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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目標:阿拉伯(1/2)

作者:赤虎
第三百二十四章目標:阿拉伯

“沒事,這結局我早有預料——那些中途離開的蕃商,手中一定拿著第一期的《海事新聞報》,是吧?”趙興平靜的反問。

陳不群很驚訝:“是呀,老師怎麼知道,這……當時老師應該與他們遠隔萬里,為何對當時的情景宛若目睹?”

趙興無驚無喜的解釋:“其實,這道理很簡單,現在大多數人沒有大致的方位感,他們航行在海上,只感覺到大海茫茫,分不清東西南北,所以他們心裡恐懼,航行的時候只敢靠岸航行,生恐哪天見不著陸地,確定不了自己身在何處。

然而,第一期《海事新聞報》上刊登了一份粗略的世界地圖,這讓那群人確定了方向感,他們手中有了我大宋的指南針,知道只要一直向西航行,就能見到那片非洲大陸,而且那片非洲大陸的海岸線非常漫長,縱貫了南北,所以他們不怕找不見陸地,只管航行就是了——順便說一聲,我當初也是因為有了這個方向感,所以才發現那條航路的。”

陳不群早聽說過趙興的推理能力非常強大,這次他可算領教了,細細一品味,他沉思的問:“老師怎麼當時會有了方向感的——莫非老師是從別人的片言隻語中,推斷出那片大陸海岸線很漫長,不可能找不見路?”

趙興點點頭:“大約在東漢光武帝與漢章帝在位期間,西洋有位艦隊司令普林尼——不群,他與你現在的官職類似。此人寫了一本《博物志》,描寫過非洲大陸的形狀與方位,從那本書裡就可以揣測出我所說的東西方航線。

當時,人們都在說非洲大陸很漫長,像是橫亙在東西方之間的一堵牆。西方有人甚至認為,從海里不可能直接航行到東方。但我還知道,地球是圓的,只要朝一個方向持續航行,總能回到原地。

傳說在那片大陸的盡頭,有一片海浪滔天地地方,據說沒有船安全的駛過那片風暴之海,所以人們都把它叫做‘怒海’。‘狂暴之海’。但我還聽說,如果繞過那個海角,如果穿越狂暴之海,我們絕對可能直接航行到西洋,而不用透過陸路、翻越巴勒斯坦轉運貨物……

或許,我們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等到我們的航海技術與造船技術再前進一步,能造出更堅固的船來。這才能穿越‘狂暴之海’。不群,如果你有信心,不如我們師徒一起努力,讓我們向南,航行到‘地之盡頭’。穿過風暴之海,看看那裡有什麼。或者向北,穿過女直人的土地,看一看北方那片冰封大陸的盡頭。是不是神靈居住的地方——或許過了那個冰封大陸,還有一片另外的土地。

我猜是有另外地土地呢,西洋有個傳說,傳說在兩百年前,唐代末年,挪威著名的維京海盜、紅鬍子埃裡克曾經往極西的海域航行過,他在那裡發現了一塊常年冰封的大陸,他將其稱為‘格陵蘭島’。後來他又繼續往西,又發現了冰島。但紅鬍子還不肯干休,他繼續向西航行,發現了一片美麗富饒的大陸,那片大陸淌著牛奶與蜜,據說廣闊的連老鷹、大雁都難以飛渡,故此他稱之為‘美洲大陸’。

一直以來,北歐都在流傳著‘美洲大陸’的傳說。我猜。這個傳說或許有點根據。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地球是圓形的。從航海地桅杆先露出海面這特性上,我們可以驗證這個學說。如果西方的這個美麗大陸傳說是真的,這就意味著我們只要不停的向東航行,也會發現那片美麗新大陸,或許,極北之處那片冰封大陸就是一個屏障,越過那個屏障,背後就是美麗新大陸。”

源業平一直在趙興身邊湊著,聽到趙興語氣稍微停頓,他馬上插嘴:“我們北方有四個島,穿過那片小島,據說再往北的大陸上依舊有人居住,而且是連貫地海岸線。陳兄如果向北探索,我可以跟北方的領主打個招呼,允許你靠岸補給……”

陳不群嘆了口氣:“你們說的我真心動啊,可惜我們今年做不成事了,我帶回來海外諸藩國的朝貢使,要趕在天寧節前去揚州,送他們參加朝廷大典,等完事後回來,也該到下一年了。”

趙興聽到源業平地話,心中忽然一動,說:“倭國北方還有一個越人文化,傳說是越王勾踐亡國後,許多越人坐船出逃,竟然逃到了日本北方,建立了古越文化的國度,至今日本當地人還把那片古越人登陸的地方稱之為‘越前’、‘越中’、‘越後’三國,有這事嗎?”

