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玄玉走過來,對陳陽擠眉弄眼。
陳陽看他,搖搖頭,沒有說話。
玄玉從他的眼睛裡,看見一絲可惜。
不由心裡一顫,磕碰著問道:“你……該不會真想下殺手吧?”
“不然呢?”
陳陽抓起令旗,收起來。
他沒料到,柳山遺會來這裡找師叔。
他也清楚,柳山遺可能只是想給師叔施壓,讓自己交出鎮山釘。
但是,他不該來的。
今天只是來要鎮山釘,就敢給師叔施壓。
他日說不準,會不會做別的事情。
今天放他安然離去,主要是因為,他發誓了。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因為陳陽暫時沒有能力殺死他。
如果有這份能力,就算劉國威在這裡,陳陽也會毫不猶豫的斬殺他。
然而,身外之力終究是身外之力。
除非,踏入冰肌玉骨,否則想要殺他,很困難。
等他修成冰肌玉骨之日,就是柳山遺身死道消之時。
這種可能對他產生後患的傢伙,絕不能留!
柳山遺三人,正快步向著山下疾走。
接近九百米的高山,不到五分鐘,三人就已經來到山下。
柳山遺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一眼,心裡憋屈。
“師叔祖……”
“回去!”
“是。”
三人乘車,一路無言。
兩人看著副駕駛的師叔祖,心裡不比他好到哪裡。
真的是太憋屈了。
“不對!”
柳山遺忽然輕言出聲。
兩人看向他:“師叔祖,什麼不對?”
柳山遺皺緊了眉頭,沒有理會他們的詢問。
與陳陽同來的一人,他十分的眼熟,似乎在哪裡看見過。
初見沒有在意,但此刻靜下心來,越發覺得那人,是那麼的眼熟。
終於,他想起來了。
是他的師兄,玄真!
被南崖一劍洞穿心臟,已經死去的玄真!
“怎麼可能?”
饒是以柳山遺的心境,此刻也有震盪不安。
他絕對死了。
這一點,柳山遺敢肯定。
可是,他也的的確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若非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
死而復生?
誰做的?
這得是什麼樣的大法力,通天的神通,才能將一個已死之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以他的認知,這個世界,沒人能做到。
就算是結丹,金丹,化神……
就算是崑崙的那些修士,就算是山關內的那些修士,都絕對不可能做得到。
這已經超出了人力所限。
就算是真正的神仙,都不可能救活一個死人。
柳山遺的表情,僵硬定格在臉上,失魂落魄。
他的三觀,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他到底是誰?”
柳山遺喃喃自語。
許久,柳山遺才恢復正常。
而後座兩人,則是驚疑不定。
師叔祖怎麼了?
從未見他如此表情過。
……
“陳真人,崆峒山發生的事情,多謝你出手。”
劉國威今天上午接到趙冠電話。
趙冠遠隔數百里,無法前來。
兩人關係甚密,於是請他前來,代為感謝陳陽。
這不僅代表趙冠的感謝,也是代表軍部對他的感謝。
“應該的。”
陳陽沒有居功。
劉國威道:“此事對陳真人來說,或許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軍部而言,意義重大。”
“陳真人,日後你來京城,有任何麻煩和需求,隨時聯絡我,我必不推辭。”
這句話,是他個人對陳陽的承諾。
陳陽此次救了三百多人。
雖然救的並非他軍部的人。
但同為華國人,不分彼此。
何況,陳陽這般強大,也值得拉攏。
現在給予承諾,日後若有要麻煩他的地方,也好開口。
“多謝。”
“不客氣。”劉國威一笑,從隨行人員手裡,拿過帶來的禮物,放在桌子上:“我就不打擾二位真人了,告辭。”
“我送送劉統領。”
今空二人一直將他送了幾十米,才走回來。
他們回來,看著李遠山夫婦,問道:“你們來幹什麼?”
李遠山道:“過來看看你們。”
今空才不信他的話,又看向玄真,說道:“想讓他還俗?”
“這事情我不發表意見,玄真是成年人了,他的事情他自己做主。他想還俗,我不會阻攔的。”
嘴上這樣說,但誰都聽得出來,他心裡根本就不希望玄真還俗。
“你誤會了。”李遠山搖搖頭。
換做以前,他肯定是希望玄真還俗。
但是現在,他也想開了。
玄真願意繼續做道士,就做吧。
這是他的事情,自己不再插手。
“去屋子裡搬幾張凳子。”
今文踢了玄玉一腳。
“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幹嘛啊?”玄玉不滿的摸摸屁股。
“趕緊去。”
今文又踢一腳。
凳子搬來了,幾人坐下來。
玄玉又被安排去泡茶。
倆老頭也算是找到能命令的人了,平時就他們倆。
誰也命令不了誰。
“崆峒山的事情,怎麼沒和我說?”
