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都在看熱鬧。
在道場修行,訊息閉塞,註定無法第一時間瞭解外界發生的事情。
自然也不清楚他們為何來,又為何以這種一看就是找麻煩的方式上門。
“武真人來了。”
人群有人說了一句。
眾人紛紛讓開了路。
來人是道場的護法武真人。
武真人兩條眉毛又粗又長,國字臉,不苟言笑時令人感覺十分威嚴。
哪怕就是站在那兒一句話不說,也讓人倍感壓力。
武真人看了眼倒塌的大門,問道:“誰做的?”
陳陽道:“我。”
“陳玄陽?”武真人看著他與他身後的眾人,問道:“這是何意?”
陳陽道:“何意?我也想問問雲臺山道場,對我又是何意?”
武真人道:“我不懂陳真人說什麼。”
陳陽道:“你不懂,就把懂的人喊出來。”
武真人道:“陳真人今天來這裡,是要做什麼?與我說也是一樣。”
陳陽道:“你不懂,與你說有什麼用?別浪費我的時間,請你道場大宗師出來。”
這時,張平澤來了。
“陳真人,有什麼事情,與我和武真人說就行了,不必勞煩大宗師。他們很忙。”
張平澤揮了揮袖:“都散了,別在這裡圍觀。”
弟子們不情不願的離開。
張平澤指著地上的大門:“誰幹的?”
“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雲臺山道場!”
“砸我雲臺山道場大門,這是要做什麼?”
張平澤望向陳陽:“陳真人,這門,可是你的人砸的?”
“我砸的。”
“你砸的?”
張平澤哼道:“是,你陳玄陽是靈脩,去了太白山關,是人人追捧的英雄!”
“但我雲臺山道場,可曾招惹過你?你豈敢來這裡搗亂?”
陳陽卻是一聲譏笑:“哦,張真人腦子沒壞嗎,竟然還知道我是靈脩。”
張平澤道:“陳真人不必陰陽怪氣,有什麼說什麼。”
“好,那我便和你說一說。”
陳陽向前幾步,陡然加速,瞬間來到了張平澤的面前。
後者心頭一驚,下意識就要躲閃,卻被陳陽一把抓住了衣領,將其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剛要掙開,便察覺,抓住自己衣領的那隻手,已經上移扼住自己的脖頸。
一瞬間,巨大的力量從手掌襲來,脖頸骨頭受到極大壓力,呼吸困難。
對付張平澤,陳陽連法器都不用施展。
境界上便可直接碾壓。
突發的變故,讓兩邊人都是一怔。
顯然沒料到,陳陽會如此直接動手。
“有些事情,我本不想挑開,但你們欺人太甚啊!”
“出發江南之前,你們來我陵山逼宮,真以為我不清楚你們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覬覦我的道場,盼著我在山關有去無回,好讓你們順順利利的接管我的道場。”
“真以為,這些我不清楚?”
“我是不想和你們撕破臉皮,鬧得太難看!”
“可你們真是好手段啊,同為道門,我的死訊剛剛傳出來,你們便要接管道場,這也就罷了,利益驅使,我尚能理解。”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我父母!”
張平澤想說話,但發不出聲音。
他想告訴陳陽,我沒動你父母!
“陳真人!”
幾道身影,從道場內迅速出現。
陳陽抬眼掃了一眼,冷笑道:“各位現在不忙了?有時間來見我了?”
幾人略有尷尬,旋即道:“陳真人,這中間有誤會,你先將他放下來,把誤會說開就好了。”
“放下?好。”
陳陽鬆開手,張平澤雙腳還未來得及落地,陳陽突然一橫胳膊,小臂直接砸在他的肩上。
嘭的一聲,張平澤直接趴在地上。
陳陽腳掌一抬,踩著他的腦袋:“我剛剛說的,可有半句誣陷你?”
張平澤屈辱道:“陳玄陽,我沒動你父母!”
“哦?那就是說,前面的都承認了?”
“我……”
陳陽看向那幾位大宗師,語調一下子提高:“我陳玄陽衝在前線,你們卻扯我後腿。別跟我說什麼誤會,我只相信我眼中所見!”
“我見到的,是你們試圖佔據我的道場,是你們要將所有與我有關的人都連根拔除!”
幾人臉皮一抽,這話太嚴重了。
“陳真人,話不可亂說。關於道場的事情,我們並不清楚。”
“不清楚?你覺得我會信?”
“信不信由你,我們的確不清楚。”
“好,不清楚是吧?”陳陽指著陳無我:“他們昨天就來了這裡,兩天一夜,你雲臺山道場為何連見都不見?”
他們皺眉。
這件事情,他們是真的不清楚。
訊息根本就沒傳到他們耳中。
在張平澤這裡,就直接被切斷了。
“且不說這些。”
“我今天來這裡,個人委屈,並不重要。”
“否則當初我知道你們覬覦我的道場,我便會站出來與你們說個清楚。”
“我今日來此,很簡單,就是要問一問,究竟是誰,要殺我?”
