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群指點著兩岸的景物,嘮嘮叨叨的跟軍官們談自己當初追隨老師闖海地經歷,他遺憾地咂咂嘴,說:“當初老師一心想到歐洲,所以我們只是從這一掠而過,後來,此地的經營都交予了蒲易安,可惜了這塊大肥肉。”
一名軍官插嘴:“督帥,我聽說蒲大官人前不久跟太尉大人分手了,自己去了阿拉伯,有這事吧?”
陳不群一聲輕笑,揚聲說:“時至今日,我也沒什麼好瞞地——那蒲大官人一心想讓兒子進士及第,可惜屢試不中,後來求到太尉大人門下。
太尉大人說,蒲大官人現在是一心想做個宋人了,也想成為官宦世家,既然如此,他就出一把力,幫幫老夥計。蒲大官人跟太尉約定,他回家鄉聯絡族人,太尉大人幫他兒子在朝中努力。如今,那泉州市舶司就由他兒子掌管……”
眾人“哦”了一聲,一名軍官興奮的補充:“如此說來,我們在阿拉伯也不是沒有落腳點。”
一個阿拉伯人想成為大宋的官宦世家,這在別的朝代看來不可思議,但在大宋,即使沒有趙興的時空裡,蒲家人後來也做到了。比蒲家人更變態的是那群以色列人,他們後來都紛紛改了漢姓,融入到華夏大家庭中。
宋人就是這樣自信。
趙興的旗艦駛到海峽中部地時候,基本上已經沒有趙興啥事,在兩岸上,透過望遠鏡還可以清晰的看到,無數逃上岸的海盜正目瞪口呆的望著這支龐大的艦隊駛過,隱隱約約中。還有許多人衝著這支艦隊叩頭,或者跳著奇怪的舞蹈——那是當地一種驅鬼舞。
整支長隊透過海峽,用了大約二十小時,趙興前方的戰船已經進入獅子城,後方的商船還在點著燈火夜航。土人分不清戰船與商船地區別。他們甚至分不清船隻的數目,只知道大宋這支船隊數目很多很多,多的都數不過來。
趙興在獅子城休整的時候,整個南天竺聽到這樣一支龐大艦隊抵達的訊息後。集體失聲,他們屏住了呼吸,翹首望著遠東方向,心裡在猜測那個龐大的東方帝國的實力。
實力深不可測。
駐輦國與三佛齊的海戰,雖然也動用了數量龐大地戰船,但大多數戰船都是螞蚱級的獨木舟,哪像大宋戰船,每一艘都龐大吳鵬。而且戰鬥時,渾身上下都噴火噴煙。
不久,跟隨宋軍戰船行動的三佛齊艦隊趕到細蘭,他們是三佛齊一個屬國的助戰部隊,這些人向細蘭盟國通報援兵到來的訊息,細蘭人這才知道那支龐大地艦隊是他們的盟友,頓時,全國上下士氣高漲。他們發動瘋狂反擊。駐輦國部隊起初愕然,後來從俘虜嘴中聽到訊息後。開始全線收縮。
然而,這支軍隊卻不隨著三佛齊的指揮棒而轉,三佛齊聯軍屢次催促,這支軍隊卻沒有動身的慾望,他們只是頻繁向國內派出運輸聯絡艦,一船一船地向獅子城運送火藥,囤積軍火。不久,雨季到來,這支軍隊彷彿打算在南洋度過雨季,他們整天無所事事,除了操練時間就是與當地人做生意。三百艘炮艦,不下六千士兵,似乎像沒見過新鮮玩意的鄉下小屁孩一樣,丟擲大量的錢幣,購買任何他們沒見過的東西,拜他們所賜,大宋銅錢頓時成了南洋硬通貨。
雨季的最後一個月,呼魯納王國終於鬆口了,他們同意劃出一塊約一百平方公里的土地,讓這支艦隊駐紮。當然,為了應付侵略,他們劃出的這塊土地特地面朝北方大陸。正中下懷的趙興終於很不情願地動身了,先期趕到的三十艘戰艦在細蘭島港口下錨,開始冒雨徵集民夫修繕港口。
雨季剛過,早得到訊息駐輦國終於集結了一千餘艘戰艦,衝細蘭島撲來,恰好與宋軍後續艦隊在保克海峽口相遇。
艦隊前方陡然升起了一股濃濃黃煙,在藍色的水天之間,這股黃煙顯得格外乍眼。
這時代宋人制作的煙花領先於整個世界,趙興便將宋人的煙花作為海上艦船聯絡的訊號,黃煙是告警訊號。
不一會兒,告警的黃煙接二連三升起,天際盡頭被一道道黃煙遮蔽,陳不群揮手下令旗艦升起戰鬥旗,而後拱手禮讓老師。
大戰當頭,趙興也不客氣,他搶步走上了指揮台,命令各艦向旗艦集結。隨著這道命令,眨眼之間,整個艦隊進入戰鬥狀態,押尾的宋軍補給艦與護衛艦開始帶著商船向更北方地海域退卻,其餘艦隻則一邊行進,一邊按照戰鬥隊形展開。
再行駛片刻,隆隆地炮聲也清晰若爾,這說明前方的先遣船隊正陷入苦戰,與此同時,道道黃煙中也多出幾道黑煙,那是戰船燃燒發出地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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