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金屬管依次噴出一股白煙,稍後,江中才傳來隆隆的炮聲……
這次艦隊鳴放的是空彈,這種鳴放巨響的動作,揚州官員以前也見識過,比如禁軍在進行節目表演的時候,就喜歡鳴放霹靂火球以烘托現場的氣氛。但巨炮給人的壓迫感遠比霹靂火球強大。它那隆隆的吼聲充滿了毀滅一切的慾望,烈火與硝煙更帶給人無盡的恐懼,以至於巨炮響過許久,揚州官員才喘過氣來,一名官員強笑著調侃:“原來廣南的霹靂火球是用管子釋放的,這聲響倒是比扔在地下的要響亮。”
說話間,鉅艦鎮遠號轉舵了。
黑火藥能弄出巨大的硝煙,鳴放禮炮後,鎮遠號龐大的身軀都籠罩在硝煙中,隨著它的轉舵,先是尖尖的撞角穿出濃霧,接著,它那龐大的身軀一點一點的從硝煙中顯露出來,像一頭從地獄深淵裡鑽出的惡魔,撲向揚州碼頭。
離的遠了,揚州官員只覺得廣南戰船線條流暢,身軀龐大,但戰船駛進碼頭,官員們才真正體會到這艘戰艦的身軀有多龐大,他們站在岸邊,仰望著船甲板,只覺得那船甲板高不可攀,許多人抬頭過高,以至於跌落了烏紗帽。
鎮遠號放下懸梯,此刻,江心駛過的艦船依舊依次鳴放著禮炮,整個江面都籠罩在濃濃的硝煙中,天地間充斥著隆隆的雷響,禮部主持迎接的理藩院官員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迎向了懸梯,船上,順著懸梯爬下來一個廣南水兵,這水兵給理藩院官員的第一印象是:妖,非常妖。
那水兵穿著一身白,唯有袖口領口鑲嵌著幾道紅色裝飾,胸前掛滿了亮閃閃的小鐵片,陽光下一晃一晃。他頭上戴的帽子也非常怪,似乎一不小心把誰家的鍋扣到了頭上,那口鐵鍋刷成了紅色,鍋帽中央還有一束白纓。
最離譜的是,他還戴著一雙白手套,臉上還配著一副紫色墨鏡。
那個人腳踩到地上,開始整理服裝,理藩院官員低聲衝旁邊的人說:“常聽說廣南‘服妖軍’穿著如何怪異,如今一看,果然是妖。比我想象的還妖!”
果然,那名水兵整理好軍裝後,以正步姿態跑向理藩院官員,自報“妖”家門:“廣南‘妖軍’第一旅、第四營、第十三都、廣南經略司海軍第五將、效用‘大將’佘正楠,奉命護送南洋諸藩國朝貢使抵達,請問,哪位大人是禮部宣慰使、衣褲使?”
為首的禮部官員昂然出列,笑嘻嘻的答:“本官、某某……在此迎候。”
稍停,他又壓低嗓門,警告性的勸解說:“佘大將,此乃朝廷慶典,你身為朝廷官員,為什麼不穿著朝廷官服,卻要穿這身妖服——這未免太妖異了!”
佘正楠眨巴眨巴眼,好奇的問:“大人,這就是我的官服呀,怎麼,這身官服不好嗎?”
理藩院官員還想解釋,旁邊一人用腳一踩他,附耳低聲說:“傳聞,廣南大將營裡面的人都是廣西、廣東的夷人,這些夷人本來就是化外之民,他們穿什麼都不為怪?大人,此人姓佘……廣南那頭老虎可是人稱‘惹不得’。”
理藩院官員馬上醒悟過來,立刻換上一副笑臉,頻頻點頭:“不錯不錯,這服裝真是妖豔……嗯,那些外藩使者都在何處?怎麼還不見他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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