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長出海巡視了。”
“出海?”
“嗯,對。”弟子放下早餐,就走了。
陳陽看著雙人份的早餐,又看向海岸。
大師姐可真盡職盡責啊。
他沒有動早飯,打算等大師姐回來一起吃。
他回到屋子裡,白青山終於醒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因為身體不斷傳來的疼痛,臉龐持續的抽搐。
“白族長。”
“陳真人。”
白青山勉強站起來,用力吐了一口氣,好疼。
渡劫,真不是人受的災啊。
不過,總算是渡過去了。
可喜可賀。
“感覺如何?能走動嗎?”
“沒問題。”
“那我們今天就回去。”
他們從屋子出來,白青山望著岸邊的龍屍,一陣發呆。
“這是……”
“你渡劫後,東海一條龍鯉也渡劫,他想殺你,我就斬了他。”
白青山點點頭。
陳陽說的輕鬆。
但他能看出其中的風險。
眼前的,是一具龍屍。
化龍的龍鯉,哪裡那麼好對付?
而看陳陽,一點傷勢也沒有。
這位陳真人,手段當真不俗啊。
一直到中午,楚清歌才回來。
帶了兩隻無垢的大妖,還是活的。
陳陽圍著兩隻瑟瑟發抖的大妖轉了兩圈,問道:“楚道長,他們怎麼了?”
楚清歌道:“攻擊漁船。”
“哦。”
大師姐的工作範圍真廣。
不過這些大妖也是手賤,沒事攻擊漁船幹什麼?
人家招你惹你了嗎?
就像他們不會沒事閒的蛋疼去殺剛開靈智的精怪,大多數妖也不會找普通人的麻煩。
但架不住就是有這種喜歡作死的妖,以戲謔不能反抗的普通人為樂趣來源。
楚清歌把劍丟出去,劍圍著兩隻大妖轉來轉去,似乎在糾結從哪裡下手。
“今天離開嗎?”
“嗯。”
“我就不送你了,這裡交接之後,我就去陵山。”
“好。”
三星山島的弟子又送來了熱菜,他們吃完後就走了。
直到他們離開時,那把劍還在圍著兩隻大妖轉。
他看見,那兩隻大妖,已經被折磨的崩潰了。
要殺要剮給句準話,別刺激我們的精神啊!
乘船回到岸邊。
白青山路上問道:“那位是仙人洞的楚道長?”
“對,楚清歌道長。”
“我聽過她的道號。”
白青山道:“現今的道門大前輩中,楚道長,大概是最低調的一位。”
“的確很低調。”陳陽有時候也很不解。
大師姐明明天賦極佳,而且各大道觀的住持,真人,都可以說是承過她的人情。
甚至有許多有名的真人,年輕時候跟在她身後修行過。
這樣的地位,卻不爭不搶,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俗世神仙。
她是要斬七情六慾,走無情無慾道嗎?
可那不是小說裡寫的道嗎?
大師姐不會小說看太多,信以為真了吧?
“我聽說,楚道長之所以如此低調,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陳陽很好奇,白青山似乎知道一些。
想想也對,白青山活的可比楚清歌久。
肯定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白青山道:“我曾跟隨一位道門大宗師修行過一些年月,也在儒教、佛門聖地聽過講經。”
“道門的弟子,到了一定的地步後,他們會逐步的與世俗保持距離。”
“那位大宗師說過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
“他說,修行半生才明白,修行的意義,其實還是為了自己。”
陳陽不置可否。
這話,對也不對。
還是要分人。
若如此說,那自己師傅,兩位師叔,修行這麼多年,也不全是為了自己。
白青山道:“努力不沾因果,殺人必揚其灰,遇事不衝動,凡事謀而後動,從不輕易讓自己涉足危險之中。”
“有機緣就取機緣,無機緣,可以搶,搶必斬草除根,掃除一切威脅。”
“最重要的,是安安穩穩活下來。”
陳陽聽的張著嘴巴。
這話,怎麼聽上去那麼奇怪?
怎麼……這麼的陰呢?
他實在是無法將靜若處子的大師姐,與這種陰險老辣的老陰比聯絡在一起。
他試著在腦海裡,將這樣兩份形象融合。
發現融合後的形象,實在是有損平日大師姐留在心底的那份美好形象。
“陳真人。”
白青山回頭看向已經看不見的三星山島,聲音下意識的壓低了,說道:“修行到了楚道長這等地步,其實已經不能算作是人。他們見慣生死,大多數性情淡漠,沒有俗世的善惡之分,行事全憑內心利益驅動。這種人,能少接觸,一定少接觸。”
人是群居動物,只有長期和人生活在一起,才能叫人
他見過幾個,在道門、佛門,甚至是散修,仙門中,都有極高地位的修士。
他們有神性,但那不是人性。
神性,是高高在上的,是藐視眾生的。
與那種人待在一起,你會覺得自己很渺小,甚至覺得自己都不能掌控自己。
若非陳陽為他護法,他也不會說這些明顯不合適的話。
但這的確是白青山發自內心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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