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全部離去後，高亮偉走過來，默默站在邊上。
“去聯絡省外的道觀。”
梁東恆道：“問問他們，誰願意去茅山關，白雲觀可以為他們提供法器、丹藥、符篆，只要他們有需要，什麼都可以免費提供。前提是，從茅山關所得到的所有收穫，白雲觀道協佔九成。”
“另外派人去一趟魔都任務市場，釋出一下，有這個意向的，都可以來。”
高亮偉擔心道：“就怕他們不老實。”
說實話，他覺得梁東恆的設想太過於完美了。
人家真在茅山關裡得到什麼好東西，出來了還能給你？
簡直異想天開。
你還得搭上各種丹藥，法器和符篆，這不是浪費麼？
“不老實？他們不敢的。”梁東恆道：“除了散修，其他人都可以過來，你去辦吧。”
散修他不敢請，這類人群的確最容易出現不老實的。
但是除了散修，其他人，他不擔心。
甭管你是道門的，佛門的，還是仙門的。
只要拿了他的東西，若是敢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他會讓對方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有多嚴重。
茅山關現在大開，這一波福利，他一定要吃。
山關內妖物橫行，他也不奢求能得到無垢、築基的大妖。
哪怕是剛剛啟靈的妖，他都會很滿足。
這些都是修行的資源。
就算他們白雲觀道協的弟子，都是沒天賦的垃圾。
但再垃圾，用大量的資源去堆，也能堆出一個天才來。
某種意義上，白雲觀道協壓根就不是道協。
而是資本。
在資本眼中，沒有對錯，沒有正邪，只有利益大小。
只要利益足夠，哪怕前一秒是敵人，下一秒也能微笑握手。
茅山關的利益就很大。
哪怕他們自己不用，之後也可以用來拿來與別人交易，或是收買人心。
至於他為何要在這種時候，可以刁難陳陽。
原因也很簡單。
陳無我他們覺得，是因為陳陽之前不給面子。
這其實只佔據很小的一部分原因。
他真正這麼做，並且還想盡一切辦法的要接管江南道協，根本目的是江南這塊肥沃的土地太吸引人了。
群龍無首，大有可為啊！
他其實沒想過能這麼簡單就把陳陽給弄下去。
但萬一要是弄下去了呢？
他名下的五個道場，不就空出來了嗎？
空出來之後，他有的是名義給拿下來。
這一塊，他門清兒。
要不是沒有合適的人選，他絕對會找人去茅山關，趁這個機會殺了陳陽。
但他沒把握能成功，所以就不去做。
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另一邊。
金圓幾人已經來到德祐觀。
住持許景明得知此事屬實，心頭五味雜陳。
“找到南崖，然後殺了他。”
許景明丟下這句話，轉身走進德祐觀。
明一看向李相如，不等他說話，李相如道：“別看我，你們現在的情況，我不可能讓你們離開江南半步。”
“你們走了，就是我的失職，梁東恆那人你們清楚，給他抓到這個黑點，我這會長也不用做了。”
“南崖有軍部會查，我們道門能力有限，安安靜靜等待通知就好。”
李相如道：“都跟我走。”
明一三人如今是罪人身份，能給他們現在這樣的自由度，完全就是李相如動用的私人權利。
若換梁東恆，此刻他們三個已經被囚禁。
但現在，李相如也得將他們帶走，限定在一個地方，不能亂走動。
以免有人背後嚼舌根。
此刻。
西北，軍部總指揮部。
“訊號怎麼還沒恢復？”
一個男人盯著螢幕上，多瑪群山的訊號點。
這幾天，多瑪群山的訊號，時常出現問題。
動不動就失去訊號，最長的時候，訊號丟失接近兩個小時。
軍部當時就派了直升機過去檢視情況。
結果人去了，情況一切正常。
後來排除故障，也沒發現具體原因。
技術人員猜測，可能與當地磁場有關係。
從今天凌晨開始，多瑪群山的訊號丟失問題，更是加重。
最嚴重的一次，訊號消失了四個小時。
沒辦法，軍部只能繼續派直升機過去。
哪怕他們覺得不會有什麼危險，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去了之後，依舊是正常的。
如此反覆幾次，今天一天，軍部就派出過三次直升機。
每一次訊號都丟失超過兩個小時以上。
傍晚的時候，訊號再一次丟失。
技術人員盯著螢幕，一陣頭大。
他真的不想再報告了。
但還是抓起座機：“多瑪群山訊號丟失。”
“知道了。”
對方應了一聲，就結束通話了。
顯然也是習以為常。
當訊號丟失超過一個小時，技術人員再次報告。
兩個小時後，繼續報告。
剛準備派直升機過去巡視，訊號又恢復了。
“我是總指揮部，請立刻回答，多瑪群山情況如何？”技術人員照例詢問。
對面沉默了很久，技術人員沒有多想，只以為訊號剛剛恢復，對方那邊還在建立聯絡。
