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權。萬一持證人在外國犯了事,有這份證件,則意味著外國無權審判你,只能由駐外自治港、自治貿易領、共和國官府進行審判。而按照趙興的說法,即使這些海外官府機構判決了,身為宋商你還有一份上訴權,可以當堂要求回到家鄉,向家鄉官府上訴。
只要受審著者提出這份上訴要求,按照趙興的說法,當地總督府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將犯事宋商押上船,遞解回國。
這個背書簡直是肆無忌憚的偏袒,但大宋商人喜歡。隨著這份報紙傳播開來,大宋商人見面的問候語已經變成了:“今天你辦證了嗎?”若他們當中不辦一份國民證,彼此見面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這份報紙傳入宮中,宮裡正在緊張籌備獻俘太廟的儀式,趙煦終於見到他期盼地報紙,立刻坐不住了,他揮舞著報紙來到政事堂找章惇。興奮地大喊:“這是開疆拓土,瞧瞧,趙離人眨眼之間替朕增加了海外七個領地,這怎麼不算是開疆拓土……如此一來,朕的功績也算是追地上先皇神宗陛下。”
章惇還沒回答,蔡卞手裡也拿著一份報紙,他拱手說:“陛下,怕不是開疆拓土。海外飛地治理頗難,趙離人這是好大喜功,他一個‘指射之地’還任命海外地‘指射官員’……陛下應該下詔,委婉責備一番。”
章惇不喜歡聽這話,他要討好小皇帝,便攆著鬍鬚,得意的回答:“不管怎麼說,此誠是外古未有過的創舉。‘大宋的疆界不在於土地,而在於人民,宋人到哪裡落地生根,那裡就是華夏之域’——這話說的好,趙離人一舉將海外七座城市納入我大宋管轄之內。這七座城市要有杭州一半的稅收,我大宋相當於增加了三個半杭州。
‘海外領地無需多麼操心’,聽到了嗎,自治。這意味著我朝廷無需過多注意。只需時不時的派炮艦去一趟,展現一下我朝廷的存在,威懾當地土人,這已經夠了——白白坐收三個半杭州地稅收,需要做的只是登記一下進出的宋商,肥差呀!”
章惇無意之中說了一句大實話,蔡卞知道他說的是趙興所設立的總督官銜。官品相當於知州,那就是五品官。最差也是個從六品,這個官員已經靠上了高階官員的門檻,而他的任務並不繁重,無非是待在海外,體現大宋官府的存在,沒事幫人記記名字,偶爾向當地土人宣示一下天朝地威嚴。
海貿是個暴富的職業,待在海外。天高皇帝遠的。雖然不怎麼管事,但也相當於一個土皇帝。當五年土皇帝,回到中原,那就屬於朝廷高階官員,要想繼續在仕途努力,可以向更高品級前進。即使無心仕途,也可以按照大宋朝廷的規定,恩蔭一名孩子,自己做個足谷翁——這可是替子孫置辦下的家業。
蔡卞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說:“嶺南原本就是指射之地,海外那不更是指射之地嗎。趙離人一向護短,這可是他的後院,我怕他不會讓別人插手的。”
章惇笑了笑,接著說:“你不知道趙離人的脾氣,但我知道,只要朝廷不讓他太難看,他會選擇退讓地。他自詡為規則的守護者而不是破壞者,所以朝廷只要按規矩來,他會乖乖聽話的。可這廝也是個善鑽空子的人,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傢伙。朝廷但凡留一點縫隙,他會把那細縫掏出了大洞來,讓大船都能透過。
嗯,只要有點建設海外領地這麼大的事,朝廷要是不插手監管,豈不全成了趙離人的功勞……陛下,我家小兒子剛剛透過科舉,正在等待差遣。臣以為海外苦寒,該讓孩子出去鍛鍊一下。此外,趙離人的手段絕妙,臣打算讓孩子去跟他學幾招,以便為陛下創立萬世基業。”
蔡卞這是聽懂了,小皇帝因為與章惇有了點猜忌,而自己又年紀大了,眼瞅著趙興在南方做地風生水起,那廝還年輕,將來必然成為國家的重臣,章惇這是預先托子,以保證自己身後的富貴。蔡卞聽了,心一動,也向陛下拱手建議:“臣的哥哥蔡元長(蔡京)閒居杭州,他跟趙離人有一段交情,不如讓他南下廣東……”
小皇帝對這兩個人的話都不愛聽,他面紅耳赤的揮舞著報紙,大聲說:“朕需要的不是南海官員的任免——南海各國既然歸順大宋,都可以允許我大宋在他們地地盤上設立官府,為什麼他們不來朝貢。章卿,你跟趙離人說說,今年是來不及了,讓趙離人勒令南海土王在明年正旦齊來朝廷朝貢,朕要重現萬國來朝地天朝神光。”
章惇苦笑一下,他搖頭說:“陛下,臣要發這份詔書,恐怕趙離人會封還詔書,那廝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我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做,因為太花錢了。”
趙煦沒有聽進去這話,他沉吟地說:“朕該親筆寫一封書信,勸慰一下趙卿,對了,開疆拓土也是一場大功,趙卿既然在廣東立下如此大功,他今後還要統管南海,朝廷是不是議一下,給他一個檢校太尉的頭銜,以便讓他隨機動兵。”
章惇眼珠一轉,搖頭否決:“陛下,趙離人已經升到三品,如此一來,若他明年讓南洋土王來朝廷朝覲,該怎麼封賞?”
小皇帝一聽,這道理講得過去,他點點頭,回答:“既然如此,就告訴他,一旦他實現朕的慾望,重現外國來朝,朕當封他為檢校太尉,此生必不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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