他盯著幾人,質問道。
幾人擰眉道:“陳真人,你什麼意思?我們乃是同門,豈能做出這種下賤之事?”
陳陽道:“不用和我說這些沒用的東西。”
“在關內,可不是我一個人看見了。”
“我陳玄陽樹敵不少,但有能力殺我的,不多。你雲臺山,恰好是其中有能力的一個。”
“陳玄陽!話不可亂說!”一名大宗師怒道。
前面的髒水,他們可以受。
因為他們的確做了。
但是這個髒水,絕對不能接。
“你覺得我是亂說的?”
陳陽指著地上的張平澤:“你們來陵山逼宮,我就覺得古怪。”
“我是靈脩不假,可誰能保證,我就一定是太白山的靈脩?”
“在一切不明瞭的情況下,你們就已經做好接管道場的準備,我就想問一句,你們以什麼為標準做的後續安排?”
“是不是,已經暗中準備好了人,要殺我?”
“把我在山關內殺人滅口,永遠的回不來。”
“如此一來,這道場,豈不是就如了你們的願?”
陳陽拔出骨劍,刺穿張平澤的衣服,將他從地上挑起來,忽然猛然一喝:“是也不是?”
張平澤精神一振,下意識的點頭:“是。”
整個道場,一下子安靜了。
所有人都震驚的望著他。
就連陳陽,也是瞪大了雙眼。
他說什麼?
他承認了?
黑髮男子,真是他雲臺山道場的人?
一時間,陳陽忽然感到手心發涼。
若真是如此。
那豈不是說。
黑髮男子,此刻就在雲臺山道場?
他忽然後悔,應該請楚清歌一同來的。
鬼想得到,自己竟然誤打誤撞,給撞上了!
“叮叮噹噹!”
萬法興等人反應過來,立即抽出刀劍,祭出法器,將陳陽保護在內。
警惕的看著這幾位大宗師。
大宗師們,簡直想罵娘。
他們不知道,張平澤到底為什麼會承認。
有病嗎?
張平澤根本沒想承認。
他也不清楚,陳陽都是從哪裡得來的這些訊息。
就算是推測,也推測的太準了。
孫秀成的確安排了兩個築基,去殺陳陽。
但是人都沒動手就回來了。
他本來心裡只是在驚訝陳陽從哪裡得來的訊息。
結果被陳陽一聲呵斥,震懾的下意識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不是。”張平澤連忙搖頭,心頭慌亂:“陳玄陽,你不要誣陷我!”
“誣陷?”陳陽大笑道:“你自己承認,是我誣陷?這麼多道長聽見,你敢說是我誣陷?”
“唰!”
陳陽橫劍搭在他的肩頭:“張平澤,我今天將你斬殺於此,我看誰又能說什麼!”
“說!是誰叫你這麼做的?”
“我沒做,我什麼都沒做,你莫要血口噴……”
“啪!”
陳陽手腕一抖,劍背抽打他的臉龐。
“說!”
“我沒有……”
“啪!”
“說!”
那幾位大宗師,看著一個外人,站在他雲臺山道場,抽打他道場的護法真人。
心中有火,卻不能發洩。
只能眼睜睜看著,陳陽在他們道場,耀武揚威。
“不說?”
陳陽微微頷首。
他來這裡,本就是想敲打敲打雲臺山道場。
也順便,找個由頭去找孫秀成的麻煩。
畢竟,傳出訊息給老爸的,是孫秀成。
但孫秀成在道場裡,絕對有走狗。
這條狗,十有八九就是張平澤。
要不然張平澤當初不會那麼主動的跑去陵山,甚至最後逼著自己去太白山。
太明顯了。
想假裝看不見都不行。
張平澤口誤承認也好,或者真是他們安排的也好。
總之,這是意外之喜。
他不肯把孫秀成抖落出來,今天,陳陽真的會殺人。
張平澤見陳陽的眼神,變了。
殺意濃濃。
他心臟輕顫,下意識問道:“你要做什麼?”
陳陽不答。
鎮山釘從袖中飛出,飄懸在面前。
而後針尖直指張平澤。
被鎮山釘瞄準一瞬,張平澤感到了極致的危險感來臨,籠罩。
陳陽走近,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南崖真人曾教過我一個道理。”
“斬草,要除根。”
“殺人,要挫骨揚灰,決不可留下半點威脅!”
“我將斬你肉身,封你三魂七魄,如此……方能心安!”
這冷靜到近乎不近人情的語氣,讓張平澤感到自己的生命,彷彿不受控制般正在快速流逝。
“我說!”
張平澤緊張的聲線都發生變化,大聲道:“是孫先生,孫秀成先生,是他派人要殺你,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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