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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皇宮兵變(1/2)

作者:赤虎
第三百五十八章 皇宮兵變

小皇帝最好那句話的意思是:趙興帶來了大量的資訊,很多理念與小皇帝的想法有衝突,他需要靜靜考慮一會,再做出答覆。

小皇帝累了,韓忠彥領先向皇帝告辭,等眾大臣出了皇宮,沒人願意跟曾布同行,曾布招手召喚了趙興:“趙大人,你在殿中罵我可罵的恨,實話告訴你,老夫沒錢,付不起那麼多銅,你哪天到我府上,看的什麼好只管搬,搬完了,算是老夫歸還了你的罰銅。”

趙興輕笑:“曾相,我一向認為,每個人都要為他的行為承擔後果。我雖然私下裡給曾相送過燈,也指望曾相能在朝中中流砥柱,然而,這並不是說我對曾相的行為很滿意。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章相昔日迫害元祐黨徒,曾相雖然多方緩和,但依舊執行了那個迫害政策——劉摯死了,呂大防死了、王巖叟死了,無數的先賢死在那條貶官道路上,章惇已經為他的行為承擔了後果,他被免官了,而曾相依舊高舉相位,若沒有一點懲罰,怎麼對天下百姓交代?

今日陛下做主,輕輕的懲罰了一下曾相,然而,曾相今後可以挺直腰桿做人了,你可以告訴大家,我已經為過去的行為付出了代價——這不很好嗎?”

曾布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所以老夫才沒有衝你翻臉,今後,老夫在朝堂上還要多多依仗你,韓相、蔣相都是睚眥必報的人,我在朝堂上恐怕待不了多久了,至於還能待多久,全靠趙大人的支援了。”

趙興爽快的接受了對方的懇求:“我回頭去找韓忠彥。告訴他我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重現君子政治,終止黨爭,你放心,我一定讓他答應。”

曾布拱手,輕輕提醒說:“蔡京還要回來!”

曾布是聽說蔡京跟趙興關係很好,兩人合開一個古董店,一起製造假古董騙錢,他現在感覺到朝堂上新黨的勢力過弱。不符合勢力平衡地概念,所以要求把蔡京調回來。

談到蔡京,趙興的思緒進一步引申出來,他記得宋徽宗剛剛登位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藉助剷除章惇,將政策偏向於舊黨,恢復了許多元祐年間的中庸主張,以至於宋徽宗剛剛登基的那幾年被人稱作“小元祐”。然而。不知為什麼,等蔡京重新回到朝堂上的時候,小皇帝又重新走了他哥哥的老路,開始不遺餘力的打擊迫害不同意見,以至於政府信用在老百姓心中徹底破產。結果,當金兵兵臨城下地時候,滿京城一個願意為他而戰的老百姓都找不見,除了幾個騙子道士。

趙興陷入了沉思。曾布以為趙興在衡量蔡京重新回來的利弊得失,他靜靜地站在宣德樓前,等待趙興的答覆。此時,夜色朦朧,大宋京城特有的夜生活開始了,鄰近的街道開始點上燈籠,滿城炊煙渺渺,喧譁聲漸起。

趙興在心中仔細衡量。人常說性格決定命運,趙興正在從趙佶的性格下手,分析這個人的一生。

藉助穿越人士預知歷史地長項,趙興在小皇帝還沒有登基的時候,竭力的跟小皇帝搞好關係,並藉助幫端王經營封地的由頭,不停的與端王書信交流,順便向這個年幼地孩子灌輸自己的主張。現在看來。這些努力是有成效的,小皇帝至少對他的某些理念毫無牴觸。

然而。人常說屁股決定腦袋。小皇帝一屁股坐在皇帝位置上,心思已經不那麼單純,比如這次趙興贏得大功回來,但小皇帝卻沒有提對趙興地賞賜問題,甚至連趙興是否回廣州都未做表態,如此一來,趙興只能作為一名閒官,滯留在京城。朝堂大事他沒有發言權,小皇帝要想諮詢他,或者會把他叫過去,但如果小皇帝沒有想起,他只能在京城曬太陽。

小皇帝是個愛好藝術的人,他在藝術上所能達到的高度,在皇帝中間獨一無二,甚至連常人都很難達到他所成就的藝術高度。這需要天賦,外加一些個人努力。

細細想來,小皇帝也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對完美的追求使他偏執於藝術,以至於不耐煩處理國政,這便使蔡京趁機獨攬了大權。趙興隱約記得,所謂“北宋六賊”當中,還有幾名太監喜歡模仿宋徽宗的筆跡,自己書寫聖旨,其氣焰滔天,連蔡京都要巴結。而小皇帝對此卻不聞不問,中宋一朝,那些偽造聖旨的太監沒有受到絲毫懲處。

