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一晃便過。
山腳下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他們嘴上罵的歡,身體比誰都誠實。
寂然與嚴長冠,一直待著沒走。
雖然,他們與武協暗中聯合,同為一體。
但也不願意,因此而錯過這種好機會。
儘管,不在山中。
但,有的聽,總比沒的聽好。
到了他們這般境界,尋常講經,已經不能讓他們有什麼感悟。
但陳陽講經,不同。
讓他們,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很奇妙。
明明只是照著經書一字一句的念,卻能從這聲音裡,聽出他所要傳遞表達的資訊。
“大道至簡,返璞歸真…”
嚴長冠盤膝坐在山下,若有所思。
黑夜降臨。
當太陽再一次升起,便是江南第一場道場分配的日子。
韓木林早在第一天就離開。
他們可以待在這裡,韓木林不能。
道場分配在即,他豈能待在對手的山下,像一條舔狗似的?
況且,門派內許多事情,都在等著他。
山頂。
短短五千字的道德經,他念了一遍又一遍。
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有一股溫熱的暖意,自心間流淌。
這是兩天來,他所收到的信仰之力。
幾乎全部來自於這兩千多人。
而就是這兩千多人的信仰,卻堪比數十萬人。
皆因為他們是修士。
修士的信仰,比普通人的信仰,要更加珍貴。
“似乎,可以施展聖人之光。”
但信仰還是太少了,即使施展,也起不了什麼大作用。
信仰是一個非常縹緲玄乎的東西,不可量化,只可意會。
陳陽內心自有觀感。
時光匆匆。
轉眼。
已是天明。
一輛輛車,此刻,正從市區開來。
車隊途徑陵山大橋,向著陵山而來。
頭車,後座上。
韓木林閉目養神。
後面的車隊,便是今日前來為他武協站臺造勢的人。
不論人數,亦或地位,與陳陽,都不可相比。
但,亦不差太多。
儒教大師,佛門**師,有五人。
商賈鉅富,可佔江南省半壁江山。
仙門、散修,同樣不少。
但比起陳陽,還是要差了那麼一點。
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陳陽的造勢,太過轟動,場面過大,前來站臺者,沒有一個是籍籍無名之輩。
隨便挑出一人,都可鎮一方。
韓木林想要超過他,除非能夠請來超過十名大宗師,還得請來一位能端的上臺面的妖族。
這顯然不可能。
陳陽的背後,有道門,佛門,散修,仙門,商賈家族,武夷山妖族。
甚至,還有軍方。
根本無法相比。
所以,韓木林也不奢求太多。
他只希望,不要比陳陽差的太多就行。
畢竟,最終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
他請來的人再多,若是輸了,丟的臉也更大。
今日一戰,韓木林信心非常。
車子過橋,接近陵山千米處,這段公路,被臨時封鎖。
車隊緩緩駛入,陵山已經近在咫尺。
“這便是陵山?”
“聽聞陳真人開壇講經,不知可有機會與他探討一二。”
後面的車上,幾名**師,以及儒教的大師,望著晨曦下,宛如披上一層素衣的陵山。
心頭,對陳玄陽,充滿了好奇。
“此一戰,必勝!”
韓木林忽然睜開眼睛,說道。
這一戰,不僅僅是他們武協與道門的爭奪。
更是江南道場的第一場分配。
雙方各自拉來這麼多的人站臺,不論是誰,都輸不起。
山腳下,眾人看見車子駛來,眯瞪的眼睛,也突然就清醒了。
“終於要開始了。”
“不知道陳玄陽要如何與武協定規則。”
“武協請了很多人。”
“不比陳玄陽請來的人少。”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
車子,最終停在山腳下。
下一秒。
數十輛車,幾乎同一時間將車門拉開。
韓木林走下,面朝陵山,抱拳高聲道:“武協,前來應戰,請陳真人下山,與我確定最後的道場分配規則!”