源業平點頭:“確實如此,那三個國家的人,至今來標榜是古越文化的遺脈。”

趙興拍手,招呼隨行的歌伎:“是啊,我華夏文明,自古以來就在對外輻射自己的光輝,可惜,我們的文明當中,依然有極為固執地堅持守舊地成分——譬如說朝貢貿易,因為古之聖人讚賞過這種貿易方式,以為這是盛世,故此我們心中有幾位偏執的朝貢心結,明知道這種行為是不合適宜的,但依然堅持。

文明的魅力是在於創造,反覆重複石器時代創造的東西,這不是文明,這是禽獸思維,只有禽獸在堅持從父母那裡學到的東西,完全不顧時代的變遷,而人為萬物之靈……想一想,在我大宋這樣的商業文化氛圍中,依然有人搞這套僵化地東西,實在令人心痛……罷了!來,在這燈火璀璨處,且給我們唱一首《越人歌》吧。”

廣州這個地方本來就是越地,《越人歌》在廣州非常受歡迎,那名廣州頭牌歌伎應聲舞起了腰肢,唱起了《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越女眼波流轉。凝望著趙興反覆吟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越女頻頻獻媚,趙興絲毫沒注意,他凝視著窗外地城市燈火,彷彿這才是一杯醇酒,令人沉醉。等他轉過身來,發現塔裡的廣州官員都在擠眉弄眼,源業平與陳不群還在用手指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似乎在相互慫恿對方開口。

說起來,趙興現在地地位,類似於現代所稱的“鑽石男”,雖然他身邊妻妾俱全,但廖小小生前的經歷使許多伎樂心存一份奢望,期望自己能填補廖小小留下的空白。

而今,廣州最大地財主是誰——趙興自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其中,他的妾室、胡姬喀絲麗把持了對蕃商的交往,而廖小小生前更是把持了整個廣東的玻璃製造業與印刷行業,所有的印刷行業,無論是印盤子的、印布的。只要與“印”這個字沾邊,專利權都在廖小小的掌握之中。

至於陳伊伊,那是趙興府中地神秘存在,人們都知道這位被朝廷恩賞為“夫人”的越國女子。手裡握著一個神秘的武裝力量——南洋聯盟。這個聯盟的勢力涵蓋整個南洋諸島,而朝廷都知道她的越人身份,卻只能裝糊塗,承認她宋人妻的身份……

這幾名女子,單個看,也就是一個簡單的宋朝大商人,但她們整合在一起則不簡單。

這些人都從屬於趙興。

廖小小的過世使很多伎樂心中存了僥倖地想法。因為一直以來,廖小小是負責趙興的官場宴遊事宜。一名伎樂能夠達到這個高度,周旋於官員之間,不再是官員們的玩物,反而成為高官們巴結的物件,自己本身也有一筆深厚的財產——在伎樂們看來,這或許是人生最好地結局。

與此同時,廖小小去世後,趙興府上應聲降低了官場應酬的頻率與規格。大多數伎樂們以為趙興府上出現了娛樂斷層。短時間內缺少一個宴會的主持人,難得趙興出府活動。伎樂們都想把握這個機會,成為廖小小第二。

嚴格說起來,揚州的柳京娘南下,恐怕心中也存著這個心思。

此刻,在伎樂們眼中,趙興就像一塊抹了蜂蜜地腐肉,正處於招蜂引蝶的旺盛期。而廣州官員覺得趙興這段時間的深居簡出,未免與官場風氣格格不入,所以他們心中也希望趙興家中新增一位負責官場宴遊的妾室,使得他們風花雪月的品味提升一個檔次。所以他們不僅不阻止,反而擠眉弄眼鼓勵慫恿歌伎行動。

趙興凝視完窗外燈火,返身見到這番場景,他眼珠一轉,就已經明白廣州官員私底下的動做。稍傾,趙興揮手命令那群官妓退下,嘴中說:“《越人歌》應該是晉時風尚,我這裡還有一個深得唐韻的雅士……源推官,可否請你來表演唐式偶戲。”

源業平還沒來得及回答,樓梯口跑來氣喘吁吁的帥範,他聽了趙興說話地後半節,立刻大怒:“宋時風流何遜於晉時,我大宋文人雅士都聚集在此處,廣州群賢怎麼說也是大宋一個著名學派,如此集會,怎麼能夠讓一個日本人給我們表演我華夏古之傳統……”

