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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南院萬馬齊喑(2/2)

作者:赤虎
何救治這種傷吧?”

趙興搖頭:“不可能,中我們的槍的遼兵很少有活下來的,韓資讓不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萬一我們也沒有救治地方法,或者我們有救治方法卻堅決袖手旁觀,那他就必死無疑了。”

蔣之奇終於找見機會插話:“你們剛才說鉛彈有毒,怎麼會有毒呢,這手段可不仁義。”

趙興不耐煩地反駁:“我們的子彈沒有毒,是鉛丸這種材料本身帶毒,它打到身上,中彈地肌肉都被液體狀的鉛液沾染,非要割除那塊肉才能診治好,若下手晚了,毒入血液,那就無救了。我看這位大人血液中已經中了鉛毒,面色潮紅,體溫過高,即使救好了也是個殘廢。”

帥範繼續推測:“除了你正面遭遇步兵那次,我們確實給了遼人很大的殺傷。而前面幾次遼人用騎兵衝擊,我們的排槍齊射彈雨雖密,遼人騎兵的損失卻很小。韓氏兄弟不可能在那幾次攻擊中親自衝鋒。或許,是他們見了我們火槍的威力,在琢磨那些繳獲的火槍,一不小心發生了災難,那位御史中丞韓君義應該也在場,因此重傷而死,而這位韓資讓命好,只受到波及帶了點小傷……

難道遼國人也有欺上瞞下的習慣。因自己操作失誤而受傷,他們或許不好意思說出去,所以就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但是,這位韓資讓大人為什麼說在攻擊我們河邊營寨地時候,受了我們的炮擊呢?明明那些攻打營寨的人,我一個也沒放回去,怎麼可能還有人活著回去?”

趙興擺了擺手:“何必枉費心思猜測呢,韓資讓怎麼受傷的。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在資訊不對稱的情況下,我們也根本無法做出正確判斷,總之,這廝傷了。受的傷勢是我傷,因為他的受傷,導致我們僥倖贏得了這場勝利,但願幸運一直伴隨我們。諸位,讓我們準備一下,迎接那場談判吧?”

和談正使王師儒來得很快,此人名為“師儒”,自然對“天人感應”、“五行八卦”那套八卦玩意很忌諱。韓資讓先遣抵達後不久,王師儒便帶著大隊人馬出現在武清城外。

趙興站在武清城頭,用望遠鏡觀察了一遍王師儒帶來的軍隊,輕鬆地點了點頭。轉身對蔣之奇,也對韓資讓說:“我確信,王大人是來談判的。”

在場的何好古官職低,沒有聽懂趙興話中的意思,韓資讓臉色一沉,表情鬱郁。

王師儒這個南院最後的漢人高官,帶來的是南京道禁軍,這支軍隊原本是遼國最剽悍的頭下軍奴。但因為南京道生活優裕。契丹貴族常常將自己的子弟送入這支軍隊裡,謀取軍功與出路。漸漸地,這支軍隊空有威武的形狀,卻不堪戰鬥。

外人不知道詳情,見了這支軍隊的豪華裝備,便以為這支軍隊特別能戰鬥。但趙興已不是戰場菜鳥,王師儒就帶著這樣一支禁軍來耀武揚威,沒想到卻在趙興面前露了相。

說起來,論裝備的豪華程度,眼前這支遼國最拿得出手的軍隊雖然鎧甲鮮明,裝備優良,但跟趙興地軍隊一比,活脫脫一支乞丐隊伍。而論騎兵,趙興的騎兵騎的都是與黃金等重的寶馬,它數量雖然少,但一匹戰馬牽出去,足以買下對面軍隊地全部戰馬。

而論武器,在新一代火槍面前,遼人使得刀箭再鋒利,在大炮面前也是個渣。

如果再談到隨身的配備,那遼人就更加不堪了。趙興計程車兵隨身都有一個工具包,裝著小五金工具,可以自己對武器做出修理調整,而遼人聽都沒聽說過那些五金工具。

此外,宋軍還裝備有單人帳篷,羽絨睡袋,呢子大衣,甚至每個人還配備一套玻璃的酒精爐具,拿昂貴的烈酒當作不花錢燃料似的燒茶、燒鉛,這種極端的浪費行為,在韓資讓看來簡直是犯罪。

