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叟搖頭:“此話怎可亂說,我知道,趙海封管了金蘭城貿易領,可那座城市是趙離人在海外建立的私家貿易港,相當於海外自家莊園,這怎能算占城王呢,頂多算一名大宋的莊主而已。”
侯蒙衝昌國努嘴,輕聲說:“傳言琉球王出京將帶著賜婚地使命,主持趙離人嫡子趙風的婚禮,可有此事?”
王明叟低聲說出一個名字:“趙雲!”
侯蒙訝然:“怎麼是那個渾小子?”
宋代,《三國志平話》漸漸流行,趙雲這個名字也有點家喻戶曉,但趙興的兒子趙雲在士大夫眼中卻是一個異類,相比範鍔,人家已經有三個兒子進士及第了,趙興名下的五個兒子(加廖小小的寄子趙天),都是恩蔭得官。其他幾個兒子還上進一點,知道跟父親學習治理地方的技術,至少也學習經營家業的技術,只有這個小三最不出息,經常撬家不說,喜好舞刀弄棒的他最不喜歡鑽研兵法,貌似趙興一身地家傳兵法,就此斷了繼承,這讓將門子弟心中竊喜,卻令士大夫們頓足扼腕。
在士大夫們看來,趙風是趙氏宗族合格的繼承人,他處事穩重,做事循規蹈矩,他的表現讓皇室大大鬆了口氣,也讓士大夫在趙興的陰影下感到心中竊喜。而趙海有著金蘭城領主的頭銜,註定不在國內發展,所以士大夫們不介意趙海繼承了趙興治理地方的本領——一個海外小城,即使治理到天上去,又能怎樣,還不是做大宋的屬國嗎?所以士大夫們對明明存在的事實都在裝糊塗。正如他們對趙海母親陳伊伊地身份裝糊塗一樣。
趙山母親是胡人,宋代胡人雖然也能做大官,但畢竟有一層華夷區分,士大夫們不懼趙山出頭,況且有隱隱地傳聞說趙山這個小孩長大後也將待在國外,所以趙山這小孩雖然繼承了趙興的狡猾與智謀,士大夫們是樂意見到地,因為宋人趙山越狡猾,他在海外對大宋越有利。
眼看著趙天在跟趙興學習經營之術,士大夫們對於這名寄子也是樂見其成的,因為他寄子的身份在那裡,今後恐怕終身要為家族護衛,對於這樣一位沒有威脅的經商人士,士大夫們渴望的是從他那裡學到點滴經營本領,令自己家業興旺。
如此看來,數來數去,貌似趙雲最合適繼承趙興的兵法成就,但這個孩子最喜歡的是離家出走,在大馬路上管一些不該他管的閒事,雖然沒有欺壓良善的事情,但他這樣不羈令士大夫們很不舒服,於是,他就成了士大夫們教育孩子的反面榜樣。士大夫們常常拿著他教育自己的子弟——瞧瞧太師家的小三,將門子弟在太師家中學上幾個月,都能獨擋一面,指揮滅國之戰,那小子有這麼好的條件,卻喜歡到外面打架,做人不能像小三那樣。
因這些原因,王明叟提出這個名字令侯蒙大為驚訝,他質疑過後,見王明叟微微點頭,又難以置信的尋求確認:“官家肯嗎,太師諸子當中,唯這小子不成器,昌國嫁誰,也不應該嫁小三吧?”
此時,眾人議論的物件、昌國公主眺望著碼頭,碼頭上程阿珠正牽著趙雲在岸上迎候,這個不成器的小孩耗費了程阿珠的心力,而趙興的縱容令程阿珠管教乏力,如今,與皇家議親讓她多少放下心來,所以便凡事親歷親為,專門來迎接自己的準兒媳。
昌國看到程阿珠在岸上,她盈盈一拜,靦腆的回答:“哪敢勞阿婆親迎,昌國慚愧了。”
昌國說罷,邁步走上跳板,立刻有幾個婦人過來攙扶,在她身後,王明叟低聲答覆侯蒙:“趙雲無論怎麼說,也是長支嫡母,太宰議親,嫡子趙風的媳婦名氣太大,皇家也不敢勉強。退而求其次,只能是趙雲了。”
侯蒙略一沉思,點頭:“論起來,趙雲也不錯,好歹是嫡次子,今後擔任闔門使也算恰當。”
鄭居中迎前迎候,將昌國送上岸去,這才走到兩人身邊,長嘆說:“兩位大人今晚可有空?我如今總算完成了使命,不妨今晚我們去西湖泛舟,買醉湖上。”
侯蒙一咧嘴,答:“我可沒有太宰大人那般清閒,拜會太師後,我將即刻返回——北方事態一日三變,我這裡忙的焦頭爛額,哪有閒心遊覽西湖。”
鄭居中一聽,稍稍變了臉,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貌似無關緊要的話:“劉仲武敗了,高永年輕敵敗死,劉仲武不得不率軍敗退,朝廷有意將其流放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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