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拿盾地手,遇到襲擊只會向右躲藏,同時希望盾牌能掩護自己。
兩位剛才看了那麼久,難道沒有發現,家師指揮騎兵地時候,總是攻擊步兵的左翼,而當家師指揮步兵地時候,遇到左翼攻擊,總是爭取全軍轉向,用正面迎擊部隊?”
曹煜醍醐頓開:“左翼!原來如此!我說為什麼步兵陣列有時候堅如磐石,而且反擊兇猛,有時候卻一處擊潰,同樣的兵,怎麼打起來結果卻不同,原來還有一個攻擊方向問題……
對了,騎兵,騎兵的移動速度太快,總是能夠捕捉到曝露的左翼,難怪我們的步兵即使能與騎兵相持,卻總是應付吃力……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兩人一副茅塞頓開的模樣。趙興與帥範在那裡已經用錫兵模型開始演算火槍陣型。以往這兩人只知道火槍威力巨大,沒能親身感受火槍的實戰效果,這次,經過黃河北岸這一戰,有了實戰經驗的二人對一些火槍射擊資料有了感性認識,雙方商量好一些設定後,開始在大圖上演算火槍大陣。
曹煜與張敦禮光顧著聽一賜樂業小吏地解釋,錯過了趙興與帥範討論設定的那一段。等他們醒悟過來,抬眼一看,發現一大堆參謀圍在趙興與帥範跟前,兩人用一大堆棋子進行排兵佈陣,每一次步驟,那群參謀則進行大量的計算,曹煜按不住震驚,湊上去仔細聆聽。
今天這一課。讓曹煜獲益良多,趙興與帥範的舉動為這位駙馬爺推開了一扇門,展現了一個新世紀,曹煜一邊拼命記憶參謀的推算結果,一邊頻頻驚歎:“原來。戰爭可以這麼打,原來戰爭的每個步驟都可以預先推算出實際效果,原來……難怪《孫子兵法》‘廟算’篇遺失,這麼複雜的計算方法。有幾個人能夠學的會,記得住?”
曹煜震驚完,眼角掃向張敦禮,發現這位駙馬爺也嘴中喃喃,臉上按耐不住地狂喜與震驚。
“這種排列方法不行,陣型的存在在於減少自己的傷亡,最大限度的殺傷敵人,你這種陣型。雖然防守嚴密,但沒有達到最大殺傷,最大輸出火力的效果”,帥範皺著眉頭回答:“考慮到火槍的裝填速度,這種陣型並不能使騎兵衝擊受到致命遏制……再來。”
曹煜憋不住了,又問:“為什麼是空心方陣,陣型難道不是越嚴密越好嗎,遇到空心方陣。重把衝擊的話。豈不是一衝而過?”
帥範看了曹煜一眼,反問:“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從西洋陣法中推敲對付騎兵的方法?”
張敦禮回答:“無非是我大宋失去戰馬太久。我們尚無完整地對付騎兵的手段。”
“對!夫子曾曰:禮失,求諸於野。這‘禮’也可以理解為‘規則’或者‘方法’。我們手頭沒有現成的步兵與騎兵交手的實戰例子,即使是古代以步勝騎的完美戰例,我們地先祖也沒有詳細記錄整個戰鬥過程。與之相反的是,西洋人在這方面記錄的很完善,甚至具體到每個兵種的搭配與士兵戰位。
我廣南東路如果南下,會碰到阿拉伯地馬木留克騎兵,而大宋目前的威脅來自北方,北方也是以騎兵為主的胡人。故此,我大宋想長治久安,就必須探討出一種能夠戰勝騎兵的戰術。我認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當我們現存的典籍中找不到方法時,就從西洋尋找,希望西洋人現成的經驗能夠給我們啟發。
曹將軍即將留守大名,這是面對遼國的前線,今後免不了要接觸遼國騎兵。我家大人請你們來目睹這場推演,是讓你們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困難的事情,只要你找到解決手段,無論什麼難事總有辦法解決。
二位現在看到就是一整套解決事務地辦法——沒錯,二位現在看到的就是兵法當中的‘廟算’,也是兵法當中最難學,最高深的學問。
古人在典籍中多次說到的‘廟算’,說到‘紙上談兵’,就是兩位今天看到——完全用數字方式計算戰爭勝負的。但遺憾的是,歷代都將這種測算手段當作秘術,束之高閣,隱秘不與示人,以至於現在失傳。
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我大宋多數軍將都能夠掌握這門學問,以我大宋地國力,何至於被北方胡人欺辱地成這番模樣,所以保密不是戰勝胡人的手段,相反,我們應該讓這些知識儘可能多地被我們的將領掌握。甚至為更多的普通人所掌握,這樣,即使我們的軍隊輸了,民間也會誕生出更多的抵抗軍將——知道怎樣打仗的抵抗者。”
曹煜默默想了片刻,拱了拱手,黯然的說:“這,我作不了主,且我以為,我大宋兵變頻頻,若是普通軍漢也知道怎麼打仗。那麼我大宋更不得安寧了!
這不妥,官家那裡通不過,御史那裡也不會允許。不如……不如這樣,趙兄,我有一子名曹晟,今年七歲,我讓他追隨趙大人南下,在趙大人身邊好好學習一下。不知趙大人肯不肯教導我那劣子!”
