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事情,不同人的得知,有不同的反應。
老人第一反應就是氣憤。
不管到底是無意的疏忽,還是故意為之,錯都在他們。
這個責任無法逃避。
但另外一個老人卻不這麼認為。
這不過就是一點小誤會而已。
說開就好了。
他覺得陳陽脾氣未免太差了,竟然因為這點事情就直接離開。
會議上沒有陳陽,道協的人一個一個念名字,唸到第九十九個人的時候,忽然就沒了。
大家都有些奇怪。
不是一百個人嗎?
雖然心裡奇怪,卻沒人主動的問出來。
於是會議還是完美的落幕。
有知情者便在用餐時,聊起此事,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得知。
“應該是誤會吧?”
“不太像是誤會,也不是第一次辦了,怎麼可能如此疏忽?”
“的確不可能是誤會,估計有人故意給他下馬威呢。”
“不管是不是誤會,他也不該直接離開。”
“這份榮譽代表什麼,他不清楚?因小失大,真是衝動。”
“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自以為這麼做很威風,在我看來,這就是他不成熟的標誌。”
這件事情很快傳開了。
這些人離開道協,事情就傳開了。
像是一陣狂風,毫無道理的就傳開了。
而這一傳開,大家對陳陽的評價,無非就是衝動,死心眼。
可是談到道協的時候,卻多了幾分調笑。
這樣的榮譽,往日不知道多少人擠破頭皮也幻想著能夠得到。
就算水分再大,可若是能夠當選,也是一份資歷。
以後若是想去道場修行,也能有幾分優勢。
然而,這個在他人看來是天大好事的事情,落在陳陽的面前,卻是被他拒絕了。
親手將之推開了。
也有人回過味兒來,這事情,陳陽拒絕看似衝動。
可事實上,要說誰的損失更大,似乎還是道協。
如今看似大家都是瞧不上陳陽的行為,可事實上,如此一來的話,大家也都是覺得,道協做事未免太過草率。
而且,提前一天,真的是疏忽嗎?
恐怕九成九的人都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名聲這種東西,聚難散易。
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一點好名聲,很有可能,會因為一個陳陽,而出現斷崖式的崩塌。
老人就是一眼看出這其中可能造成的影響,才毫不猶豫就決定,直接去見陳陽。
他是道協其中一位副會長,管的雖然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但這種時候沒人站出來,他必須站出來。
就像當初山裡爆發亂事,其他真人大宗師毫不猶豫站出來一樣。
出了事情,總要有人站出來。
或許別人不以為意,但他認為這非常重要。
道協是整個道門的核心,代表的是所有道觀的外在的形象。
若道協出了問題,佛門,散修,仙門,會怎麼看他們?
只會在一旁幸災樂禍。
他必須要將這份形象挽回。
他拿著證書和榮譽牌匾,第一時間來到姑蘇城。
“老李,你怎麼來了?”
金圓看著門外的老人,很詫異。
老人名叫李鎮山,他苦笑道:“來給玄陽賠禮道歉的。”
金圓恍然,旋即皺眉:“這件事情,真是有人故意的?”
李鎮山道:“是不是故意我不清楚,事情發生了,就別去問緣由了,沒意思。”
“話是這麼說,但你沒和玄陽接觸過,你可能不清楚他的性子,他在意的,就是這些細節。”
“先陪我去見他吧。”
“天不早了,先休息一晚吧,明天再去。”
“就現在去,否則怎能體現我的誠意?”
“哎,去吧。”
金圓無奈。
兩人一同向著藏書鎮前去。
來到藏書鎮,他們下車,直奔穹山。
“那次大火,我沒在現場,不過我看了影片。今虛師叔教了一位好徒弟啊。”
李鎮山望著銀裝素裹的穹山,感慨萬千。
“也只有今虛師叔這樣的人,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弟子。”
“若不是今虛師叔為人低調,如今的江南,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幅模樣。”
金圓笑著道:“說這些幹什麼,今虛師叔早就看透這些東西了。”
李鎮山道:“我就是不明白,今虛師叔為什麼不肯廣開門庭。他若是收個十七八個徒弟,江南也不會這麼弱勢。山裡也不會每年總鬧出這些動靜。”
金圓想了想,說道:“大概是沒有時間吧,今虛師叔每年都去山裡幾個月,就算收了徒弟,能教多少?”
“教出一個陳玄陽,已經夠了。”
李鎮山點點頭。
一個陳玄陽,就抵得上一個道觀一輩。
他們踩著積雪,上了穹山,路上看見許多人在掃雪。
略一詢問,這些人竟都是藏書鎮的居民,自發過來掃雪的。
“山路不清出來,道長們下山也不方便。”
“我們都退休了,平時也沒什麼事情,掃雪還能鍛鍊身體。”
“道觀的道長都是好人,心善,看病才收十塊錢,藥材都是成本價。”
聽著他們的話,李鎮山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金圓笑道:“玄陽在道觀經營上面很有一套的,而且呢,他不貪錢。”
李鎮山道:“我聽說,陵山道觀今年的善款,收了不少。”
“是不少,十多個億是有的。”
金圓感慨不已:“你是不曉得,去年陵山道觀到底有多火,佛門的寺院都被壓下去了。”
“他怎麼想起來來上真觀的?”
“念同門情。”金圓道:“這孩子性子是衝動,上真觀出事之前,他跟上真觀的關係,說一句水火不容也不為過。但出了事情,第一個站出來的也是他。”
“但他有時候呢,行事的確考慮的不夠充分,和九霄宮的關係,到現在都沒緩和呢。”
李鎮山道:“君子論跡不論心,論跡世上無完人。”
金圓道:“說的是。”
他們來到山上,見道觀外面也是一群道士在掃雪。
還有一條大蛇和大灰狼,還有一個穿著略大道服的小姑娘。
“那是玄陽的兩個弟子,元一,元行,原來是陵山的野獸,後來常在陵山道觀聽講經文,竟是開了靈智,也是與我道門有緣。”
“緣分不淺。”李鎮山評價一句。
“咦,金圓住持?”
月林看見兩人,放下鐵鍬,喊道:“金圓住持,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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