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下令:“令舟船慢慢趕來,我自騎馬去——舟船奉迎過多,我心焦慮,還是騎馬去的好!”
換上一批有鞍馬,趙興與帥範、源業平跳上馬,一路向常州狂奔,路上,源業平痴痴迷迷,反覆唸叨著幾句話:“就這樣走了,就這樣……”
這句話,更增添趙興的哀痛。
等趙興趕到常州,蘇軾已經去世十天了。
趙興幾乎是嚎啕大哭地撞進門去。
在這個時代,他第一個遇到的師長,他最崇敬的人,最欽佩的人,平生厄運加身、依舊保持樂觀心態地人,一個全亞洲都為之仰望的人,就這樣辭世了。
這一刻,趙興感到天崩地裂。
伴隨著蘇軾的辭世,一個時代結束了。
這一刻,大宋的美麗,因為這位當代文宗的去世,似乎減了七分,從此在沒有“大江東去”,在沒有赤壁懷古,在沒有明月,剩下的是醉生夢死,享樂,安逸、奢華的喧囂時代。
淚眼婆娑中,一個人影起身迎接趙興,這是長子蘇邁,作為孝子他叩頭感謝趙興的哀悼。在趙興身後,源業平滾倒在地,如喪考妣,帥範似乎站不穩,扶著門框直往下出溜。
趙興哭倒在地。
與此同時,京城裡,因為蘇軾響亮地名聲,大太監梁師成也想沾光,他冒名蘇軾的私生子,認為蘇軾遣散的姬妾離開時已經懷了孕,而後生下了他這個遺腹子。
大太監梁師成並不於是唯一想認蘇軾為父親的人,一位叫王黼的新科進士也認為,蘇軾當年遣散的姬妾採菱、拾翠二人確實懷了孕,如果大太監梁師成是採菱的遺腹子,那麼他就是拾翠的遺腹子——他對此確信不疑。
趙興在京城地時候,這兩人不敢當著趙興地面說,等到趙興前腳一出京城,這兩人立刻向文武百官炫耀,並且處處以親兄弟自居……
歷史稍加變化的是,原本蘇軾無權無職,唯有顯赫地名聲與奪目的才華,所以才有梁師成與王黼的冒名。但現在蘇軾背後有大宋第一軍閥趙興,且眼看蘇門弟子將一一起復,故此,打算認蘇軾為父親的人更多了,蘇軾的那些曾經小妾各個懷孕都不夠分配,尚有不少人直抱怨蘇軾小妾太少……
趙興不知道京城出現這股妖風,他此刻只覺得無窮無盡的悲哀。在他看來,蘇軾的幽默,蘇軾的灑脫,蘇軾的詩詞,都是這個時代並不可少的一部分,蘇軾辭世了,這個時代也少了點什麼。當初,他隱約記得蘇軾是在遇赦北歸後去世的,所以才派潘大臨密切守護,沒想到,潘大臨還是把人看丟了。
趙興嚎啕了一陣,等到他覺得心頭稍稍一鬆,那種失落的感覺讓他邪火萬丈,哭聲方停,他跳起來,拔刀在手左右張望,嘶聲喊:“潘大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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