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最好的稱霸時機
趙佶打斷趙興的話,質問:“太尉,馬是用來騎的,用皮鞭馴服,倒有可能,可幹嘛用鐵錘呢?這一錘向馬腦袋砸過去,那馬還能騎嗎?馬死了,倒是馴服,可那又有什麼用呢?”
小皇帝不傻,趙興記得現代曾津津有味的宣傳武則天馴馬的詩集,卻唯獨不解釋死去的馬與“馴服”有什麼關係。
趙興嘿嘿笑著:“這則故事不是要求人都用鐵錘手段馴服烈馬,而是告誡人們當舍則舍,要有決斷。”
小皇帝沉默片刻,不滿的回答:“朕就是捨不得!”
趙興點頭:“既然捨不得,那就寵著她,好酒好菜,錦衣玉食消磨她的意志,也算是一種手腕。”
這個提議很合小皇帝的胃口,他滿意的點點頭,旋即又詫異的反問:“我看太尉大人卻沒有嬌寵的意味,呼來喚去的,可師師姑娘竟然也肯……怎麼我賠了多少小心,才讓師師姑娘冷言冷語,太尉大人卻能獲得師師姑娘親眼。”
趙興正起了身子,意味深長的回答:“這是因為我沒有了得失心,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抱著這種態度,我無慾無求,心無私處天地寬,便是這個意思。”
趙佶臉色緩和下來,他點點頭:“朕這幾日忙著政務,倒沒有召見太尉,也沒對太尉今後的去向做個處置,但太尉卻悠然悠遊,原來是沒有得失之心。”
此際,李師師的琵琶聲已經到了尾聲,樂聲減弱了,蓋不住談話聲,高俅趕忙插話掩飾:“當然,論財富之豐。大宋誰能比得上趙離人。太尉大人即使不做官了,掙的錢財也夠一輩子花銷,所以太尉大人心底無私天地寬。”
李師師在談琵琶的時候,耳朵是豎的很高的,然而,大宋的餐館實在喧鬧,她又坐在餐廳地表演臺上,趙興與小皇帝壓低了嗓門。附耳輕談,李師師十分努力的,也只聽到支離片段的幾個含糊詞。這時她十指一劃,在琵琶上劃出一個尾音,而後放下了琵琶,插嘴說:“高大人說的有理,我聽說京城裡和盛軒是趙家開的,豐隆行銀櫃也是趙大人開的。此外,還有珠寶行,趙大人七家的產業佔了京城八成生意,可趙大人好小氣,今日送來的見面禮。竟與趙乙大官人送來地一模一樣,好沒道理。”
李師師這話讓小皇帝心花怒放,他拍著手煽風點火:“就是就是,太尉大人二品高官。怎能與我這商人等同,再補上一份禮物,快快,給師師姑娘補上一份禮物。”
趙興暗自翻了個白眼,你趙佶是商人,經營的是天下;你只給李師師一人送禮,我卻要送出十分,這能類比嘛。
稍停。趙興又暗自讚歎,李師師不愧是京城行首,這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定是她剛才發現了小皇帝臉上的不滿,所以才變相的恭維小皇帝的見面禮豐厚。
趙興不知道,李師師這位冰山美人是很少幫別人圓場的,在她看來,別人難堪不難堪。關她屁事。也正是李師師這份冷傲。才在小皇帝面前留下深刻印象。若此時李師師的姐妹們在這裡,看到李師師肯替別人遮掩。估計眼睛珠子都掉了一地了。
小皇帝光得意去了,沒有聽出李師師地手段,高俅察覺了,他責備的盯了趙興一眼,輕輕搖頭,趙興將高俅的暗示看在眼中,做出一副勉強的模樣,說:“不好吧,京城十絕,關苗苗、湛琴琴與我是舊相識,她們的禮物還沒有特殊,恐怕下官不能滿足師師姑娘。”
李師師做出一副駁怒地模樣,嗔怪的瞪了趙興一眼,十指一劃琴絃,彈起了蘇軾的那首《大江東去》。
小皇帝打著拍子,隨著李師師低聲吟誦“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唱到“千里共嬋娟”這句詞,小皇帝停住了歌唱,慨嘆:“我就不明白,如此佳句,怎能毀盡呢?他們毀盡的住嗎?”
