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知州的位子,也同意由趙興推薦的李格非擔任,至此,趙興完全掌握了對廣東的控制權。
訊息傳到廣東時,已經是五月了,這還是趙興快馬加鞭,協助朝廷傳遞訊息的結果。送官宴上,章楶舉起酒杯,鄭重敬趙興一杯,誠懇的說:“離人,我知道你一直在關心著環慶的狀況,現在環慶的狀況很糟糕。我聽說從今年初,環慶各大票行已經拒絕給官府貸款,現在環慶百官連薪水都發不下來了,我知道你跟幾家票行關係密切,能不能給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開放貸款,讓環慶喘過這口氣。”
章楶說到這裡,搖晃著白髮蒼蒼的頭,將酒杯高高舉過頭頂,拜謝說:“離人,環慶危亡。在此一舉,我代環慶百萬百姓在這裡敬你一杯……”
章楶低下了白髮蒼蒼的頭,趙興側過身,表示不受章楶的那番大禮,他叉著手,冷冷的問:“章經略,環慶不是挺好的麼?”
章楶無語。
趙興這裡不是裝糊塗,他不是不知道環慶的真實狀況。這句話地真實意圖是在反問:誰造成了環慶今日的現象?
想當初趙興章楶離開環慶的時候。環慶已經開始轉守為攻,甚至兩次攻入西夏境內。而市面上的狀況也顯得百業興旺,稅收節節攀升,銀行的貸款歸還的非常爽快,但現在那裡怎麼會經濟大崩盤,軍事大崩盤,人心全散了?
造成這一切的是誰?
呂惠卿幹下了這一切,朝廷說他立了大功。但現在呂惠卿並沒有因為西夏人攻陷會州而被貶官,朝廷上下都知道他是個廢物,所以高官厚祿養著他,讓他光貪汙不幹事,並調章楶回去賣苦力。而章楶臨走的時候。卻要求趙興為這一切買單。
憑什麼?
章楶站直了身子,端著那杯敬酒等了半天,看趙興沒有接過去地意思,他嘆了口氣。一仰脖將這杯酒飲下,而後拱手告辭。
章楶出城走了沒二里,帥範拍馬趕來,邊跑邊招呼章楶稍停,等趕上隊伍。他翻身跳下馬來,將懷中的包裹遞給章楶:“章經略,我家大人不是不幫忙,只是這事太氣人——呂惠卿捲了錢躲到一邊偷笑。他導致環慶危亡,國家危亡,這一切卻要旁人來付賬,而他只管自己數贓款。
我家大人派我來問章大人兩個問題,第一:能讓呂惠卿吐出部分贓款嗎,無論多少,只要他開始往外吐錢,三大票行那裡也算有個交代。”
章楶沉默片刻。答:“老夫無能。做不到這點。”
帥範嘆了口氣,又問:“錢不是憑空掉出來的。總要有‘入’才能有‘出’。我家大人第二個想問的問題是:章老大人能否讓環慶官兵再搞一次突擊,哪怕深入夏境,攻破一座小寨,表示環慶官兵依然擁有還款能力,也就行了。”
章楶又嘆了口氣,回答:“我聽說去年二月的時候,朝廷發下來茶藥錢,呂惠卿拖著不給,三大票行立刻斷了供給,從那時起,環慶將官就斷了薪水。呂惠卿還說環慶將士富足,朝廷以前供養的過於豐厚,便是幾月不供給,也對得起環慶兵將了。
環慶大多數地方半年多沒發薪水,到現在,有計程車兵一年沒發薪水了,軍將們頗有怨氣,現如今他們還沒有發生兵變,已經很看得起老夫了,再驅使他們深入夏境,我怕……罷罷罷,告訴你家大人,老夫盡力而為,只希望他也能顧念著環慶百姓。”
帥範拱手:“章老大人,在商言商,三家票行的股東不止我家大人一個,我家大人只能從一旁說說。但我家大人表示:反正章老大人要發動‘深壘淺攻’,只要章經略反攻開始,他願意鼎力相助。只是這呂惠卿……”
章楶接過話頭,斬釘截鐵地回答:“老夫自就任環慶路經略安撫使始,這環慶路的財政再不讓呂惠卿插手。”
帥範拱拱手:“如此,章老大人放心去吧。我家大人在香港準備好了一條小船,章老大人可以從海路直抵揚州,而後上京面聖,轉赴環慶。”
章楶拱手,脫下帽子鄭重拜謝:“老夫替環慶百姓謝過你家大人了。我知道離人擅長策劃,有他在廣南,我大宋不會吃虧,願你家大人宏圖萬里,遂平生青雲之志。只是不知道老夫能否看見了!”
帥範謝過了章楶的頌詞,也沒客氣,拱拱手拍馬告辭。
等帥範趕回趙興的府邸,趙興府上的送官宴已經變成了迎官宴,李格非正式上任,掌握廣東之地百分之五十地人口,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稅收,同僚們不停的舉杯祝賀,李清照那個小丫頭在席上竄來竄去,不斷的找人聊天,交流感情。
帥範眼睛轉了一圈,尋找趙興地蹤影,這時大家都喝得很高興,渾沒注意帥範的到來。帥範在人影中找不到趙興的身影,他也沒跟大家打招呼,悄悄轉到後院。
後院裡,帥範首先看到的是万俟詠,他正在跟幾名越南人交換文書,帥範咦了一聲,問万俟詠:“万俟兄,交趾人來這裡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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