上百人,一字排開,站在韓木林身後。
寂然與嚴長冠等人,也走過來,匯入人群。
而山腳下的這些人,則是感到一陣呼吸困難。
這些修士,似乎是刻意釋放的氣勢。
此刻全部匯聚,給人非常大的壓力。
他們的確是故意為之。
為首的三位**師,兩位儒教大師,精氣神合一,引導眾修士,向著陵山施壓。
方圓數百米,但凡行過,皆會感到一股沉肩的壓力。
山頂。
陳陽悠然睜開雙眼。
山下的聲音,透過微風傳入耳中,清晰可聞。
他淡淡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木錘,看著面前的眾人。
兩天來,林語、白徐子,雙雙跨過七竅的關卡。
陳無我等人,雖然沒有突破,但已近在咫尺。
那一層窗戶紙,只要破了,立時就能躍過龍門。
他站起身來,輕聲道:“醒來。”
這兩個字,彷彿有著某種奇特的魔力。
眾人恍然一驚,旋即便是醒過神來。
對於這些普通人而言,這一次聽經講道,如同大夢一場。
置身於另一個陌生,卻又令他們心神嚮往的世界。
他們對於自己,對於人生,對於一切,都有了一個全新的理解。
似乎更為豁達了。
而對於這些修士們而言,這一場開壇講經,可謂收穫頗豐。
除了樓觀臺的一眾道士外,其他人,無一不是面露驚奇之色。
就是明一等人,也感到不可思議之非常。
“講經已結束,諸位施主可下山。”這話,是對那些普通人說的。
他們站起來,雖然兩天不吃不喝,身上竟然感覺不到半點的虛弱。
相反,精力充沛,整個人都是精神奕奕。
他們走後。
陳陽道:“諸位,請隨我一同下山。”
他負手而行,向著山下,不疾不徐,一步一步的走去。
當他們來到山下,那群普通人已經離去。
遠遠地,陳陽便是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壓力。
他眉目一挑:“示威?”
雲霄等人也是察覺到這股氣勢,蹙眉道:“欺我道門無人?”
他剛要組織眾人,陳陽道:“無妨。”
他大步走去,頓時,這一片山林的靈氣,隨之調動,全部匯聚在他的身上。
他此刻控制著整座道場。
一個人,就是一座道場。
他一步步走來,這股氣勢,也愈發壯大。
韓木林一方的氣勢,被輕鬆抵了回去,並且反將其死死壓制。
五位大宗師級別的高僧與儒教大師,臉色微微一變。
他們眼中,這年輕的小道士,身上竟是攜有一股不可擋之勢。
即使合他們上百人之力,竟然也無法相抗衡。
相距二十米。
陳陽還在不斷縮短距離。
每走一步,眾人便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又重了幾分。
當距離縮短至五米,韓木林等人只覺,呼吸都是有些困難。
“陳真人好手段!”
一名**師雙手合十,主動的撤去了這股氣勢。
陳陽一笑,也撤去道場的氣勢:“彼此彼此。”
五人不再言語,退到了韓木林的身後。
雲霄見陳陽一個人,就將對方壓制,不由面露得意之色。
你們人再多又如何?
我道門一個人,就可以橫推你們。
雙方以陵山為界,涇渭分明。
陵山之內為道門,陵山之外是武協。
韓木林道:“陳真人,你可確定,三局兩勝,皆由你一人出面?”
此話一出,莫說武協這一方,就是陳陽身後眾人,也是驚訝不已。
“他可真是自信,三場都自己上?”
“他這是完全不把武協放在眼裡。”
“事實上,如果他能連勝,只需要打兩場。”
“你在說什麼夢話?連勝?可能嗎?”
有人笑他自大,有人怒他囂張。
雲霄幾人,心裡固然是有些不滿的。
這麼重要的大事,陳陽也沒有和他們商量過。
但此時話都放了出去,也無法更改。
只能聽天由命。
還能說什麼?
道場都是陳陽的。
誰能指手畫腳?
何況,這小子能把一部常人聽來枯燥乏味的《道德經》,都念得這麼好聽,這麼有代入感。
沒看見樓觀臺這樣地位超然的存在,都把道觀關了,特地舉家跑過來聽經嗎?
就算沒了道場,對他有什麼影響?
想到這些,他們忽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確定。”陳陽點頭,向他身後看去:“請武協三人登場吧。”
眾人各自退開,留出一片空間,大約五十米大小,供他們交手。
韓木林點點頭,喊出一個名字:“秦秋!”
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
他叫秦秋,陽湖派大弟子。
在陽湖派,地位超然。
且,他早已七竅全開,踏入無垢。
這些年來,一直籌備築基的事宜。
築基,急不來。
必須要讓自己的狀態,保持在最巔峰。
而現在,就是他的巔峰。
距離築基,咫尺之距。
若不全力準備,便是會出現許晨光那種,兩次築基都失敗的情況。
不過,就算所有地方都準備好了,也依舊會有失敗的可能。
“勞煩嚴會長與寂然會長。”韓木林道。
二人點點頭,走了出來。
今日是道門與武協交手,他們二人,便是充當裁判的角色。
不管他們是否暗中聯合,但此時此刻,他們必然是公正的。
這一點,道門也沒有任何的擔心。
“二位。”嚴長冠道:“三局兩勝,對戰之中,若有一方認輸,另一方不得再出手,否則視作無效。”
“另,切磋而已,點到為止。”
他剛說完,秦秋淡淡道:“他若認輸,我自然點到為止。”
陳陽抬眼,說道:“那就,不論生死。”
嚴長冠與寂然一副淡然表情。
顯然也是見怪不怪。
每逢道場重新分配,總會死人。
這是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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