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誰?”
小景看著門外的幾個道士,眼神警惕打量著他們。
因為陳陽的原因,她現在看見道士,就覺得對方是來找麻煩的。
宣寅覺得奇奇怪怪的。
他是第一次來啊,這小姑娘,怎麼跟看賊一樣的看著自己?
“貧道太素宮弟子,宣寅,前來拜訪陳會長。”
“哦,跟我來。”
小景帶他們去了會議室,然後回到後院:“太素宮的弟子找你。”
“人呢?”
“去會議室了。”
“我過去看看。”
舒柔問:“要我去嗎?”
陳陽道:“跟我來吧,流程就被弄了,我一會兒跟他們直接確定下來。”
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你們把下一場的流程定下來。”
他和舒柔來到會議室,一眼便是看見三個熟悉的身影。
“陳會長。”
宣萱和宣明站起來,急忙喊道。
陳陽在山關救的可不是一個宣和,這兩人當時也在。
陳陽不出手,就他們,掛掉是遲早的事情。
“陳會長。”宣和也起身。
“嗯。”陳陽示意他們坐下,說道:“最近江南道協比較忙,如果是平常時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宣寅道:“陳會長客氣了。”
“今天主要是過來拜訪陳會長,也順便,想問問明天交流會的流程。”
陳陽道:“流程就還是按照正常的步驟,一文一武,你們覺得如何?”
“第一天以文交流,第二天以武切磋。”
兩天?
只是普通的交流會,當天就能結束。
但陳陽既然這麼提了,他也不好反駁。
反正,他也不缺這一天的時間。
於是點頭道:“沒問題。”
聊了快半個小時,全程幾乎都是陳陽和宣寅在說話。
其他幾人在一旁聽著。
他們覺得宣寅師兄好厲害,竟然能和陳陽毫無代溝的聊這麼久。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好的。”
陳陽起身送他們。
“陳會長,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走到一半,宣寅忽然轉身說道。
“什麼?”
“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
兩人走去邊上,宣寅道:“陳會長在太白山關,救了宣和一命,住持讓我一定當面對您說一聲謝謝。”
“住持事務繁忙,無法前來,還請陳會長見諒。”
陳陽道:“都是同門,不說這些。”
宣寅道:“陳會長或許只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住持來說,您救了她的弟子一條命。”
“日後陳會長若去齊雲山,太素宮定以最高規格接待。”
他走後,陳陽心情很是不錯。
這事兒他的確沒放心上,當時就是舉手之勞。
不過對方放在心上,他感到很欣慰。
下山時。
宣和時不時地看向宣寅。
宣寅注意到了,到了山下,他才道:“是不是想知道,我和陳會長說了什麼?”
“嗯。”宣和問:“你是不是……”
“是。”
“啊!”宣和臉頰羞紅:“師兄,你怎麼可以和他說這些啊。”
宣寅則是笑道:“就不想知道,陳會長是什麼態度嗎?”
“不想知道!”宣和口是心非道。
她心裡很想知道。
陳陽究竟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不想知道啊,那就算了。”
宣寅笑道:“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交流會明天就開始了,養足精神,別給太素宮丟臉。”
宣和心裡矛盾極了,她想問,又開不了這個口。
宣寅就坐在她身旁,車子過了大橋,宣寅才慢悠悠的道:“喜歡,就去爭取,別給自己留遺憾。”
“師兄……”
“住持會理解你的。”
宣寅想撮合她和陳陽。
女追男,隔層紗。
他相信,只要宣和敢追,這絕對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宣和要顏有顏,要身材有身材,要身份有身份,要道行有道行。
這樣的女人,誰能抵抗?
更何況還是主動追求。
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會帶來多麼大的滿足感?
他不信陳陽能拒絕。
……
“以文交流,定個主題吧。”陳無我攔住陳陽沒讓他跑掉。
陳陽想了想,說道:“寫字,畫畫,怎麼都行,反正別弄什麼辯論,別弄什麼是道,道是什麼這種裝逼的主題。”
當初參加清風觀的交流會,他深受其害。
神特麼論道。
這麼大一個主題,誰能給你解答?
一千個人心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同樣有一千個道。
你認為的道,別人不認為,但不能因此說被人說的就是錯的。
如果是這種論題,那就不是文論了,而是單純抬槓。
就看誰能槓的過誰。
“寫字,畫畫?”陳無我一頭黑線:“你開什麼玩笑?這是交流會啊!”
陳陽道:“交流會怎麼了?修道的哪個沒點特殊才藝?就定這個,就這樣。”
“我……”陳無我問:“那…要不要贏他們?”
