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把手機放下,面無表情看著張德謙幾人,情緒正在一點一點的醞釀,攀升。
吳中仙能感覺到,陳陽自身情緒,正在積累,隨時會爆開。
“張真人。”
“我兩位師叔,兩位師兄,被你囚禁了?”
陳陽問道。
“陳玄陽,你是來找麻煩的?”
張德謙忽然冷笑一聲。
這是把自己當成玩偶,想怎麼玩弄怎麼玩弄?
找麻煩就找麻煩,裝的還挺像模像樣的。
陳陽無視他的話,問道:“為何囚禁我師叔?”
張德謙問:“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吧。”
陳陽道:“我只想知道,為何囚禁我師叔?他們做了什麼?你正一觀又有什麼資格?”
兩人對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不管張德謙問什麼,陳陽都是自說自話。
“你道觀的弟子欺我,你正一觀欺我師叔,家大業大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你背靠龍虎山,了不起嗎?”
“是不是龍虎山之外,見了你們都得低著頭?”
陳陽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後又拿起手機:“我倒要問一問道協,這世界是不是真的沒有公道可言了!”
張德謙冷笑看著他演戲。
一副你要打就趕緊打,別耽誤我的表情。
“李會長,我師叔被正一觀囚禁了!”
電話接通,陳陽立刻就說道。
李相如接到電話也很頭疼。
從山關出來,他就聽說此事了。
另一個副會長已經去處理了,不過好像還沒處理好。
結果陳陽的電話就打來了。
“張會長已經處理了,我讓他和你聯絡。”
掛了電話,不一會兒,陳陽便是聽見腳步聲。
一個老道長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
“陳真人?”老道長道:“我是張書同,道協副會長,這是怎麼了?”
陳陽指著張德謙:“他們囚禁我的師叔和師兄,張會長,他們有這權利嗎?”
張書同苦笑道:“陳真人,這裡面有誤會。若是計較的話,這事情是今空錯在先。”
張德謙道:“去請今空他們過來。”
楊德仲轉身離去。
局面氣氛很僵硬。
張書同走過來,輕聲道:“陳真人,各退一步吧,這件事情,錯不在正一觀。”
陳陽道:“等師叔來,我親自問。”
很快,人來了。
陳陽看見了今空幾人。
他們紅光滿面,狀態好的不行,一看這幾天就沒少吃少喝。
“師叔!”
陳陽快步走過去,緊張道:“你們有沒有哪裡受傷?”
今空笑呵呵道:“受傷倒是沒有,不過這幾天心裡壓力很大啊。”
張書同道:“今空,你和他解釋一下吧,大家都是同門,有些事情缺乏溝通,說清楚就好了。”
今空道:“張會長,這可不是誤會。如果溝通就能解決,我們也不會被困在這裡。”
看著陳陽突然投來的殺氣騰騰的目光,張書同簡直要罵娘。
這個事情,在他看來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大家彼此理解,互相退讓一步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今空卻說出這種話。
這不是誠心想把事情鬧大,給他這個副會長增加工作難度嗎。
“今空,你什麼意思?”
“是你來我正一觀鬧事!你還要把我丟進山關,是你找麻煩,不是我們找你麻煩!”
呂立行氣憤的瞪著他。
“我為什麼要來這裡?”今空本來心情挺好的,被他這麼一懟,暴脾氣頓時也上來了,指著張德謙罵道:“因為你們正一觀出了個畜生!”
楊德仲沉聲道:“今空真人,你這句畜生,指的是誰?”
今空道:“誰維護畜生,誰就是畜生!”
“出了一個靈脩,值得沾沾自喜?我師侄也是靈脩,他碰見危險,逃避了嗎?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了嗎?”
“怎麼你們正一觀的靈脩,就這麼多事情?要他去山關,還指名道姓讓我師侄跟著?”
“那小畜生不懂事,你做住持的也不懂事?”
陳陽點頭道:“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
“我明白了。”
“原來是因為,我師叔為我討要說法,所以你們就將他們囚禁起來。”
“你正一觀,好樣的啊!”
“放屁!”呂立行憋紅一張臉,終於沒忍住罵出來了。
他情緒格外的激動:“是你師叔要抓我,他要把我丟進山關送死!”
陳陽聲音一下子提高:“你進去是送死,我進去就不是送死?”
“是,程式上,我師叔做的不對,但師叔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張德謙護短,我師叔就不能護短?”
“木華做的那些事情,你張德謙敢說不知情?”
陳陽咄咄逼人道:“張真人,我就問你,木華是不是要殺我?你知不知情?你說不知情,我立刻就帶師叔他們走!”
張德謙把這一切看在眼裡。
陳陽幾人這麼激動,無非是想獲取最大的利益。
他看得出來。
“事情過去了,舊事重提沒有意義。”張德謙道:“請你師叔在正一觀居住幾日,是正一觀考慮不周。”
“二位真人,我代呂師弟向你們說聲抱歉。”
“隨後我會派人將賠禮送去,幾位若還是不滿意,儘管開口就是。”
“既然錯在人先,該承擔的責任,也不會逃避的。”
張德謙的無條件退讓,讓呂立行幾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住持師兄,這事錯不在我們啊!”
