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子誣陷你的奸計,被張好古蠻子摔下皇城城牆,活活摔死了。”哲哲抹著眼淚,複述了莽古爾泰家眷告訴自己的情況。皇太極心如刀絞,卻強咬著牙沒有哭出聲來,也沒有繼續追問哲哲盛京城裡的其他情況,而是轉向巴布泰和多鐸說道:“九弟,十五弟,不能讓張好古蠻子就這麼跑了,我們馬上合兵一處,聯手去追殺張好古蠻子!為盛京城裡的大金子民報仇雪恨!”
“八哥,你的主意不錯,可我手裡全部騎兵加在一起,還不到一千五百人啊。”巴布泰垂頭喪氣的答道。皇太極咬著牙齒說道:“沒關係,我們只要咬住張好古蠻子的尾巴就行了,他走我追,他打我跑,死死咬住他的尾巴,讓他沒有辦法迅速逃跑!只要拖到阿瑪的主力回師,我們就可以把張好古蠻子的軍隊全部殲滅,一個不留!”
皇太極的主意確實不錯,他把僅剩的騎兵集中起來去咬張大少爺尾巴,確實可以起到拖延張大少爺作案後開溜逃跑步伐的作用。但很可惜,老天爺實在太不長眼,就在這時候,張大少爺佈置下的另一個陰招發揮了作用——皇太極第二任大老婆烏拉那拉氏的侄女、同時也是皇太極後媽、又兼皇太極第十五弟多鐸生母、再兼努兒哈赤最寵愛的愛妃阿巴亥全身赤裸的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又被建奴士兵帶到了皇太極、巴布泰和多鐸面前。
看到生母仍然活著,多鐸自然是又叫又跳,抱住母親嚎啕大哭,不斷追問親生兄弟多爾袞的去向,身上僅裹著一件軍衣的阿巴亥則一言不發,推開多鐸艱難走到皇太極面前,抬手賞給皇太極一記耳光,只是阿巴亥昨夜被明軍士兵輪番蹂躪得筋疲力盡,身體虛弱力氣極小,這一巴掌只是把皇太極打得一楞。多鐸也驚叫問道:“額娘,你為什麼要打八哥?”阿巴亥還是不答,只是張開小嘴,讓多鐸等人觀看自己被張石頭割斷的舌頭,不等多鐸驚叫出來,阿巴亥又搶過多鐸手裡的馬刀,奮力去砍皇太極和哲哲。
“額娘,你這是幹什麼?”皇太極輕鬆阿巴亥的馬刀,驚叫問道。而巴布泰和多鐸看到阿巴亥憤怒如此,立即又生出懷疑,巴布泰一揮手,建奴士兵又向皇太極圍了過來,皇太極極為奸詐,見勢不妙那還能不明白危在旦夕,趕緊拉著哲哲向後退開,大叫道:“額娘,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殺我?你嘴不能說話,可以寫字啊,我知道你會寫蒙古文,你寫了告訴我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皇太極的話提醒了阿巴亥,阿巴亥立即脫下多鐸身上的白披風,用手指蘸著昏倒在一旁的范文程斷腕鮮血,在白披風上面寫了起來,只可惜努兒哈赤諸子之中只有皇太極識字,多鐸和巴布泰都是看得大眼瞪小眼,只能趕緊去叫能看懂蒙古文計程車兵將領過來翻譯。而皇太極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臉色蒼白,最後當阿巴亥寫到她自己親眼看到大玉兒是假死的時候,皇太極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下意識的抱著哲哲衝到自己的隊伍中,把莫名其妙的哲哲按上一匹戰馬,自己也騎上一匹戰馬,然後拍馬就跑!
皇太極很明白,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在張大少爺這麼陰毒卑鄙的離間計面前,努兒哈赤和自己的兄弟肯定要把自己千刀萬剮,自己就是把嗓子說破,努兒哈赤和自己的兄弟也不會聽進一字半句去,現在的皇太極也只剩下了逃跑一個選擇,讓時間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許還有機會東山再起,否則的話,自己肯定就只有被親兄弟亂刀分屍的命了。而巴布泰和多鐸雖然看不懂阿巴亥到底寫了什麼,可是看到皇太極拍馬逃跑,那還有大追特追的道理?
