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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沈括又告密了(1/2)

作者:赤虎
第三百零八章 沈括又告密了

軍隊走入福建的時候,趙興一路顯得非常得意。嘴裡哼著歌,一路走一路甩著馬鞭。隨行的朱雀軍士兵感受到趙興的快樂,知道這位曾經的環慶安撫使沒什麼架子,偶爾還蹲在他們田頭與他們聊莊稼,故此那些士兵在趙興下令漫步行軍、可以喧譁後,也開始無所顧忌地跟趙興開玩笑。

“大官人,聽說胡姬要生了,好,好,難怪大官人如此快活,只是不知道胡姬生下的,眼睛是藍色的還是黑色,大官人,你覺得該是什麼顏色?”

“去去去”,有士兵不滿意地訓斥:“胡姬客氏也是你這廝能說的嗎?那胡姬客氏在環慶的時候教百姓種蘋婆果,教人釀酒,活人無數,俺家如今還在用客氏教導的法子,日子越過越有奔頭,你這廝敢褻瀆客氏,信不信我打你個滿臉桃花開!”

趙興搖晃著馬鞭,悠然自得地回答:“這孩子眼珠是什麼顏色我不關心……哈哈,我的快樂,你們不懂!”

“怎不懂,大官人開枝散葉,多子多孫,那是福!別的俺不懂,大官人在環慶打仗,傷亡最少,繳獲最大,俺們跟大官人出戰放心,這就是福,大官人的福氣旺,走一路活人無數,俺們跟著大官人,也沾點福,這日子甭提多快活了!”

“哈哈哈哈”,趙興仰天大笑起來。

快樂就是這樣,一份快樂多人分享,於是成了許多份快樂。

士兵們雖然不知道趙興為什麼而樂,但他們受趙興的感染,不自覺的快樂起來,隨即。這份快樂就像流感病毒一樣,傳遍了全軍。軍隊的快樂又傳遞回來,令趙興越發欣然。

原本,這樣派兵助剿鄰縣的事情不該由趙興親自出馬,但因為趙興打算挾持福建路,所以決定赤膊上陣。福建路的使者不知究竟,還感覺受寵若驚。而趙興詭計成功還享受別人的恭維與讚美奉承,情不自禁地在偷樂。沒想到士兵們誤會了,竟齊齊為胡姬地臨產而祝福,這讓趙興深為自己的人品而自豪,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真正融入到這個時代。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個時代的美麗令人無法呼吸。

當月,章楶在好水川修築平夏城成功。

雖然在築城過程中,西夏人屢次騷擾。但章楶這位白髮蒼蒼的七十歲老頭,還是以堅強的毅力頂住了西夏人的連番進攻,將城池修建在西夏人的嗓子眼。隨後,宋兵在沿邊地帶相繼築堡,夏人為此憤怒哭嚎:“唱歌作樂地。都被漢家佔卻,以後該怎麼辦。”

章楶修築平夏城成功後,使他地聲譽上升到頂點,全大宋都在談論章楶的功績。由此以來,宋朝南方的大勝也更加引人注目。

原廣西經略安撫使張田自南方大勝,佔領大理後回到京城,做事非常低調,以至於人們常常把他的勝利忽略。而章楶的連番大勝使人們想起了原先與章楶左右配合的趙興,所以趙興雖然竭力低調行事,但民間人士還是把他與章楶並列稱之為“紹聖二將,北章南趙”。

其中。章楶已經七十了,章楶之後就要看趙興的風騷了,而趙興的崛起,同樣意味著大宋軍事力量後繼有人,這不禁令人暢想地更多……

福建路原以為能請到趙興名下的帥範領兵助剿,就已經是最佳方案了。現在趙興親自出馬,他們自然為此大喜過望,全沒有注意到趙興背後的險惡用心——當然。沒準福建官員還期待趙興對他們的用心不善吶。因為這幾年裡,趙興光是從福建僱用水手。就僱用了三萬之多,連帶著,讓福建許多失地貧民生活變的寬裕起來。

而趙興名下官員,那更是有名地福利好、待遇高、娛樂多多……即使趙興真沒意思插手福建,沒準福建官員要糖衣炮彈一起上,哭著喊著讓趙興接受他們,以便享受廣南待遇。至於那位福建轉運使,這會兒,已被福建官員拋棄了。

福建使者沿路討好,緊隨著廣南大軍出了福建,此後道路艱難起來,福建使者已經心中有底,暗自派出數波人馬統治福建官員接應,自己則盡力安排好廣南軍隊的行宿,爭取在趙興面前的個好印象。

