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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引刀成一快(1/2)

作者:赤虎
第三百五十六章 引刀成一快

這是御酒,《水滸傳》裡描寫梁山好漢偷到御酒,那些打家劫舍的英雄豪傑們也齊齊被御酒所陶醉,趙興腦海裡轉了轉《水滸傳》裡描寫的場景,想當年他看了這段描寫,也曾神往不已,但現在一杯酒下肚,他只感覺到飢餓的胃總算找見了點東西,其餘的則毫無感覺。

“這大概就是豬八戒吃人生果……”趙興低聲的嘟囔一句,他放下酒盅,發現滿大殿的官員都神情嚴肅的盯著他,表情古怪,他趕緊嘆了口氣,若無其事的讚賞一句:“好香的御酒……”

殿中官員陡然爆笑起來,許多官員笑的滿地打滾,等他們笑罷,趙興淡淡的補充:“記得,上次喝御酒,還是科舉及第的時候,瓊林宴上,高太后與先皇向我等祝賀,那時,狀元詹邈,榜眼,探花徐師錫,年少英姿,歷歷在目……”

趙興在國宴上談到高皇后,談到先皇,大殿中官員立刻沒有了笑的心情,他們齊齊垂下眼簾,換上一副木偶般的表情。御座上,小皇帝也面色尷尬,他眼珠一轉,若無其事的讚歎道:“昔日廉頗將軍年逾六十,尚有人問能飯否?今日兩位將軍自廣南而來,護送貢使,愛卿,尚能飯否?”

趙興聽了這話,忍不住積極讚賞。

不愧是王詵教育出來的愛好藝術,講究完美的小皇帝,他明顯看出了趙興與帥範的飢餓,現在算是給兩人一個臺階下。

小皇帝講話藝術,比他哥強,他不提趙興與遼國打了一仗,以免在場的遼國使節尷尬,只說兩人護送貢使入京這件小事,而後又用一句典故。試探的詢問趙興的心意。

尚能飯否,這句詢問是廉頗六十多歲時,趙王想重新派廉頗出征,但又擔心廉頗老了,身體狀況不行,所以派使者前去詢問。這句話隱含的意思是:我準備重用你,你能否勝任?

帥範按住肚子,剛才那杯御酒下肚。空蕩蕩的胃開始蠕動起來,他肚子裡發出飢腸轆轆地響聲,但帥範不開口,他轉向趙興,以眼色示意趙興做主,趙興低頭,簡短的回答:“能飯!甚飢!”

外國使節座上,王師儒舉起了杯子。言笑晏晏插嘴:“趙大人吞下了大理,還餓嗎?”

趙興深深的望了一眼王師儒,答:“王大人小看了我的胃口,我不僅吞下了大理,還吞下了海外一十二個自由貿易領。然而,我大宋一萬萬百姓,數千萬商人,仍然覺得胃口不好。”

王師儒的挑釁中。沒有說遼國受到了趙興的折辱,但他話中的怨氣,擱老遠都能聞的到。趙興地反擊讓大宋官員欣喜若狂,他們幸災樂禍的看著王師儒,如飲甘露的享受著王師儒滿腹的屈辱與抱怨,心花怒放:“太好了,我大宋與遼國打交道,百年來沒見到過遼國使節如此委屈。這種滋味簡直太美了——王師儒,你完了,沒聽到官家在問能飯否,趙老虎若是另有任用,不在西夏就是在遼國。至今,凡是招惹這頭老虎的人日子都沒有好過,瞧見了嗎,大殿之上前大理廢王。交趾郡王。他們都曾撩撥過這頭老虎,如今他們的處境就是你的榜樣。看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小皇帝顯然也很欣賞趙興的回答,他擺了擺手,吩咐太監:“此國宴雖有禮儀,然有功之臣豈能拘束,來人,賜飯,趙卿,帥卿,能食幾鬥?”

昔日廉頗曾經連吃了幾鬥飯,但古人記述地數字基本不靠譜,數鬥米飯那需要多大的體積,趙興別說數鬥,連半鬥都吃不下,他拱手回答:“臣身軀雖壯,然食量不佳,飯無需多,一支羊腿足以,只是此次以大理為佐羹,不知下去陛下需要什麼佐料?”

