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兩艘船,可惜沒能如願。稍後,趙離人與帥梅州各率半個指揮的人馬,登上了兩艘擱淺船,唯不知,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遲疑的陳瓘此時也在禁軍地保護下,氣喘吁吁的進入順保寨,那些禁軍——也就是“武裝戲子”——臉色蒼白,感染得陳瓘也臉色蒼白,他強作鎮定的問:“範大人,眼前這種情形持續多久了?”
陳瓘話音剛落,兩艘擱淺的船上一先一後響起了兩聲軍號,緊接著,一個粗嗓門飄蕩在淺淺的江水上:“諸軍,檢查槍械!”
陳瓘臉色一變:“不好,新逢國喪,趙離人可不要私開邊釁。”
張敦禮不慌不忙的說:“已經晚了,趙離人已被惹火了。”
果然,趙興的嗓門響起了:“上彈!諸軍以兩什為一條散兵線,成五列縱隊……”
緊接著,另一條船上也響起了一個大嗓門,除此之外。兩艘船的船肚裡也響起了一聲長長地哨音,隨著這哨音,船肚內推開了許多小舷窗,舷視窗冒出無數黑乎乎的管狀物體,裡面還傳來一些含含糊糊的片言支語——霰彈……標尺……平射……
陳瓘一跺腳,剛張嘴,兩條擱淺地船上已經響起了兩聲吼,蓋住了陳瓘嘴中的聲音——
“開火!”
隨著這聲命令。一陣陣轟鳴響徹天地。巨大的排槍聲接踵不斷,排槍響過後,更大的轟隆聲從船肚子裡面傳出來,整個江面被一片硝煙與火光籠罩,此時陳瓘再想說什麼,大家也聽不到了。
第一輪炮聲響起後,射擊準確率並不很高,只有稍稍接近戰船的幾名遼人被槍彈打著。其餘地遼人則發一聲喊,催馬向江邊淺水區奔去。槍聲隆隆中,陳瓘鎮定下來,他眯起眼睛打量著水中地戰船,悠然自得的說:“每常聽說趙離人喜歡衝南洋地人放爆竹。以此嚇唬他們屈服……範大人,這就是趙離人那支妖氣十足的爆仗隊吧?我聽說你眼巴巴的想從他手裡要過三千人,就是這些妖人?”
範純粹衝陳瓘直使眼色,因為這時候。留在順保寨的朱雀軍火槍手已經集結起來,正在大臣身後持槍護衛,但陳瓘不管不顧,他壓根沒有回頭,一邊打量著擱淺在江水中的戰船,一邊悠然自得的說著風涼話:“這爆竹聲可夠大的,嗯,比新年裡放的爆竹要響亮……”
其實。這個時代黃河北支流雖然斷流,但依然不能用現代地眼光看這條著名的大江。在宋代,它依舊是條波濤洶湧的大河。
目前,黃河流北水河河道最深處有兩米深,外加厚達兩米的淤泥。而趙興的戰船擱淺在如此水深地江水中,可以想象這艘戰船的身軀有多麼龐大。
大宋通行的海船約有五百噸,這也是現代海底打撈結果所證實的,但趙興乘坐地這兩艘擱淺船隻足足有七百噸的排水量。明顯比宋船大一圈。
五百年後。西方的海船才勉強達到五百噸的排水量,中國在宋代已經跨入五百噸級的行列。不過。這時代大多數中國船也帶著明顯的中國特色,也就是長寬比例過小,形似一個圓形的大木桶。但趙興這兩艘戰船在其列,它不知道採用什麼材料做龍骨,使得長寬比例接近梭形,帶著明顯的流線型線條感。
炮聲中,陳瓘打量著擱淺在江中地巨舟,只見這兩艘戰船長度接近一百餘米,寬度僅有十餘米,此刻停在水中,原本它的水下部位也暴露在空氣中。站在岸邊看,戰船的水下部位顯得極其狹窄,在炮聲中,船身似乎非常不穩,搖搖晃晃的,顛簸的很厲害——這也是船上射擊準確率不高的原因。
將視線沿著吃水線往上看,可以看到船底吃水線下密佈的貝殼與海蠣子。這些海洋生物到了船身一道明顯的白印處嘎然而止,白印之上,船身顯得很乾淨,油漆刷地很光鮮,即使陳瓘這個不懂航海地人,也知道大約那道白線也就是戰船原來的吃水線。
目光順著吃水線向外延伸,可以發現對岸地遼兵足跡。
斷流的大河坡面很緩,遼人未加整修的、暴露於外一年的河床顯得很乾燥,遼兵正是沿著這淺坡湊至戰船前騷擾——這也是遼人的習慣戰法,他們常常在目標前後故意大聲喧譁,做出囂張的舉動,吸引宋人先開火動手,而後把雙方交火的責任歸之於宋人。
這次他們也是這樣,但實際上,他們根本無法湊近戰船,深深地淤泥既陷住了戰船,也保護戰船不被遼人靠近。
吃水線之上,約一米高度是一排排舷窗,每水平間隔一米五左右分佈一個舷窗,舷窗之上,船甲板處是類似城牆一樣的女牆。但船上的女牆,大約只有人膝蓋高。由於女牆的存在,使得江邊的幾個人無法看清甲板上的動靜。
甲板上現在硝煙瀰漫,白白的硝煙像一團棉花裹在船上部,硝煙中只聽到軍官們一聲聲的命令。不一會兒,槍炮聲稍停,硝煙散去一部分,岸上的人發現船身上正在往下放小舟,大家只能看到船上吊車正在往下吊放小舟,小舟到了船下,被龐大的船身遮住,江邊的人透過口令判斷,大約是趙興發出了追擊命令,命令士兵們乘小船追趕那些遼兵。
依宋代的火藥威力,還不可能打上岸邊的遼兵。這導致趙興在戰船上開火,純粹是聽響聲。陳瓘說趙興是在放大炮仗,是恰如其分的形容。
一般來說,契丹人喜歡採用先撩撥敵手,而後縱馬退後引誘人追趕,再回馬吃了追兵的戰術。起先遼兵惹撥趙興動手便是出於這個目的,而趙興似乎響應的過於熱烈,竟然爽快地吃下誘餌,興高采烈地派出了追兵——站在岸上的陳瓘不看好這次追擊,他望了望範純粹,希望後者能夠阻止。
範純粹骨子裡面也是個好戰分子,對於趙興的舉動,他頻頻晃著白髮蒼蒼的腦袋,以表示嘉許。在其他的人還沒有回味過來時,張敦禮身邊那個中年人首先驚歎:“不好,趙離人這廝竟然要追上對岸去,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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