廣東火槍兵雖然是步兵,但每個人都配有一匹馬,這樣的步騎混同地軍隊,它的行軍路線只能沿著水邊走,九龍水(漳水)兩岸山壁時而陡峭,時而平緩,有時候河邊沒有路,只有陡峭的山崖,隊伍忽上忽下,走慣官道的趙興一直皺著眉頭,福建使者難堪的笑著,一個勁的解釋:“大人,我福建多山,道路最是難修,諸兵辛苦了,前面是龍巖縣,我們可以在那裡歇息一陣。”

兩人正說著,對面懸崖站起幾個人影,他們揮著刀衝這裡大吼,吼聲在群山之間引起一陣陣迴音,福建使者眯著眼睛打量著那幾個吼叫的人一番,搖了搖頭,向趙興解釋:“這是‘鑽天鼠’匪夥兒,這群匪徒嘯聚山裡,字號‘鑽天’,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裡露面。”

趙興比量了一下河岸,輕輕搖了搖頭。河岸太寬,這個時代的火炮威力有限,炮彈可能打不過這樣地距離。他目光轉向旁邊的炮兵指揮,那炮兵指揮也輕輕搖頭。

隨軍前進的是三磅小炮,這樣的小炮,加上這時代黑火藥的威力,開起炮來嚇唬人的成分居多,趙興也清楚這點,他擺一擺手,命令軍隊繼續前進。旁邊的福建使者詫異了,他驚咦一聲,感慨說:“趙大人治軍可真嚴,這大隊人馬行進,竟然沒有一聲喧譁。對面鑽天鼠叫的那麼響,隊伍裡連抬頭看地士兵都沒有。”

福建使者如此說是有點誇張,趙興卻對使者地變相恭維感覺很受用。他半是自豪,半是得意的說:“我地軍隊向來以軍法嚴苛著稱,他們訓練的時候,站在佇列裡,督戰隊要不停地向他們扔石頭,甚至射箭,在這當中,如果有人亂說亂動。或者驚恐逃散,是要受到嚴懲的。

也幸虧這些人都是百戰老兵,所以只是訓練了幾個月,但紀律方面已經不成問題……對了,我們讓士兵們來此實戰射擊——傳令下去:今天輪到第一營進行實戰射擊,讓第一營計程車兵開始裝彈,別管能不能打到對岸,只管給我把火槍放響了。”

隨著趙興的傳令。不一會兒,一隊火槍兵來到趙興身邊,按照三橫隊排好,沿著山坡梯隊展開,隨著指揮官小旗揮動。他們衝對岸整齊的放了三通排槍。

這時代的火槍射程不遠,但巨大的爆炸聲完全蓋住了對岸的喊叫,槍聲餘音嫋嫋,在群山中引起了一連串地迴音。彷彿颱風季節的雷雨,一聲一聲響個不同。

對面的人也估摸不出火槍的射程,因為子彈的速度過快,肉眼根本無法追蹤子彈,他們看到火槍兵舉槍向這裡瞄準,自然以為火槍確實能打到這麼遠,只是士兵們的射擊技術並不嫻熟,所以沒有打到他們。

驚恐之下。對岸的匪徒悄然隱去……

在火槍兵輪射期間,隊伍沒有停下行軍腳步,繼續默默的向前進發。等槍聲停息,趙興觀察了一下效果,晃了晃腦袋,遺憾地說:“不好,射擊不齊整,頻率過慢……罷了。反正我們還有時間。命令士兵唱首軍歌,我們邊走邊唱。踏歌入福建。”

生在宋代地士兵免不了沾染了一點追求風雅的習性,聽到趙興的建議,他們轟然叫好,惹得山中群鳥驚飛,隨即,士兵們聲嘶力竭地唱了起來:“奏捷淮堧,

勒功燕石,

鼓吹凱旋。

正歸班玉筍,

花袍方卸,

綵衣亟著,

忠孝雙全。

清德獨高,

皇心簡注,

燕寢凝香朱兩轓。

君王問,

錄屏風姓字,

趣對金鑾。”

嘹亮的歌聲讓驚起的飛鳥盤旋不下。婉約地宋軍歌讓陝西人唱得拖腔拐調,趙興情不自禁吼起了蘇軾的“大江東去”,這歌聲迎來一片響應,歌聲中中廣南軍隊過了龍巖,趙興在一處平緩的地方停下腳步,轉頭問福建使者:“千山之中,為此最平。這地方叫什麼名字?”