曾布搖搖頭,出語勸解:“此不是君子之道。”

曾布的意思是,亡國之君大理王也坐在殿上,宋國大臣拿大理開玩笑,有失厚道,希望這種玩笑到此為止。

說實話,在國宴上拿亡國之君開玩笑,確實不符合大宋一貫的禮儀,曾布這麼一說,在場的官員都有點訕訕,王師儒快速地掃了一眼來祝賀的藩國使節,略微失望的嘆了口氣,他這番話沒有引起意料之中的同仇敵愾,座上那些來朝賀地藩國使節只顧欣賞大宋歌舞,被大宋的文化所震撼,一副心悅誠服的樣子,怒其不爭的王師儒失望的輕輕嘆氣,一轉臉,發現趙興正盯著他,注意觀察著他的神態,王師儒趕緊舉起酒杯,衝趙興晃了晃,借袍袖遮面,迴避了趙興的探究。

接下來,一時亂了。第二盅酒、第三盅酒壓縮在一起,禮部官員省略了中間的結果,接二連三地暢飲祝酒,等到宮娥在趙興等面前擺上食物,也該進行到了第四盅酒,接著,第四盅酒配的菜也一起端了上來。

第三盞時的下酒物有:白肉、鹹豉(豆豉)、爆肉(水爆肉),還有雙下駝峰角子(駝峰形餃子,一煮一蒸)。帥範翻了個白眼,點了點那盤豆豉,無語的搖搖頭。豆豉之所以作為國宴的一道大菜端上酒席,是源於宋代的鹽政,由於宋代食鹽專賣法,鹽成為一種奢侈品,大多數菜都是不放鹽的,這就形成了當時獨特的菜餚文化——所有地菜都比放鹽,端到酒席之上,客人要蘸著醬吃,而豆豉就是一種鹹醬。

帥範在廣東多年,跟著趙興,已經完全適應了炒菜放鹽地飲食習慣,乍一回到京師,看著端上來的白肉,又扭臉看看左右官員極為雅緻地用筷子夾起幾粒豆豉,在白肉上輕輕揉搓,而後極為嫻熟的用肉片裹上豆豉,優雅的將這肉片放進嘴裡,帥範都快要哭出來了。

用筷子夾起一粒圓滾滾的豆豉,完成這一系列高難度動作,帥範不是不會。但他多年沒有如此幹過了,如今要他在國宴上完成這一切,想一點失誤都沒有,對他來說做不到。他舉著筷子,躊躇著。

筷子是象牙做的,渾若白玉,筷尾鑲嵌著黃金,令筷子顯得金壁輝煌。帥範能舉起更沉重的東西,但此時,這雙筷子他感覺到難以想象的沉重。

正好,宮娥們端來兩支羊腿,趙興粗魯地抓過羊腿,不顧形象的吆喝:“刀來,讓我引刀成一塊。”

無數官員暗中撇嘴,心中只有兩個字:武夫!

但趙興的粗魯恰好替帥範解了圍。他也連忙跟著做出粗魯狀態:“刀來,有肉怎能無刀,讓我來為陛下操刀一割,不知陛下看中那塊沃土?”

帥範的話充滿隱喻,他的這句話承接皇帝前面說的。用羊腿比喻領土,這下子,官員們緩和了態度,他們笑嘻嘻的瞥向坐在前排的外國使節。有官員耐不住,還吆喝出聲來:“西夏!”

西夏使節坐在座中,臉色都綠了。他已經得到訊息,西夏人民地好朋友,大貪官呂惠卿已經被倔老頭範純粹收手,而他進一步得到的訊息是遼國在於趙興的交手中吃了大虧,趙興動用的新式武器花樣百出,威力巨大。一時之間,遼國君臣都非常恐慌,為此,不得不接受一份屈辱的平等條約,雖然這份條約是用地方名義簽署的。

範純粹沒有保密意識,他領著五百朱雀軍士兵一路返回環慶,做事非常張揚。西夏人都知道範純粹從趙興手裡接收到了一支新式軍隊,這支軍隊是趙興特地為已故的章楶量身打造。專門對付騎兵戰術的火器部隊。從這支軍隊與遼人交手地表現看。西夏人暫時想不出對付這支軍隊的辦法,想到這裡。西夏使節嘴裡發苦。

“惹不得,果然是惹不得,誰能想到,趙離人從環慶貶往嶺南,還一直惦記著我們西夏,十年時間,他處心積慮打造這支專門針對我們的火器部隊,號稱在他面前沒有轟不開的城池……幸好我們議和了,否則的話,我西夏靠什麼而戰。”

轉念之間,西夏使節有了一絲領悟:“趙離人這是在撩撥我,大宋君臣是在撩撥我,他們有了這支軍隊後,不甘心議和地結果,想著讓我們開起戰端,以便他們找到藉口,不,我決不能讓他們找到茬子。”

趙興與帥範入殿的時候,解去了所有的兵刃,他倆向宮娥索要割肉刀,小皇帝孩子氣的拍著手,吩咐:“來人,替兩位勇將獻刀。”

大臣們地注意力都被趙興與帥範吸引,西夏使節趕忙衝身邊的遼國使節王師儒使個眼色,說:“王大人,下國小臣有事望與賜見,不知大人何時有暇?”