趙興點點頭:“藝術地魅力,就像種子,落在溼潤的土壤上就要發芽,即使上面壓上巨石,它依然能夠冒出頭來,迎著陽光微笑。這時候,作為一塊巨石是難堪的,章惇不應該把自己擺在巨石的位置上,以他為前車之鑑,我們後人應該知道,永遠不要去當壓制言論的巨石,是種子,就應該讓它開花,由百姓來評價它是鮮花還是毒草。”
頓了頓,趙興繼續說:“章惇壓制言論,做了一個歷史的丑角,我們不能學章惇,所以章惇現在雖然被證明是錯的,我們也不應該壓制他曾經的言論,相反,我們應該以君子風度,留存他地奏章,讓天下百姓看看——清者自清,濁者自明。”
趙佶斜著眼睛,問了一句:“太尉的意思是,朝堂之中要儲存部分新黨?”
趙興輕輕點頭。趙佶馬上又問:“那麼,太尉如何自處,是打算在朝堂上居於中樞,還是坐鎮地方?”
趙興一指南方,神色激昂的回答:“廣南,我要回廣南,我大宋在南海的局勢不是一般好,整個南海都向我大宋敞開了胸懷,這是千年未曾有過的機遇,甚至可以說,自我華夏有史以來,三千年未曾有過這麼好的機遇,前人已經用我們的文明徵服了南海,而我這幾年著手擴大大宋的影響——果子已經熟了,就等採摘。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們永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以後,或許我們會在其後地一千年中,只剩下懊悔地機會。
這個工作應該由我來做,我已經佈置好了,我將為大宋採摘這枚熟透的果實,讓我華夏能夠享受整個南洋地賜予,讓我大宋因此變的更加富裕強盛——這是神靈賦予我的使命,我當之無愧!”
趙興的話讓李師師兩眼發亮,以此同時,趙佶的眼睛裡也全是欣喜。稍停,趙佶急切地說:“太尉,你今天沒有上朝,有麻逸土人獻上地圖與戶籍冊,請求內附,大臣們爭執不下,若太尉在朝,該怎麼處置?”
趙興拍手:“我覺得。大臣們流放的地方也該改一改了,麻逸不遠不近,正好……當然,我不是說因為麻逸那裡是窮山惡水,打算把它當作流放的地方,才心生垂涎。趙大官人不知道,麻逸可是一個富的流油的地方……”
趙興簡略的介紹了一下麻逸的物產,在他的描述下。麻逸簡直是田地裡自己往外冒金子地沃土,物產之豐富,簡直令人髮指。
談完物產,趙興接著又談麻逸的文化,在他嘴中。麻逸人基本上是一些採集野果當作食物的土人,他們不要說擁有文字了,連衣服都不會紡織,只知道採集一些樹葉裹在身上。大宋的絲綢與瓷器,在他們面前簡直誘惑力無法阻擋,趙興甚至杜撰出一名宋商,僅用幾尺蜀錦,跟麻逸土人換了汴梁城大小的一座島,那些土人為了能夠繼續獲得免費的衣服,還哭著喊著要求那宋商留下做他們的國王,以便給他們帶去先進文化。
趙興的話風趣而幽默。李師師被他逗地咯咯直笑。心愛的美人高興了,趙佶巴不得趙興多說幾句,讓美人笑的更長久。
“應該收下”,趙興總結說:“麻逸可是個好地方,那裡的土人對我大宋心生仰慕,而治理那片地方,卻又不需要費多大事,只需要會搜刮就行——搜刮南洋島上的財富。以令我大宋富裕強盛。乃是我大宋官員理所當然地責任。這活別人去幹,或許會害羞。貪官去,不多不少,恰恰合適。
我認為朝廷可以暗地裡透露一些麻逸當地的情景,而後將那些貪腐的官員流配到麻逸,規定他們每年為我大宋上交多少財賦,多餘的就歸自己——貪官心貪,就讓他們去貪汙別人去,大多數貪官都算是有本事地人,心眼活泛,手段高明,給他們劃定一個目標,告訴他們在海外待夠多少年,准許他們免罪回國,這樣,貪官不得不下大力氣治理當地,這就叫‘經營城市’。
讓貪官經營我們自己的城市,還擔心這些人性子過貪,以至於激起民變,而讓他們去經營海外,卻不用擔心這些人手段過於酷烈,反正那些都是海外小島,島上土民鬧事能鬧到哪裡去,用我的戰船一封鎖,保管他們連衣服都沒得穿,過不了一年,便會哭著喊著投降。故此,我認為這次朝貢,我們應該誘騙那些海外藩王敬獻土地。
據我所知,海外有上萬個島嶼,每個島流放百十名貪官不成問題,咱要讓那些貪官發揮餘熱,讓他們帶著從海外貪汙的錢回大宋上稅,這才是正理。”
讓貪官發揮餘熱,趙興說的幽默,趙佶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而趙興說這話的時候,眼前浮現出一副宋代魯賓遜的標版,他懷著惡意想象著那些貪官待在一個語言不通的小島上,連聊天說話地人都沒有,每日坐在海灘上,苦盼大宋戰船的到來——還有什麼樣的懲罰比這更令人開心。