福建使者趕緊回答:“此地無名,它原屬龍巖縣管轄,附近有七個寨子,都是三國時代,為躲避戰禍從河洛一帶遷居過來的百姓,他們說地語言古樸難懂,人都稱之為‘河洛語’。”

趙興點頭:“這裡應該是漳平吧。我聽說河洛(河南)一帶是華夏文明的發源地,但後來,真正的華夏人已經在河洛不存在了,他們都在三國時代逃亡了南方,也就是晉史中記載的‘白衣渡江’,是吧?那些人是真正的河南人,他們說的話是華夏先明最原始的語言,遺憾的是,現在依舊生活在河洛一帶地人卻聽不懂他們的語言,我知道他們當中有些事改姓冒充漢人的胡人。”

“河洛語”在現代不算是民族語言之一,現代稱它們為“客家話”之一,所謂“客家人”就是指為躲避戰禍,客居江南的純種華夏人。現代基因研究認為,他們體內的炎黃基因最為純正。但遺憾的是,在宋代,純正的炎黃語言已經沒人聽懂了。

趙興晃了晃腦袋,似乎要將什麼東西晃去,他又問福建使者:“這附近都有什麼地方?”

福建使者回答:“左近有青陽鐵場。”

趙興點頭:“這倒是一個養兵的好地方,位處千山之中,氣候適宜,附近還有一座鐵場,九龍水直通大海,若是築上幾個水壩,修建幾個鑄鐵場,有兵有槍,什麼也不怕。”

福建使者面色尷尬。他請廣東派兵來是保衛福州城地,只要福州城不被盜匪騷擾,福建轉運使才不會管別處盜匪重生。可趙興卻只想著哪裡可以藏兵。

嚥了幾口吐沫,福建使者強笑著說:“此地雖然地勢平坦,水源充足,但處於深山之中,交通不便,萬一外面有事。恐怕一時半時響應不及……”

趙興說地是事實,漳平這塊地方,隱居在此的河洛人躲過了隨後地金人大屠殺、蒙古人大屠殺、滿清人大屠殺,一直逍遙自在的生活到現代,在亂世中,此地不愧是生存的好地方,但它顯然不適合發展,因為群山之中地漳平與外界交流實在不方便。而文明要想發展。在於交流,在於接受大量資訊。

正午時分,接受了河洛七寨人的款待,趙興滿頭霧水的走出寨子,一邊站在路邊看著士兵行軍。一邊詢問福建使者:“他們說的什麼話?你聽懂了嗎?”

福建使者搖著頭,回答:“趙大人,福建三里不同音,這地方的方言不下上千種。下官怎麼可能一一都清楚,不過,這群福建人肯定聽懂了我們的話,這就是了。”

停了一下,福建使者感慨的說:“都說大人治軍嚴,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官軍行軍,徵發民役。從來無需付錢,只需要跟地方官說一聲,而後從徭役中扣除就行了,但大人計程車兵一路走來,卻要按價付款,而且支付地是廣東好錢……其實,大人是按照廣東的價格支付勞役的。大人不知道,廣東好錢在我福建價值較高。一枚換福建鐵錢五到七枚。而我福建地少人多。勞役價格低廉,大人原本無需付那麼多的。”

在宋代。福建人的名聲並不好,呂惠卿這個“福建子”及其同黨已經在士紳當中把福建人的名聲搞臭了,而宋代許多文人筆紀都記載了福建人喜歡鑽空子的習性。比如看到銅價貴、銅錢廉,許多福建人便將銅錢融化鑄成銅器,以此“獲五倍收益”。

趙興到了廣東後,也發現廣州每年有大批銅錢流向福建,而後沉澱下來不再流通,使得福建錢荒現象一直沒有解決。為此,趙興不得不加大了對福建的銅錢供應量,同時從海外調入大量銅幣,以平易銅價,這種現象直到他拿下雲南大理,才得以解決。宋朝廷擁有了採用新工業開採地大理銅礦,使廣東的銅錠流入量立刻增加了三倍有餘,此後,福建銅器的價格漸漸回落,開始迴歸理性價值。

福建本地也是一個造價錢非常猖獗的地區,不少宋人都在自己的筆記裡談到福建人將朝廷地錢重新融化後,摻入大量的鉛,另行鑄造偽幣,這種錢由於摻入大量的鉛,顏色發白,所以被稱為“白錢”。相較於“白錢”來說,廣東鑄造的銅幣由於含銅量高,鑄造精美,錢文清晰,所以一般一枚廣州錢能當五六枚福建“白錢”使用。而趙興剛才接受河洛七寨地款待,竟然用廣東錢在寨中購買食物和水,而且是按照“白錢”的價格付款的,想必他前腳出門,後腳已被寨中的人笑話為傻瓜。

可是,誰更傻?

趙興就是來收買人心的,他的目的是控制整個福建,如果錢能做到的事情,不用流血與流汗,他寧願對方開價再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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