“肯定要贏啊。”陳陽皺眉看他:“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交流會也是分勝負的,文論不談,武比,肯定得定勝負,只許勝,不許敗。”
關係好歸關係好,這都是私下的。
但既然來交流,有切磋,必須得勝。
更何況,這還是第一場。
第一場就輸了,面子上也過不去。
陳無我還想說話,舒柔小步跑過來,一臉喜色道:“玄陽,那些道長傳回訊息來了。”
陳陽拿過手機,這是百河市的新聞。
新聞上是關於百河市下面的一個縣城,昨天落了大雨。
要知道,在大雨之前,這個縣城,已經連續幾個月沒有下過一場雨。
雖然農民的飲用水沒有出現危機,但是莊稼地早已經乾裂。
什麼莊稼都種不了。
這場大雨,可謂是及時雨。
而且根據氣象臺的報告,這場大雨,至少還要持續三四天。
“是哪位道長?”
“七真殿的李住持。”
“好,好,好!”
陳陽連說三個好字。
七真殿乃是相字門道觀,開會時,陳陽提出要求,他們便各自去了一地。
加起來其實也沒有多少人,但足以解決這些天災。
乾旱,他們就開壇做法,呼風喚雨。
洪災,他們能做的倒是不多,沒辦法和陳陽一樣,直接化身湖神,治理洪水。
不過,從目前回饋的資訊來看,幾個有跡象要爆發洪水的地方,還沒有到那種程度。
“都拍下了嗎?”
“拍下來了。”舒柔道:“彭強派人跟蹤拍攝的,影像資料都在我這裡。”
陳陽道:“給我看看。”
他快進看完拍攝的視屏,很是滿意。
這個視屏,不是用那種特別清晰的攝像機拍的。
而是用手機拍的。
完全就是路人視角,伴隨著地道的當地農民口音。
視屏裡,幾個道長擺了一張桌子,開壇做法。
一眾道士念著他們聽不懂的話,再接著,天地變色。
就聽見拍影片的人“握草握草握草”之聲不絕於耳。
再接著。
降雨了。
看完影片,陳陽道:“很好。”
“他怎麼做到的?”
這影片,就是以他的角度,都看不出擺拍的痕跡。
哪怕他提前知道,這就是故意守在這裡拍的。
舒柔笑道:“彭強很聰明,他告訴那些農民,他要拍一部紀錄片,但是要用當地人的視角拍,所以就花錢,請當地的人,在那裡守著。”
陳陽張了張嘴,半天才道:“這也行?”
“是啊。”舒柔也覺得他很聰明。
至少,換做她的話,她是沒辦法想到這個切入點的。
“雲港市下面有幾個地方,水位上漲,去那邊的幾個道長,也開壇做法,但是沒有取得太大的效果。”
“我來解決。”
陳陽摸出一個號碼,撥過去。
舒柔問道:“影片裡的,都是真的,對吧?”
“嗯?是真的,怎麼了?”
“就是問一問。”舒柔道:“感覺,太神奇了。”
陳陽笑道:“等江南的局面穩定下來,你再入門。”
舒柔問:“做道士嗎?”
“嗯。”
“真正的道士,不是現在這樣的道士。”
“嗯。”
“你教我修行?”
“我教你。”
“那我是不是得喊你一聲師父?”
“既然要修行,你只能拜入我門下。”
“那……你都能教我些什麼呢?”
“你想學什麼?”
舒柔眼眸靈動,微笑問道:“能長生嗎?”
陳陽蹙眉,搖頭:“不能。”
“能延年益壽嗎?”
“看你修行。”
“顧雲清活了多少歲?”
“一千多歲吧。”
“他怎麼做到的?”
陳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結束通話了電話,看著他,鄭重的問道:“舒柔,你知道,什麼是道嗎?”
舒柔搖頭:“不知道。”
陳陽道:“無為,自然,隨心,所欲,人。”
“人?”
“修行,就是做人。俗人想成仙,這種思想是很危險的。”
“為什麼暴發戶往往更容易落魄?因為他們難以堅守本心,起點太低,高度太高,缺少了中間的過程,沉澱不夠。”
“為什麼大多數道門的弟子,都是自小入門修行?”
“因為他們自小就被耳提面令的告知,修行不可作惡,這份力量不可用來使壞。”
“讀經書,做早晚課,並非是形式主義,而是要讓他們透過經書打磨心境,這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過程。”
“這與修行,相輔相成,所以修道者往往低調。你或許會覺得,有些道士,不諳世事,那是他們赤子心誠,還沒有遭到汙染。但他們卻可以自我約束,這是對一身超凡力量的負責。”
“你聽過有神仙下凡,有高人入世,這是為何?因為他們認知到了自己的不足,入世去悟。”
“但你可見過有俗人忽然獲得一身力量的?”
“我很負責的告訴你,沒有。”
“修行之人,千里之外一劍取人首級。這樣的力量,若是普通人都能隨隨便便獲取,這世界就亂套了。”
舒柔認真的點頭:“我知道了。”
她只是,單純的想問一問。
但是沒有想到,會讓陳陽如此重視。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剛問的話,似乎觸及到了陳陽的禁區。
“修行,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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