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張惟賢大怒問道。張大少爺一腳踢飛旁邊酒壺,咆哮說道:“你什麼是奸佞小人?我問你,現在天啟皇上仍然活在世上,還沒有駕崩過時,你就急不可耐的倒向信王,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一心想把信王扶上皇位,你不是奸佞小人是什麼?不是亂臣賊子是什麼?”
“你誤會了,我是奉皇上密旨。”張惟賢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子滋了出來,被張大少爺說得心中發慌。張大少爺則又咆哮道:“奉皇上密旨?皇上給你們密旨的時候是什麼情況?現在又是什麼情況?當時皇上病重,為了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著想,皇上才留下那道密旨!你們奉旨行事,無可指責!可現在皇上的龍體已經大為康健,你們不但不勸說信王退還密旨,也不尋訪名醫為皇上治病,反而利用那道密旨網羅結黨,意圖不軌!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你不是亂臣賊子是什麼?你對得起靖難之役中為國捐軀的先祖張玉公嗎?你對得起土木堡之變中為國捐軀的先祖張輔公嗎?”
張惟賢啞口無言,被張大少爺的話徹底打動。張大少爺則得理不饒人,繼續指著張惟賢的鼻子吼道:“張惟賢,我告訴你!我張好古之所以力保九千歲,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不缺,更不是為了自己的滿門性命著想,而是因為九千歲是當今皇上親自任命的司禮監秉筆,我效忠於九千歲,就是效忠於當今聖上!莫說皇上現在的病情已經大為好轉,就是皇上病入膏肓,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我張好古就是豁出去這條性命,也要力保他的江山不落入旁人之手!將來新皇登基,如果覺得我沒有擁立之功,沒有在他登基時出力立功,將我罷官免職,殺頭問罪,我張好古也問心無愧,甘之如飴!”
說到這裡,張大少爺已經是淚流滿面,哽咽著吼道:“我張好古如果真是為了自己,遼東血戰,我為什麼要去參加?錦州被建奴二十萬大軍包圍數十日,建奴多次招降,甚至許諾把女兒許配於我,我為什麼沒有投降?就是因為張好古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是挺起胸膛做人的忠臣孝子!皇上是君,我是臣,我做臣子的就應該效忠於他,那怕粉身碎骨,又在所不惜!皇上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你就想讓我改換門庭投靠信王,你做夢!告辭!”
說罷,張大少爺大哭著衝出花廳就走,留下張惟賢在原地呆若木雞,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
張大少爺不顧張府僕人丫鬟驚訝目光,大哭著衝出後院花廳,衝往大門回家的時候,路上忽然被人攔住,張大少爺抬頭一看,卻是張惟賢的外甥女梅清韻。看到張大少爺淚流滿面的模樣,恢復女裝變得溫柔端莊的梅清韻不由大為驚訝,柔聲問道:“張大哥,你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來我家的?怎麼哭成這樣?”
“去問你那個外忠內奸的父親!”張大少爺瘋狂咆哮道:“順便告訴他,我和你的事,徹底告吹!我就算打一輩子的光棍,也絕對不願有他這麼一門親戚!”
“你說什麼?”梅清韻如遭雷擊,張大少爺卻推開她就走。好半天回過神來後,梅清韻趕緊問明養父張惟賢所在,急匆匆趕到花廳查問原因,梅清韻到得花廳一看,卻見張惟賢正在和同樣不知何時到了英國公府的信王朱由檢低聲交談,梅清韻忙問道:“父親,你和張好古到底出什麼事了?他怎麼哭著衝出去?還……還說他寧可打一輩子的光棍,也絕對不願意有你這麼一門親戚?”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心情極度不好的張惟賢一揮手,又吼道:“不願有我這麼一門親戚更好,我和你娘還捨不得把你許給他!回你自己的房間去,以後不許你和他來往了!”
梅清韻再一次如遭雷擊,珠淚奪眶而出,正急著和朱由檢商量大事的張惟賢卻不由分說,楞是叫人把哭成淚人一般的梅清韻給架了出去。可是梅清韻出去沒過多久,花廳外面就響起了僕人丫鬟的驚叫聲,“不好了,小姐投水自殺了!快來人啊!”聽到這聲音,張惟賢差點沒暈過去,趕緊只好扔下朱由檢,衝出去搶救女兒。
還好,梅清韻跳進自家花園池塘的時候,旁邊的僕人丫鬟數量不少,很快就把梅清韻給救了上來,但也喝了一肚皮水,人暈了過去。好不容易把人救醒過來時,抱著奄奄一息的梅清韻,張惟賢老淚縱橫的嚎啕大哭,“我的女兒啊!是父親對不起你!張好古做得對,也說得對,是父親自己做錯了,說錯了,他才是對的!那件事情,老夫不管了!”
被張大少爺罵醒,也被女兒的自殺之舉驚醒,鐵桿保皇派張惟賢毅然決定退出擁護信王朱由檢繼位的行動。可是讓張惟賢一群人做夢都想不到的是,到了第二天上午,張大少爺居然率領劉若宰、餘煌、陸萬齡和翰林院編檢廳所有官員聯名上表,彈劾信王朱由檢私藏密旨,網羅結黨,意圖不軌,要求明熹宗重處朱由檢。而且張大少爺的理由也非常充分,明熹宗的身體已經大為康復,朱由檢不但不主動退還繼位密旨,反而利用這道密旨結黨營私,是謀反篡逆的不赦之罪,不加懲處,難服天下臣民之心!
朱由檢和張嫣一夥人算是被張大少爺這一悶棍給敲暈了,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朱由檢到底是不是被冤枉,可是讓朱由檢和張嫣等人想不到的是,在明知明熹宗顧及親情捨不得對兄弟下狠手的情況下,張大少爺的這一手還只是第一招,接下來的組合悶棍還在後面,一棍比一棍更狠,一棍比一棍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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