這說明小皇帝地心思壓根不在處理國政上,蔡京的藝術才華被小皇帝欣賞,故此小皇帝引為知己,而後將國政全部託付蔡京,這才使蔡京有了玩弄權術的機會……趙興想到這,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論到操縱人心的手段,趙興自認比蔡京那廝高明許多,然而,論到藝術造詣以及拍馬屁手段,趙興遠遠比不上蔡京,所以有些事情蔡京能做到,趙興做不到。

然而,操縱人心這一點,趙興完全能夠做到,他可能不是宋徽宗的精神知己,但絕對能成為趙佶的左膀右臂……

這樣想來,趙興似乎不可能阻擋蔡京的上位——如今童貫已經去了杭州,以蔡京的手段,巴結山童貫一點不成問題,他將無可爭議地返回朝堂,頂替趙挺之地位置,而後利用自己的藝術造詣使小皇帝產生臭味相投地感覺,接下來,歷史將不可避免的回到它固有的軌跡。

想通了這點,趙興輕輕點頭:“曾大人,蔡京蔡元長一定要回來,這點我可以幫你,但我擔心,蔡京這傢伙有王安石的風格,獨的很,喜歡獨霸權柄。我擔心這廝回到朝堂,對你我並非好事。”

曾布想了一下,拱手回答:“將來的事情交給將來去辦。讓我們且顧眼前吧。”

趙興點點頭答應:“我這就派快馬前去杭州,通知蔡元長早作準備……”

話說到一半,趙興瞥見一名朱雀軍士兵,數名朱雀軍軍官匆匆忙忙的向宣德樓奔來,趙興止住話頭,出聲招呼那幾名軍官,只見那些軍人走到趙興面前,倉惶的行了個禮。焦急的彙報:“大人,不好了,諸軍譁變。”

曾布一驚,回身望了望皇宮,才一抬腳,發覺趙興沒有動,他忐忑不安地停住了腳步,語不成聲的催促:“離人。怎麼回事,朱雀軍怎麼會譁變了呢?這可是天子腳下,朱雀軍手中掌握著霹靂彈、大炮、火槍,一旦譁變起來,怎麼得了?!”

趙興擺擺手。止住了曾布的叫喊,他轉向那幾名軍官,詢問:“怎麼回事?我們身在遼國,深入遼國腹心數百里。周圍都是敵人,我們沒有譁變,怎麼回到了大宋的京城,反而譁變了呢?不要急,慢慢講。”

幾名朱雀軍軍官喘勻了氣,詳細解釋:“大人,問題出在點校上面。樞密院對我軍進行點校,卻要收繳我們的槍支。核定我們的俸祿——大人,我們都是‘大將’,但樞密院官冊上,我們還是環慶兵勇,薪水要比照禁軍士兵發放,這哪成呢,分明是居心叵測嘛。”

曾布插嘴說:“朱雀軍士兵原來都是環慶弓手,連廂軍都算不上。按禁軍標準發放俸祿。已經是恩典了,怎麼還要鬧事……”

稍作停頓。曾布恍然,轉身問趙興:“離人,難道你發的薪俸比禁軍還高,高多少?”

趙興心裡得意,他暗自吶喊:“沒錯,這支軍隊是我的,誰也拿不走,朝廷想分化瓦解,看他怎麼花得起錢。”

心中得意,趙興臉上還是一副懊惱地神情,他伸出一個巴掌,想了片刻,又搖搖頭,捏起了拳頭,將手指張了兩次。在趙興張手期間,皇宮內也想起了一片喧譁,吵鬧聲越來越大,曾布面無人色,他張望著皇宮內,哆哆嗦嗦的解釋:“宮內,那地方還是你的朱雀軍,離人,快想辦法——十倍,你竟然給士兵十倍的薪俸,這不快趕上一個知縣的俸祿,有你這麼養軍隊的嗎?”

那幾名朱雀軍士兵望著宮內吵鬧的地方,態度恭敬的回答:“大人,我們點校地時候,前面入京的朱雀軍士兵曾派人來詢問,說是他們入京後,俸祿減的太厲害,詢問我們的情況。恰好我們也在點校,等諸軍亂起,我等回頭檢視,發現他們已經跑了,我估計他們是得到訊息,回駐地也鬧騰起來。”

趙興不慌不忙,慢悠悠的說:“曾大人,曾相,我軍中士兵地薪俸不能按常理衡量,他們平常拿禁軍的俸祿,額外還有服裝錢,火藥錢,消暑費,碳薪錢,伙食費,車馬費,另外,訓練的時候還要給他們發作訓費,戰鬥的時候還要發作戰費,此外,他們地戰利品也要歸自己,所以,細細算下來,他們的薪俸比禁軍高十倍不止。

當然,這些錢也不都是我出,戰場繳獲是大頭,那是我們的敵人替我們付費,我打仗,一般都戰利品豐厚,但這次與遼人交手,維持了一個不勝不負的局面,想必士兵們有點不甘心——帥將軍在哪裡?”