曹煜的意思是說:要求朝廷開放禁令,在學堂裡公開教授武學生怎麼進行廟算,皇帝有自己的考慮,肯定通不過,而朝廷大臣也不敢把這門學問讓人人都知道。
然而,這門學問卻是每個簪纓世家都希望掌握的,大宋信任簪纓世家,而趙興掌握這門學問。不如就將它教導給新一代將門子弟,以此換取將門的友誼。
曹煜介紹的兒子曹晟在歷史上也非常有名,這人是因他老婆而被記入歷史地,他老婆是宋徽宗的女兒榮德帝姬,榮德帝姬初嫁曹晟。靖康之變中被擄,成為帝姬當中僅剩的幾個活著忍受淫辱至燕京的皇家女,在曹晟被殺後,榮德帝姬作為戰利品。“改嫁”胡人的習古國王。
趙興此時已經推演的八九不離十,他抬起頭來,回答曹煜的問題:“為什麼是空心方陣——西洋人認為馬是一種膽小的動物,它不會自動往槍尖上撞,如果給馬留下一定地縫隙,馬會自動的繞開槍尖,任馬上騎手如何驅策也沒用。所以,即使我們擺出空心方陣。遼兵的戰馬也不會正面衝擊我們的陣線。
而空心方陣最適合精兵路線,我們可以用最少的兵力,擺出最大的防禦正面。而且步兵真正遭遇到騎兵的時候,能夠起到有效打擊的也就是前面幾排,剩下地人都是沒用的人。與其讓後排的人員待在陣中,眼看著同伴的傷亡而製造恐慌情緒,不如將他們拉上去,讓他們把力量用在直面敵人上。”
帥範接著補充:“胡人最擅長的攻擊手段就是騎射。擺出空心方陣。陣心壓根就沒有人,這會減少胡人騎射地命中率。胡人的命中率低了。對我們的傷害就少,而我們則可一次性押上所有的力量,讓在場地士兵都參與戰鬥,把我們最強發揮出去,這才是空心方陣的妙處。
除此之外,利用林立的長矛陣,誘使戰馬按照我們預設的路線走——這就是我家大人所說的‘預設陣地’讓敵人的騎兵按我們選定的路線走。這法子的絕妙之處在於:火槍最大地長處是打擊遠,給敵人的傷害大,讓騎兵在兩個空心方陣之間透過,在敵軍對我方進行騎射的時候,我方一次性最大輸出火力……
敵人的弓箭豈能比得過我們的火槍,如此一來,我們可以甩掉笨重而移動緩慢的廂車,隨時輕身追擊,並利用望遠鏡的效果,預先發現敵侵,一旦遇敵,則立刻擺出空心方陣。
剛才我們推演的是怎樣一次性最大輸出火力,同時避免自己地傷害。兩位看到了,我們地陣型中沒有盾牌兵,全是長矛與火槍。如此一來,士兵的負重減少了,若是再用相應鎧甲降低士兵損傷,我相信,即使我們深入遼國境內,也能層層推進,令遼人無可奈何。”
帥範說罷,一名以色列參謀興奮地補充:“本次作戰我們還有兩樣武器沒有用上,一個是重炮,二個是手雷,在我們的大炮面前,沒有攻不破的堡壘,而我們的手雷,讓輜重兵,僕兵也能給敵人騎兵造成最大的傷害——這樣推演下來,下次我們遇到遼人的時候,就知道怎麼打了。”
趙興回答完曹煜關於軍事上的疑問,而後又補充:“曹兄剛才說,這個‘廟算’的學問不可能公之於世?罷了,既然如此,我願意與‘將門’共享這門學問,等回京後,你把兒子交給我,我替你教導。”
“不用回京,我曹氏出任地方官,是可以攜帶家眷的,小子晟就在大名府,我這就寫信讓他來。”
張敦禮馬上插嘴:“張氏、王氏各出一人,請趙兄一併接受。”
所謂張氏、王氏,也是大宋著名將門。張氏就不用提了,王氏有兩支,一支是宋初大將王審琦遺脈,其曾孫、左衛將軍王師約娶了英宗陛下的帝姬徐國公主;一支是宋初大將王全斌後裔、其曾孫王詵娶了蜀國公主,沒有後代遺傳。
這樣一來,將門交出的新一代人選可謂都是”駙馬黨“,其老爹是駙馬,他們後來也個個成為駙馬,等於將這門學問收藏於皇家,並與將門分享。
能夠學到這門失傳已久的古兵法不傳之秘,曹、張二位心情輕鬆,他們轉臉又詢問那名曾向他們介紹歐洲劍術的一賜樂業人:“聽說你們跟何魯掃古打了一架,以相撲的方式論是非,不知道你這小子上場了沒有……嗯,當時的勝負如何?蔣大人只是隱約提到你們可能交手了,卻沒有說詳情。”
那名一賜樂業人咧嘴笑了:“小子無能,只學了一個皮毛,上場的是主力是蕭氏兄弟與老師的家丁、幾位崑崙奴,曹大人是不在現場,要是在現場,立刻知道‘蹂躪’這個詞如何註釋。”
曹煜噗哧笑了:“聽說何魯掃古事後服軟了,我猜該想到你們是打勝了,但我沒想到勝的如此輕鬆,蹂躪,是該好好蹂躪一下那群目中無人的草原蠻人。”
趙興與帥範整理著現場筆記,曹煜拉完關係,一把拉住那名以色列人的胳膊,親熱的說:“你是趙大人的弟子吧,來來來,我兩人聽的都不全,我們書記官聽到一些詞,卻不解其意,你小子幫我修訂一下,某家必有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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