趙佶被趙興誘惑了,他不知道趙興的言語中省略了大部分事實,而省略的事實不是事實。在他腦海中是另一番景象,他想象著那些貪官們在海島上盡展所長,為他不停的搜刮海外奇珍與金銀財寶,一時之間,小皇帝都流口水了。
“這是開疆拓土”,趙興進一步誘惑說:“海外領地雖然陸路與我大宋不通,但我們是皇宋,西洋人說我們的商船桅杆連著桅杆,能夠一路排到耶路撒冷,船就是橋樑,有了這數不盡的商船,海外雖然遙遠,但我們大宋人扯起帆就能過去。
我記得,連續數年廣州銅錢與財賦都是透過海陸運抵京城地,它地花費比陸路要小,動用的人員也少,速度還快。這說明動用海船運送海島上地賦稅與補給是完全可行的,我們完全可以透過商船把大海中的島嶼勾連起來,使它們成為我們的海外新領。”
說到這新領土,趙佶不禁興致勃勃的插嘴:“我記得,太尉大人收回象林郡後,我大宋的銅錢鑄造量增加了四成。太尉大人說麻逸島上地銅錢儲藏量遠比大理還高,就為這,也值得拿下那個荒島……”
趙興插嘴補充:“不止,麻逸島上的銅錢蘊藏量遠不止類比大理,有人估算了一下,它的總量相當於大理與現在大宋全部銅蘊藏量的總和,但我估計,這個預測還是保守的。它應該是我全大宋銅蘊藏量的十倍有餘——包含象林路。”
趙佶目光閃亮,趙興繼續加碼:“我皇宋萬國來朝,由海外藩王獻土請求歸屬,這是仁政,是我大宋教化之功,也是盛世的標誌。光是銅儲量十倍於大宋,子孫萬代唸叨起來,這都是官家的功勞。是官家留給子孫後代地一筆大財富。相比這座金山,堯舜禹算什麼,三代之治算什麼?這可是一筆都千年花不光的財富,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永遠銘刻,世世感恩。”
李師師耐不住了。她急切的插嘴:“太尉大人得勝回京,說起來,萬國來朝離不開太尉大人的手段,壓服遼國、西夏也是太尉大人的功勞。怎麼太尉大人回京之後,卻投閒至賦,每日待在家裡弄花養草,這等大事,朝中還需聽聽太尉大人的聲音,太尉怎麼不去說?”
趙佶表情尷尬。趙興嘿嘿一笑,打著圓場:“師師姑娘不知道,朝廷體制如此。昔日曹彬徵南,朝廷準備了一個多月,才詔曹彬入殿奏對。向令如此,領兵官員回京後,朝廷要先安撫軍隊,等士卒都安定之後,出征將領也休息夠了,私事已經安排妥當。朝廷大臣才能抽空招呼將領入朝。進行奏對。
國家大事,重大事件每日不下萬起。朝廷大臣們樣樣都要處理到,不可能圍著一個人轉。等他們把手頭工作都處理完了,這才能輪到出征將領。所以,這幾天是我的假期,說起來是我佔朝廷便宜,幹拿朝廷俸祿,每日啥心都不用操,喝茶飲酒就行了。”
李師師捂嘴嬌嬌的笑了,趙佶用力點頭,贊同趙興地話,他拍著桌子說:“我恰好也認識幾個朝廷大臣,找機會我跟他們說,讓他們一定相幫,拿下那些海外領地——此誠為萬世未有之大機遇,不可錯過。”
趙興扭臉看著高俅,高俅衝他微微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揭穿趙佶的身份。其實,趙興看高俅的意思,是發現小皇帝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他在心中徹底認同了趙乙的身份,只把自己當作一個大商人,所以他完全在用趙乙的口吻說話,聽不出有半點破綻。
稍停,趙佶小心地又問:“太尉,聽說宮中發生了變故,有大臣說朱雀軍手中的火槍過於危險,一旦兵變就不可收拾,故此,有人提意收繳朱雀軍手中的火器,藏之於庫,等有事再發放。”
趙興一翻眼,不答反問:“曹煜曹大人曾給我看了一種火器,名叫‘雷火鞭’,這種火器雖然威力弱於火槍,但也是殺人兇器,不知朝廷以前是否也收繳了雷火鞭?
我還記得密州梨花槍軍也有一支隊伍在禁軍,這梨花槍也比雷火鞭威力大得多,不知朝廷可曾收繳過梨花槍?
雷火鞭、梨花槍都不收繳,為什麼要收繳火槍,樞密院那活白痴,他們難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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