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這件事情。”
“他們臨時變卦，就留了兩三天的時間給玄陽道長。”
“算一算時間，玄陽道長來樓觀臺的時候，好像剛剛接到電話，來之前的確不缺名額了。”
“師傅，咋辦？我們樓觀臺就一個名額，添上去也不夠。”
電話那頭付恩溥沉吟了兩秒鐘，說道：“這些你不用管，去參加舉薦大會。”
“哦。”
掛了電話，景晨從茅廁走出來。
他們抵達萬法宗壇時，舉薦大會已經開始。
兩人默默的在後面尋了個位子坐下。
景晨在人群裡尋找，很快就找到了陳陽的身影。
沒辦法，有些人就是這樣，即使是人山人海中，你也能夠一眼就找到他。
陳陽就是這種人。
英俊，有氣質，身材好，氣質出眾。
身旁的劉元基，杜長恆等人，完全就是用來陪襯的綠草嘛。
這是陳陽今天第一次看見老天師，以及大上清宮、正一觀的兩位住持。
會議開始之前，彼此沒有見過。
按照往年的舉薦大會，不該是這樣的。
承辦舉薦大會的道觀，都是要與被提名道長見個面，鼓勵幾句。
陳陽不介意這些，反正已經被忽視習慣了。
三人也注意到他看來的目光。
張繼先對他微微一笑，張宗言與張德謙則是面無表情，掃一眼就收回目光。
陳陽心裡冷笑，老東西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背後沒有大上清宮，沒有正一觀，你們算個幾把？
我背後沒有陵山道觀，我陳玄陽還是陳玄陽。
真是拎不清。
最讓他無語的是，我在天師府殺人，管你們毛事？
明明不是鐵板一塊，卻在這種事情上死心眼較真，把自己擺在天師府的立場上。
“舉薦大會開始。”
沒有多餘的廢話，張宗言與張德謙開始主持這場舉薦大會。
陳陽注意到，張宗言兩人身邊，還有幾個人。
之前過來，並沒有見到這幾人。
他們年紀不小，而且能夠坐在那個位置，肯定不是一般人。
這幾人是道協派來的人，主要是監督舉薦大會的流程。
他們必須在，不在的話，舉薦大會上的一切，都不被承認。
“九宮山道觀，吳子言。”
隨著張宗言的生意，吳道長從人群裡排眾而出走來，站在中間空出來的地界。
張宗言道：“開始舉薦。”
話音剛落，下面有一位老道長起身大聲道：“京城桃園觀，舉薦。”
“渝市二仙觀，舉薦！”
“遼寧響水觀，舉薦！”
一位位住持，這個說完，另一個緊跟著起身說道。
此起彼伏，響應不斷。
眨眼，竟是已經有十七人舉薦。
事情進展，順利的超乎想象。
然而，若是仔細觀察，能夠發現，這位吳子言道長，臉上並無任何開心激動。
反而，十分的平靜。
陳陽面無表情的看著。
不出意外，這位吳道長將會成為今年舉薦大會上第一個被成功舉薦，並冊封的真人。
當最後一名住持舉薦，張宗言道：“吳子言，舉薦人數，二十人，可冊封。”
而後看向一旁幾位中年道長。
幾人微微點頭：“可冊封。”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說完，吳子言卻是忽然開口。
“抱歉，我拒絕。”
聲音不大，卻剛好在他們說完一霎開口，於是也就恰到好處的在所有人的耳邊清晰響起。
張宗言幾人一愣，道協派來的幾位監督的道長，也是一愣。
張德謙問：“吳道長，你說什麼？”
吳子言平靜道：“我說，我拒絕。”
“拒絕這次冊封。”
他轉過身，對著剛剛舉薦自己的二十名住持稽首：“謝謝諸位真人舉薦，但子言自知，此次冊封，非我個人能力。所以，我拒絕。”
說完，他轉身向著人群裡走去，坐下。
陳陽眼睛一亮。
這是怎麼回事？
這場舉薦大會不是針對自己的嗎？
怎麼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難不成，這位吳子言道長也被暗中針對了？
這是什麼情況？
驚訝的不只是他一人。
除了已經知曉幾人想法的幾個人外，其他人此刻都因為吳子言拒絕冊封，而感到驚訝。
他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就可以被冊封，今日之後，就是一名真人啊！
可是，他居然選擇拒絕？
得下多大的狠心，才能夠做出這種選擇？
他們簡直難以理解。
有心人琢磨他剛剛那句話，似乎若有所指。
“此次冊封，非我個人能力。”
這句話往小了說，可以說是吳子言對自己沒有自信。
若是往大了說，就很有深意了。
一時間，不少人都看向張宗言與張德謙。
此二人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水。
千算萬算沒算到，第一個，就遭遇這樣的情況。
張德謙聲音微沉：“吳道長，你可清楚，若是拒絕，來年，道協不一定還會提名你。”
吳子言已經坐下，聞言說道：“我明白。”
張德謙不再說話，對著人群喊道：“吉林玄帝觀，華崇真。”
華崇真走出來。
當他站在剛剛吳子言站定的位置，當兩人看見他臉上那淡淡的，好似看破一切的表情時，不禁心中一個咯噔。
直覺告訴他們，事情要壞。
剛剛那副場面，恐怕……還要上演。
兩人心情不禁沉了下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開始舉薦！”張宗言說道。
“河北關帝廟，舉薦！”
“湖北太乙觀，舉薦！”
………
一模一樣。
華崇真的表情，與剛剛吳子言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面對不曾停歇中斷的舉薦聲，他完全沒有反應。
根本不需要去聽，他們也知道，華崇真，也要拒絕。
最後一名真人說完。
張宗言沒有立刻說話，道協的道長也沒有開口。
他們望著華崇真。
華崇真好似沒看見他們的眼神，靜靜等著。
流程不走完，他不能直接拒絕。
否則，是為不尊重。
“華崇真，舉薦人數，二十人，可冊封。”
“可。”
此時，四周道長，也是將目光全部投在華崇真的身上。
華崇真表情不變，語氣淡然：“抱歉，我拒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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