原本,按照傳統觀點,這樣一支追求舒適,追求享受,隨身裝置配備到奢華境地的軍隊是貪圖享受地,是戰鬥意識不強烈的,是缺少死戰精神的。但與他們交手過的韓資讓卻清楚,這支軍隊的兇狠程度,比遼國最精銳的殿前軍也不遑多讓。

在這樣一支軍隊面前,王師儒拿來炫耀的南京路禁軍顯得滑稽可笑。那些士兵營養充足的臉上浮現著浮躁、驕縱地神情,他們傲氣凌人地注視著宋軍,但神情中卻透露出惶惶不安,正是這種惶惶不安洩了他們的底……

城頭上,追隨趙興用望遠鏡打量這支軍隊地宋兵將領嘴角浮現著冷笑,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向這群士兵的脖子,似乎琢磨著怎樣下刀。

王師儒一個文臣,穿了一身類似唐代明光鎧的青唐甲(板式鎧甲),騎在馬上耀武揚威的走進武清城,這人在韓氏兄弟激戰正酣的時候,率領南京路上最精銳的武裝力量——也就是這支禁軍,躲在安次徘徊不前,如今戰事平息,終於讓王師儒有了炫耀的機會,他志得意滿,騎在馬上、帶著居高臨下的神情,得意洋洋的踏進了武清城……立刻在城門處,遇到了騎著比他胯下馬更高戰馬的趙興。

此刻,城門口不僅有趙興在,還有帥範,倭人源業平,蕭氏兄弟,他們每人騎著一匹雄峻高大到令人髮指的戰馬,看著騎著矮小的蒙古“駿馬(也可稱之為‘駿驢’)”入城的王師儒,居高臨下的喝問:“來者何人?”

這句話是一句廢話。

因為王師儒在來之前,已經讓人預先遞上了自己的名帖,城裡的人知道來的是誰。

但這句話不得不問,因為趙興是個心理戰高手,他喜歡用重重手段摧殘人的心理,讓人不由自主的對自己的處境產生絕望——讓入城的王師儒自報名姓,也是一種心理摧殘。

王師儒不由自主的隨口回答:“本官:副樞密使王師儒。”

趙興居高臨下,倨傲的通報:“本官:皇城使,敷文閣學士、南洋巡閱使、檢校樞密院詹事、兩廣轉運使、廣州市舶使、廣南東路水步馬軍鈐轄,領本路經略使、兩廣鑄錢司都大提點……趙興趙離人,奉召來與遼國和談。”

趙興不是和談的正使,正使蔣之奇從眾人往後轉出來,在這個寒冷的冬天,他輕搖小扇,瀟瀟灑灑的跟著自報家門。等蔣之奇報完了他那冗長的官名,趙興俯下身,傲慢的問了一句:“王大人,你少說了兩個字——奉詔,莫非你這次和談不是奉詔?”

遼國南院是完全仿造宋朝的官制設立的,王師儒這位副樞密使品級也與趙興這位“檢校樞密院詹事”相當,再加上趙興的“都章平國事”,宋朝派出的談判副使地位已經等同於王師儒,如果再加上蔣之奇這位二品右正言,遼國的談判使者在官位上已經落了下風。

所以,如果遼國人的談判使者不是奉詔而行,那麼雙方根本沒有談判的必要。

王師儒的心理本已處於弱勢,又被趙興抓住把柄,挺直的胸膛立刻憋了下去,他尷尬的一笑,弱弱的回答:“我大遼南院向來由南院大王自主管理,你我此次的談判,雖然沒有奉得陛下的詔書,但如果簽訂協議,這協議在南京道絕對有效……”

稍停,王師儒趕緊解釋:“我等已經快馬把訊息送往上京,想必陛下會很快作出答覆。依照我大遼的體制,陛下不會對我們的協議進行否定。”

蔣之奇失望的哦的一聲,趙興俯下身子,繼續問:“南院大王何在?你們的訊息何時能傳遞到道宗陛下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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