王師儒的心情很好,他點頭應承:“我住在大遼蕃館……嗯,跟趙離人的宅子挨的很近,你可以去那找我。”

稍停,王師儒忍不住興奮透露:“剛才我入殿的時候,見過我遼國駐京人員,得到訊息,女直人首領楊割死,新首領名叫阿骨打——小輩兒,我大遼北方邊境算是騰出手來了。”

西夏使節一聽,眉開眼笑:“如此,我下國對大遼多有仰仗了,望王大人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

夏國使臣 在這裡說的“陛下”指的是遼國皇帝。

王師儒心花怒放地答應著,笑的正開心,發覺趙興冷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他心裡一冰,轉念又想:“不對,有趙離人在,我大遼輕鬆不得。雖然我遼國北方平定,但宋國國內更加蒸蒸日上,趙離人在南方每年輸給宋國朝廷巨量的賦稅,如此一來,宋國越發富足,反觀我遼國……唉!”

歌舞繼續進行,參加表演的男女,一律以紅巾綵衣裝束。滿場紅巾飄飄,隔斷了趙興探究的目光,王師儒望著這一天翻滾的紅色海洋,猛然間一陣眼暈,他覺得這一片紅色充滿了血腥味,彷彿是一片血海。

“趙離人這次展示的手段實在威力巨大,我遼國該怎麼應付?聽說趙離人這次帶來地還是殘軍,那麼,完整配置地朱雀軍又該是怎樣的威力,想一想都令人不寒而慄。”

王師儒地疑問由小皇帝詢問出來了。他在國宴之上,公開發問:“趙卿家,曹將軍與張駙馬都說你的火槍隊與禁軍制式不一樣,卿送來地五百朱雀軍,朕已經詳細看過了,確實與軍器監所制的火器不一樣,也與你在密州所制的不一樣,怎麼會這樣?”

在場的外國使節都豎起了耳朵。這其中不僅包括遼國、西夏,連高麗、倭國、交趾使節也豎起了耳朵。

小皇帝如此發問,一個是沒有保密意識,另一個是他想借機炫耀,以此威懾海外諸藩國。

小皇帝這次算是撿了個便宜,他哥哥籌備的萬國來朝典禮,還沒來得及享用就駕崩,結果讓他一登基就享受萬國來朝。這樣他對哥哥的豐功偉績十分欽佩。然而,他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小娃娃,抑制不住的興奮讓他不知道該如何炫耀,結果就拿大宋最犀利地武器出來顯擺。

趙興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拱手回答:“陛下。武器不是收藏品,不能束之高閣收藏起來,以便將來當古董出售。臣向來以為,武器好不好。必須在實戰中不斷檢驗,而後根據實戰需要革新更改。

火器作為一種新武器,臣還在不斷嘗試,陛下看到的朱雀軍,他們手中持的火槍已經是第五代產品了,我離開廣南的時候,他們手中的武器還不算過時,但這幾個月耽擱。那些火槍已經過時了,臣聽說,廣南火器局已經研發出第七代火槍,這種火槍比朱雀軍現在手中的火槍威力更大,射速更快。”

趙興回答的很含糊,他如此說,符合了小皇帝炫耀的心理,但火槍具體原理是什麼。為什麼能夠發揮如此大地威力。他卻一個字也沒透露。

王師儒皺了一下眉,舉杯提醒:“官家。按協議……我們不希望是過時的。”

王師儒這裡說的含含糊糊,畢竟宋遼兩國的平等協議不是遼國人所需要炫耀的。然而,這份協議在宋國來看,也有點不滿意,就是協議中規定向遼國開放軍械輸出地規定。小皇帝皺了皺眉,瞄了一眼蔣之奇,希望蔣之奇回答。

蔣之奇現在論功行賞,已經升任樞密使,軍械方面屬於他管轄,但這樣一位只會做詩的文人來管軍械,他能對軍械談出什麼,只知道禮儀道德的他認為協議既然簽了,就該誠實守信,所以他皺著眉頭,考慮著措詞,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興嘴快,替他解了圍:“王大人,我們在路上的時候,你曾經問過我廣南地學問問題。忘了告訴你,我在廣南提倡:外交的事情歸理藩院,生意上的事情歸市舶司。

生意就是生意,我大宋朝廷不與民爭利,百姓要賣什麼,朝廷無法管禁,所以你要求的東西,別問朝廷,問商人。”

蔣之奇暗自豎大拇指:“原來趙離人在這裡等著他,別逗了,貿易上的事情歸商人,那協議中的許可證制度怎麼說,批什麼許可證還不是朝廷說的算,我朝廷能允許軍火商人進駐天津嗎,你且等吧,等到你頭髮白了,或許能等到。”

小皇帝不知究竟,見到參與談判的蔣之奇滿臉喜色,見到王師儒臉色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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