趙興的後一句話是向士兵發問的,帥範官品小,像他這樣的五品官是沒有資格上殿參加議事的,所以酒宴過後,帥範就領著人離開了皇宮。

“不知道,我等先去大人府上尋找,未發現帥監司地蹤影,所以我們只好來宣德樓前等候。”

曾布已經站不住了,他直催促:“離人,先去皇宮,陛下在那,陛下的安危最為要緊,先安撫皇宮裡計程車兵……十倍薪水,你真捨得。”

趙興解下佩劍遞給那幾名朱雀軍軍官,吩咐:“拿我的劍去,告訴諸軍,有膽敢出營者力斬不赦,請他們稍安勿躁,我等會就去軍營,與他們商談解決辦法。”

皇宮內,宮娥已經武裝起來,他們手拿著刀劍、棍棒、掃帚,強作鎮定。曾布領著趙興先去皇帝寢宮問安,小皇帝連殿門都不開,在大殿內回答:“趙卿,且去安撫朱雀軍,再來問安。”

趙興衝著殿門拱拱手,站在臺階上高聲說:“陛下,曾相在這裡,請陛下開啟大門。由曾相入內陪伴,臣這就去安撫朱雀軍。”

門內沒有回答,曾布有眼色,馬上喝斥趙興:“汝且去,老臣在臺階上守候便已足夠……等等,把你的配槍給我。”

趙興隨身帶著三支手銃,佩劍送給了朱雀軍軍官,他又解下兩支手銃遞給曾布。轉身向朱雀軍皇宮內的駐地奔去。

朱雀軍營房裡,士兵們吵成了一團,數個太監手持棍棒圍在院口,見到趙興進來,絲毫沒有攔阻的膽量。他們瑟瑟發抖的看著趙興走進院內地背影,正在心驚膽顫間,院內地喧鬧陡然停止。

剛才,朱雀軍地嗓門實在大。炮火中練就地大嗓門扯起來,令習慣溫文爾雅的太監們極度恐懼,但現在,聲音消失的太快,以至於太監們懷疑,院裡的那些朱雀軍士兵是否頃刻間被趙興秒殺。

大太監梁師成低聲嘀咕:“好威風,好煞氣,都說趙太尉領著十二個侍從坑了吐蕃三萬精銳。咱家那時驚的下巴脫了臼,原來那是真的,瞧,趙太尉這一進去,裡面都變成死人了。”

趙興揹著手,悠哉遊哉的走進朱雀軍大院,朱雀軍士兵見到趙興,立刻叉手不離方寸。大氣也不敢吭一聲。趙興慢慢地走了一圈,點手喚過一名士兵。招呼:“史三郎,我記得你是環慶童兒營的孤兒,汝父陣亡在西夏,寡母改嫁,是汝父軍中胞澤幫襯才養大了你……我聽說你前年成了家,娘子給你生了個兒子,傳繼了史家香火,是吧?”

史三郎腿一軟,跪在地上,將頭磕的邦邦響,口稱:“義父,是你當年在兒童營收養孩兒,孩兒才有了今日,大恩大德,永志難忘。”

趙興又一指人叢裡幾名士兵,一一召喚:“施慶生,寇一郎,趙三、馬四……你們都是當初環慶童子營的人吧,我記得你們今年也有二十了,成家了嗎?”

被趙興點名的朱雀軍士兵跪倒了一地,口稱義父,頻頻向趙興叩頭。趙興不理他們,指著人叢中另外幾人,招呼:“翟九,我記得你家門前有棵柿子樹,結的柿子很甜,當初你來廣南的時候,還記得給我帶上一簍柿子,可你去年怎麼沒給我家送柿子?”

翟九涕淚交加:“大人還記得我家的柿子樹,嗚嗚嗚。”

五百名士兵,趙興能記得一小半人地名字,被他點到名的人跪倒了一地,其他的人猶豫片刻,也隨大流跪倒在地,趙興見到士兵情緒都平靜下來,他繼續說:“各位知道此地是何地?大宋皇宮!皇宮裡住的是陛下,驚擾了陛下,那是謀反,誅九族的大罪,一旦你們邁出這個營門,誰也救不了你們,不僅你們要首身兩段,連你們地家人親戚也不能倖免。史三郎,你兒子也活不了;施慶生,寇一郎……你們的家人都活不下去,這是你們需要的結果嗎?”

史三郎叩頭出血:“義父,活不下去了,我們朱雀軍看著風光,開銷太大,每天要唰三遍槍膛,可軍器監不給配發桐油,說是沒這筆費用。義父的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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