等了足足五分鐘，還是沒有反饋，技術人員繼續重複詢問。
這一次，對方回應了。
“一切良好。”
“收到。”
技術人員沒有多想。
過了幾分鐘後。
他發現，訊號再一次丟失了……
技術人員內心是崩潰的。
他繼續報告。
一個小時之後，訊號恢復。
繼續詢問，對方依舊正常回復。
再接著，訊號又丟失了。
如此反覆，一直持續到深夜十一點。
當訊號在丟失了超過一個半小時之後，再一次恢復。
在技術人員的詢問下，聽見對方一成不變的回覆時。
大約是處於軍人天生多疑的性格下，他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對方…似乎有點不對勁。
他說不出這種不對勁來自哪裡。
似乎是每一次的回覆，過於簡短。
而且，每一次的回覆，似乎都是一個人，一個語調，一模一樣的語速…
就像是…提前錄製下來的一般。
他急忙點選滑鼠，想要檢視多瑪群山各地監控。
監控顯示，各個地方並沒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嗎？”
“是我神經質了？”
技術人員有點疑惑。
可旋即，他盯著螢幕的瞳孔，微微放大了。
監控下的螢幕，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看上去，似乎沒有問題。
可事實上，什麼都沒有，就是最大的問題。
人呢？
西北軍部駐守在多瑪群山的幾百個軍人，人呢？
他將所有的監控，全部都查看了一般。
而從這些監控中看，一個人都沒有！
再聯想到這兩天，多瑪群山的訊號不斷出現丟失的情況。
一個糟糕的念頭，浮現心頭。
他手掌有些顫抖的，抓起手機：“統領，出…出狀況了！”
五分鐘後。
“嘭！”
總指揮部大門被暴力推開，幾名穿著戎裝，一頭白髮，年紀很大的老人走進來。
“聯絡上了嗎？”
“聯絡上了，但是……”
技術人員站起來，挺直腰背，說道：“但是，那應該不是人。”
“什麼意思？”
“統領您聽。”
技術人員按下一個鍵。
整個指揮部很安靜，所有人都看向這邊。
當他按下鍵後，有聲音從揚聲器響起。
“一切良好。”
“一切良好。”
“一切良好。”
“一切……”
技術人員解釋道：“這是我詢問對方後，對方給出的回應。不管我問對方什麼，對方的回應，始終是這四個字。”
“多瑪群山的訊號丟失情況，是從兩天之前發生的。”
“從那之後，每一次訊號恢復，我們都會詢問對方，對方的回覆都是如此簡短。”
“我猜測，訊號丟失並不是當地磁場原因，而是人為造成。”
“並且出現斷斷續續的訊號丟失情況，應該是那個人故意為之，他試圖透過訊號斷續丟失，從而尋找到我們聯絡的規律，然後提前錄下這句話，應付我們之後的詢問。”
技術人員的猜測，讓幾位大佬臉色漆黑。
其他人聽的則是背脊一涼。
最讓他們震驚的是，對方是誰？
難道那些人就不清楚，他們動手的物件，是軍部嗎！
連軍部都敢下手，瘋了吧？
“備機！”
統領冷著臉說道，然後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又停下，回頭看向那技術人員：“你跟我來。”
“是。”
技術人員快步跟上。
十分鐘後，他們已經上了一架直升機。
從這裡飛往多瑪群山，大約需要四十分鐘。
機艙裡。
統領問：“對方是什麼時候開始動手的？”
技術人員想了想，說道：“至少有八個小時。”
統領心裡一沉。
已經這麼久了嗎？
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為什麼會對軍部動手？
故意挑釁？
還是有別的想法？
四十分鐘後，十幾架直升機抵達向陽縣外。
眾人下了直升機，步行前往向陽縣。
這會兒接近凌晨，縣城的人都睡下了。
只是看縣城的情況，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
他們沿著縣城的邊緣，一路靠近多瑪群山。
軍部在多瑪群山有六百多名軍人，每天都有人巡視群山。
自從傳出有人偷挖多瑪群山龍骨的訊息，軍部每天也會呼叫無人機巡查。
而大多數時候，駐守的軍人，都會待在山腳下臨時搭建的屋子裡。
多瑪群山儼然成為了禁地，任何人都禁止入山。
包括周邊縣城的普通居民。
山腳下，屋子外。
趕來的一群人，望著屋子外面，空空蕩蕩，懸著的心，反而放下來了。
“趙統領…”
“去四處看看。”趙統領聲音沒什麼力氣：“有什麼發現，立刻彙報。”
“是。”
他們立刻分散開，去屋子裡，去遠處。
趙統領站在原地，今晚的風很大，夜很黑，天上沒什麼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