“追!抓住皇太極!殺了他!砍了他!”成百上千的建奴騎兵也不去追張大少爺了,而是在巴布泰和多鐸的親自率領下,向著皇太極逃跑的西北方向追了過去…………
………………
靠著黑夜風雪的掩護和見機得早,皇太極和哲哲夫妻兩人終於擺脫了巴布泰和多鐸的追殺,逃進了大興安嶺密林的一座小木屋中暫避——這座小木屋是皇太極帶著妻子親兵打獵時修建了過夜用的,知道的人極少,現在卻成了皇太極夫妻臨時的藏身之所。還好,木屋中柴禾盆鍋齊備,皇太極很快就生起了一堆柴火,讓自己和哲哲烘烤被雪花打溼的衣服,期間皇太極一言不發,不管哲哲如何開口詢問,皇太極就是不說一句話,只是默默的流著眼淚。
痛苦煎熬中苦苦思索了一夜,天色微明的時候,皇太極忽然想起《三國演義》裡的一句話,忍不住喃喃的說道:“既生瑜,何生亮?老天爺既然在建州生出我皇太極,為什麼又在中原生出張好古蠻子?”說罷,皇太極抽出馬刀,凝視著帶血馬刀良久,緩緩將馬刀放到頸旁…………
“貝勒爺,你不能啊!”同樣一夜沒睡的哲哲撲上來,按住了皇太極的胳膊,嚎啕大哭說道:“貝勒爺,你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想到死?你要死了,叫我一個女人可怎麼辦啊?”
“不死又能怎麼著?”皇太極慘笑答道:“我被張好古蠻子坑了,結結實實的被他坑了,天下雖大,我卻已經被他坑得無處容身了。與其讓阿瑪和其他兄弟冤殺我,還不如讓我自行了斷,還免得被阿瑪抓到後蒙受恥辱。”
“貝勒爺,你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什麼說天下雖大,已經沒有了你的容身之地?”哲哲大哭問道。皇太極慘然一笑,正打算把張大少爺陰險毒辣到了極點的詭計告訴哲哲,小木屋外卻忽然響起了范文程的哭喊聲音,“主子,主子,你在這裡嗎?奴才知道你很可能來了這裡,你如果在的話,就請你回答奴才一句。”
“我在。”皇太極也懶得去檢視范文程有沒有帶著追兵來了,只是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一聲。話音剛落,小木屋外就響起了范文程驚喜的大叫聲,緊接著小木屋的房門被人撞開,斷了手腕的范文程帶著滿身的雪花和鮮血衝了進來,撲到皇太極面前雙膝跪下,匍匐著號啕大哭,“主子,你可擔心死奴才了,奴才還擔心你接受不了打擊,自行……。奴才,奴才擔心死了。”
“狗奴才,巴布泰和多鐸沒殺你?”皇太極慘然問道。范文程大哭答道:“奴才的全家都是被張好古親手所殺,他們沒有懷疑奴才也和張好古蠻子勾結,所以沒殺奴才。奴才醒來以後聽說主子逃跑了,知道主子很可能會來這個隱秘的地方,所以奴才搶了一匹馬,找到這裡來了。主子,你可真是讓奴才擔心死了!”
“狗奴才,你很忠心。”皇太極拍拍范文程的腦袋,又慘笑著說道:“可就是因為你太忠心了,想讓我們大金多從蠻子那裡搶到一些東西,結果把張好古那個小蠻子給招來了,你可真是自作自受啊,我也是自作自受啊。如果那一次我沒聽你的,堅持用計把張好古那個蠻子小瘟神招來遼東,我們又怎麼會落到今天無地容身的下場?”
“主子,是奴才不好,奴才罪該萬死,奴才做夢也沒想到張好古那個小蠻子會奸詐狠毒到這地步,結果害了主子!奴才罪該萬死!奴才罪該萬死啊!”范文程拼命磕頭,哭得死去活來,又哽咽著說道:“主子,你也別太傷心了,我們還有機會,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我們還有什麼東山再起的機會?”皇太極無助的問道。范文程一指哲哲,咬牙切齒的說道:“主子,你忘了大福晉的兄長科爾沁奧巴了?我們可以隱姓埋名去投靠奧巴王爺,借他的軍隊東山再起!我們現在暫時還鬥不過張好古蠻子,可是在蒙古草原上,又有那個部落首領是我們主奴的對手?只要我們積攢夠了力量,再找張好古蠻子報仇雪恨,也為時不晚啊!”
皇太極許久不語,又過了許久,皇太極再站起身來時,先前臉上頹廢已經一掃而空,剩下的只是堅毅和百折不撓,緩緩說道:“狗奴才,你說得對,玩陰謀詭計,我們主奴不是張好古蠻子的對手,可是在大草原上,又有誰是我們的對手?走,去投靠科爾沁草原,積攢夠了力量,再回來找張好古蠻子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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