一坐下,今文就責問道。
剛剛那一會兒,他已經上上下下把陳陽打量了個遍。
沒有受傷。
柳山遺雖然說的不夠詳細,不過能看出來,吃虧的不是陳陽。
這就行了。
他們心裡,其實還是很自豪的。
能讓柳山遺這樣的人吃癟,這樣的人,一雙手都能數的過來。
“這不是不想讓師叔擔心嗎。”
陳陽一秒恢復嬉皮笑臉。
跟倆師叔聊天,尤其是這種話題,必須得打哈哈。
“嚴肅點。”
今文板著臉道:“你知道柳山遺是誰嗎?”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崆峒山那是你能拜山的地方嗎?簡直胡鬧!”
陳陽撓撓頭:“師叔,我要說,我還打算再去拜一次,你會不會打我?”
“還要拜?”
兩人瞪著眼睛,就連玄真都驚訝了。
“你還要去?”玄玉端著爐子過來,把熱水架上去,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什麼時候去?提前和我說一聲,我也去。”
“胡鬧!”
今文拍著桌子道:“崆峒山那是你們能亂來的地方嗎?”
今空則道:“去,想去就去,什麼時候去,提前和我說一聲,我給師父上炷香,讓他老人家也高興高興。”
陳陽:“???”
玄真玄玉:“???”
“那個……”陳陽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還打算,去一趟龍虎山,也拜拜……”
“噗!”
今文一口茶葉水噴出來,茶葉沫子噴的玄玉一臉都是。
“龍虎山也招惹你了?”
“嗯。”陳陽點頭:“是惹我了,搶了我的東西,還打了我的人。”
“哦?有這個事?”今空眉頭一掀:“細說說,怎麼回事?”
陳陽道:“跟天師府沒什麼關係,主要是正一觀有個弟子,叫吳中仙……”
他把吳中仙乾的幾件齷齪事說給他們聽。
說完後,今空道:“這是你們小輩的事情,別拜山。別什麼事情都牽扯到拜山的高度。”
拜山比踢館還難看。
南崖拜山茅山道院,斬殺一名大真人,惹道門大怒,人人討伐。
這其中固然有南崖當時被傳偷了龍骨,但其中拜山的關係,也有很大的原因。
陳陽拜山崆峒山,拜山的行為,其實沒有被傳開。
真正傳開的,是林平海幾人不如他,是柳山遺不如他。
幾個大宗師被一個二十一歲的真人壓著打,飛昇宮的大前輩與另外幾人被迫下跪。
這件事情,可比拜山來的要勁爆,要刺激。
別看外人覺得陳陽辱了崆峒山,可事實上,很多年輕的道士,在聽了陳陽的所作所為後,感到熱血沸騰。
劍斬大宗師,震懾大前輩。
若是哪天,自己也能做到這般地步,這一生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有時間就去一趟正一觀,禮貌點,把東西要回來。”今空說道。
陳陽問:“要是他不給了?”
“不給?”今空道:“先禮後兵,這還要我教你?”
“懂了。”
他本來就是這麼想的。
拜山,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做這種把後路斷絕,徹底撕破臉皮的事情。
就看正一觀的人,到底還有沒有廉恥心了。
畢竟,是吳中仙有錯在先。
就怕,正一觀也護短,幫親不幫理。
“師叔,還有點事情。”
陳陽看了李遠山夫婦一眼。
不用今文開口,兩人起身:“我們就是過來看看你和今文道長。”
“玄真,有時間多回家住住。”
囑咐幾句,兩人便是離去了。
玄真一直將他們送到山下,才回來。
等他回來,今空問:“什麼事?”
“外面現在都傳,我是靈脩。”
兩人皺眉好一陣:“怎麼會有這種傳言?”
無風不起浪。
要是沒有個依據,怎麼敢這麼傳?
“南崖臨死前坑了我一把。”陳陽唉了一聲。
“這狗東西。”今空哼道:“死了還不安生。”
“我承認了。”
“嗯?什麼?”
兩人一下子沒聽懂陳陽的話。
“天天有人來煩我,我就承認,我是靈脩了。”陳陽兩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我也是被逼的表情。
“你……胡鬧!”
今空唉聲嘆氣,臉上滿是愁容:“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胡鬧了?”
“玄真!”
“師父。”
“玄陽胡鬧,你也跟著胡鬧?”
“我……”
“你這段時間都在他那裡住,怎麼不攔著?”
“我……”
“行了!”今空焦躁的手一揮,沉思半晌,說道:“你不承認,誰都拿你沒辦法,可你承認……”
“師叔,承認也沒什麼關係啊。”
“什麼叫沒關係?”今空瞪他一眼:“關係大了!”
“關係再大你有什麼辦法?”今文道:“反正都承認了,就這麼著吧。”
“就這麼著吧?說的真輕巧,他們年輕人不懂事,你也不懂?”
“那你說,怎麼辦?”
“我……”
今空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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