帥範喘息稍定,立刻呵斥道:“咄,你個倭人,退後去,且待本官親自上場,表演唐式偶戲。”

源業平大怒,按劍回答:“帥子廉,你何故辱我,我本大宋密州推官,吃的是大宋的俸祿,做的是大宋的官員……其實我早疑心我是宋人渡的種,你竟敢說我不是宋人,這是侮辱了我的血承,我要跟你決鬥,輸者切腹謝罪。”

帥範這時已經喘勻了氣,他譏誚的看著源業平,回答:“現在是什麼時代,火藥時代,在這個火藥時代,你跟我比冷兵器——我承認,玩弄刀劍地技巧我不如你,但我有火槍,倭鬼,你有膽用你地刀跟我火槍比嗎?”

“夠了!”趙興冷峻的呵斥:“源先生是密州推官,這是大宋朝庭承認地在職官員,帥監司。向他道歉。”

帥範一揚手,看到趙興嚴肅的目光,他又垂下手,無力的向源業平拱了拱手,勉強說:“無心之過,請恕在下魯莽!”

源業平委屈地說:“大人,他要拿火槍跟我比刀劍,這不是欺負人嘛?”

“他沒有欺負你。是文明在欺負你——我們地文明創造了火槍,我們這代人的職責就是拿火槍去征服全世界,讓那些只懂玩刀劍的人匍匐在我們腳下,這是文明進步的腳步,誰無法適應它,就要被征服。”趙興公正地裁斷說。

源業平楞了一下,豁然起身,匍匐於地道歉:“帥監司勞苦功高。倒也是源某人冒犯了。”

此前,帥範之所以道歉,是因為他想到源業平在日本是趙興的家臣,而他改名“袁業平”是趙興一手操辦的,經手的人還有張氏將門的當家家主張用。此外,當時地所有樞密院、吏部當職官員都牽扯在內,按照官場潛規則,即使他揭穿源業平倭人真相。也不會有人承認的,所以他服軟了。但他沒想到,源業平的服軟也來得那麼快。

兩人相互謙讓完,趙興溫和的問:“帥監司、帥梅州,福建的事怎麼樣了?沒想到你今日能趕抵香港,倒是我失誤了,光明塔揭幕竟沒有邀請你。”

帥範拱手答:“大人,福建的事已經差不多了。此刻各地族長已經聚集在水口鎮,願意為我廣南士兵協餉,我匆匆趕回來,是想問一問明年的計劃,恰好聽說你在光明塔揭幕——如此盛事,怎能無我?!”

趙興遺憾的咂了咂嘴:“我原本以為福建悍匪能有多兇悍,沒想到他們依舊是一團散沙,只要把刀舉起來。所有人唯恐在屈服時間上落於人後……唉。我原本想借著福建山地練練兵地,沒想到依舊是白費心思。”

趙興說完。凝視著窗外的燈海,點著腦袋繼續感慨:“打占城國,我們沒遇到什麼苦戰;打大理,我們依舊是一路行軍;打福建,還是馬到成功,真令人失望啊。一支沒有經過苦戰的軍隊,怎麼應付我們的北方強敵,萬一他們將來遇到了西夏與遼國的軍隊,該怎麼堅持戰鬥——愁啊!”

帥範心中翻了個白眼:“你趙離人跟人打仗,會允許別人佔盡優勢嗎?……我估計,這輩子我是見不到了。”

陳不群悶悶地插嘴:“我剛才還在跟老師說呢,我廣南水師最近在阿拉伯吃了個大虧。也是我的學問不夠,竟然讓阿拉伯人火攻船佔了個大便宜——水師目前損失補給船七艘,中型快帆船十一艘,小型登陸船二十三艘,巨舟三艘,其上的火炮也隨船沉於海底。

我正在向老師認錯,看來,打敗一片海域的敵人,非得老師親自出馬,學生學藝不精,辜負了老師。”

帥範瞪大了眼睛:“難道這就是大人期盼地苦戰——陳鈐轄,你遇到了多少艘戰船?”

陳不群躬身回答:“具體數目我還不清楚,但當時,我們遭遇了戰船無以計數。據我所知,各船統計的戰果是,我們撞沉了不下三百艘小船,發炮擊沉了不下五百艘划槳船。而阿拉伯人還有一種怪船,船上的桅杆不是一個,它的尾部還有一個桅杆,這種船轉向靈活,我們費盡全力,轟沉了不下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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