“好了,閉嘴。”
“可是……”
“閉嘴!”
“是。”
呂立行憋屈的站在一旁。
張會長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管誰對誰錯,趕緊解決就完事了。
張德謙打心底深處,是不願向陳陽妥協。
但現實逼著他必須妥協。
鬧大了,他們或許什麼也不用出,也不用道歉。
但世俗上的道義,會讓他們正一觀名聲一落千丈。
因為,陳陽的身上現在冠著榮耀。
一旦等軍部的通知下來,他的名聲會在短時間內再度傳開。
若陳陽有心把這裡的事情也傳開。
不管今空他們的做法符不符合規矩,大家都不會管。
他們只會看見,師叔因為師侄所受的不公,不顧道門規矩,不顧一切的衝入正一觀討要說法。
關鍵時候打破規矩,不僅不會讓人覺得不妥,反而讓人感到有情有義。
正是看清楚這些,張德謙才不想和陳陽鬧下去。
沒有任何的意義。
陳陽挺驚訝的。
這位張真人,很果斷啊。
這弄的,陳陽都有點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了。
“師叔,您意下如何?”陳陽問道。
今空撫著長鬚,說道:“張真人識大體,若是你這些師弟能學你三分,便不會有這些事情了。”
“賠禮就不必了,我說了,我師侄平安無事,比什麼都重要。”
“這賠禮老夫若是拿了,像什麼話?好像老夫是專為這些東西來的似的。”
“走吧。”
今空說著便是向外走去。
“我送送真人。”
張德謙主動的陪著,陳陽期間幾次想要說話,但最後都是閉了嘴。
他心裡無奈啊。
好不容易將局面拉成這樣,師叔一句話,把逼給裝了,東西也不要了。
陳陽苦笑,但也沒說什麼。
師叔開心就好。
他們走了,留下楊德仲等人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門外。
張德謙道:“真人,這件事情,實在是抱歉了。”
今空道:“張會長說的對,誤會嗎,說開了就好。我不是倚老賣老,但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你門下的木華,和我師侄平時有什麼恩怨矛盾也好,但都不能公私不分。”
“他一個小輩公私不分,利用靈脩的身份,迫壓玄陽去山關,還要殺他。這事情你是真不知道嗎?為何不攔著?”
“你是正一觀的住持,天師道的正統。當年張天師創立天師道,開山立派,何時做過這些蠅營狗苟之事?”
“靈脩固然重要,但一個門派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心中的道德準則,這份準則可以起到警戒作用,也是約束。”
“若是連道德都拋了,這道,還有什麼可修的?”
“當然,我這師侄,也有錯的地方,他接觸這些不過兩年而已,有許多地方容易鬧笑話,你這位長輩,也請多多擔待。”
張德謙點頭:“多謝真人提點,弟子謹記。”
“回吧。”今空擺了擺手,沒有再說什麼,幾人離開了。
路上。
今文道:“說這麼多幹什麼?他也聽不進去。”
今空道:“聽不進去也得說。”
今文道:“人家是正一觀的住持,你就是個守山的小老頭,就你這樣,還給人家提意見。”
今空嗯了一聲,看向陳陽:“以後少和他們接觸,張德謙好勝心重,把名譽看的比什麼都重。這次的事情,到此為止,知道嗎?”
“嗯。”
“山關的事情,和我說說。”
“哦。”
陳陽把山關的事情,詳細道來。
“你把木華殺了?”
一想到張真人對待他們的處理方式,玄玉就嘖嘖道:“張真人真能忍啊。”
今空道:“張德謙看的是正一觀的整體,木華也不是他的徒弟,死了也就死了。何況還是這麼死的,他除了忍,還能怎麼做?”
“這事情你做的對,當殺則殺。”
“身為靈脩,心思如此狹隘,如果真讓他接了傳承,太白山關怕是要廢了。”
他們沒有對陳陽的做法,過多的議論。
人已經死了,事情也發生了,說再多都沒意義。
“師叔,我有一件事情,想徵詢你們的意見。”陳陽說道。
今文道:“什麼事?”
陳陽道:“如果我要殺孫玉林,有什麼影響?”
“雲臺山的孫玉林?”
“你和他有仇?”
陳陽把孫秀成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後,今空呵斥道:“簡直胡鬧!”
“這事情你為什麼不和我說?他孫子死了,他能放過你嗎?”
陳陽道:“當時計劃挺周全的,就是沒想到,會突然又進山關,所以後續的計劃就耽誤了。”
今空和今文對視一眼,這事情,很棘手。
主要還是事情已經發生,根本沒有可以改變的地方。
如果孫秀成還活著,有的是辦法。
畢竟孫玉林還有個掛念的。
可現在人都死了。
孫玉林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暴走。
到現在都沒暴走,以今空的話說就是,他還有點人性。
但陳陽知道,他只不過是沒找到機會。
陳陽沒將他在山關,被孫玉林追殺的事情說出來。
免得二老繼續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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