”侍母至孝的張瑞圖苦笑著答應,心裡自然是非常之高興,得意總算沒白收這個門生——要知道,張大少爺裝人參的匣子,上面可都鑲著好幾兩的黃金啊。旁邊的熊廷弼則聽得鼻子差點沒氣歪了,瞪了眉開眼笑的張大少爺一眼,暗罵道:“無恥小兒,公然行賄!”
“熊大人,探花郎,少陪,我得去辦公事了,改天再登門拜訪。”張瑞圖拱手告別,又苦笑道:“為了這遼東巡撫的人選問題,我最近可都是忙暈了,少陪,少陪。”
“遼東巡撫?”張大少爺打了一個機靈,忙拉住張瑞圖,壓低聲音問道:“恩師,遼東巡撫空缺了這麼久都沒人敢去任職,這次又挑上誰了?我的新官職還沒定下來,沒去上朝,不太清楚,還望恩師指點。”
“不是挑,是舉薦。”張瑞圖低聲答道:“朝廷上有不少官員都舉薦寧前道接任遼東巡撫,可是他上次因為誤報你投降建奴,九千歲和崔呈秀大人都非常惱怒,堅決反對這個任命。可是除了他以外,沒有一個人敢去接任這個差事,所以僵持著決定不下來,讓我頭疼死了。”說到這,張瑞圖看看左右,又低聲說道:“不過這事情現在有了一個轉機,寧前道昨兒個送來一道奏章,奏請皇上恩准在寧遠城裡給九千歲修一座生祠,九千歲要是心情高興了,說不定就同意這個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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