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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被遺忘的城市(1/2)

作者:赤虎
第二百八十二章被遺忘的城市

帥範被突然爆發的歡呼弄得有點納悶,他仰臉觀察了一下桅杆上新升起來的旗幟,那是一面四方形大旗,紅綢面子上繡了一個“宋”字,這個宋字外面帶著圈,底下半隱在一片波濤中,在波濤中還有一隻海豚半躍出海面,這隻海豚是白色的,有點像長江中的白鰭豚。

紅黃白,三種顏色搭配起來非常醒目,帥範看了一眼這幅明顯帶有現代風格的旗幟,又把目光轉向岸邊的那座城堡,那城堡上也飄揚著一面相同的旗幟。

岸邊的城堡明顯帶有一種西班牙風格,一個塔樓立在岸邊,塔樓衍生出去,帶有一副裙樓,塔樓後一片空地上散落的堆放著幾件貨物,這片空地延伸出去,一道長約三宋裡的防波堤延伸進入大海,防波堤後是上百艘小帆船,這些帆船帶有明顯的“褔船”的硬帆特色,此外,小船中也夾雜著幾艘“杭船”特色的中型船。

所謂杭船原本不屬於這個時代,它是趙興發展出來的一種軟帆船流派,這種軟帆船主要在杭州進出港,故而人們將其稱之為“杭船”。

帥範看完岸上的情景,指著那座城堡小聲的問:“趙大人,岸上那座石堡是你修建的吧,這種石頭城堡,明顯看出帶有大人的風格。”

趙興沒有抵賴,他老實的點點頭,指著岸邊回答:“這裡就是‘東木頭市’,這個名字是我大宋商人起的,它在湄公河口東岸,主要交易木頭,所以被成為這個名字。

原本這是宋商自發聚集起來組成的一座小市場,佔婆國。大越國的百姓從湄公河兩岸砍伐木材,順著河流漂到這座東木頭市,與宋商交易,這種交易已經持續三百年了,所以駐留的宋商很多,逐漸成了市鎮。

原本這片市鎮沒有防守的堡壘,由於市場上木頭多,商人們就用木頭修建了一片木柵欄。以此抵禦盜匪。五年前我在這裡修建了這座城堡與這個碼頭,讓商人們平時搬進城堡居住,只要交易時才出城到城下町。這裡位於湄公河口,城裡淡水資源一點不缺乏,過往地商船喜歡在這裡加水,補充食物,裡面有我一個管家負責收費。

走,我們進去瞧瞧。這裡最便宜的是熱帶水果,一個銅板——大宋銅板可以買一筐子,你小心不要吃多了拉肚子。”

帥範眼角瞥見李清照蹦蹦跳跳的從船艙內爬到甲板上,她跑到船頭,問水手長要過一副望遠鏡。觀察著岸邊的人,岸上那些人正在返回,帥範納悶的問:“既然這地方歸大人掌握,怎麼他們見了我們要逃?”

李清照在船頭扭身衝趙興喊著什麼。岸邊的嘈雜聲與海風聲淹沒了她的喊叫,趙興一邊衝李清照揮手一邊冷冷的解釋:“這些人,都是滯留海外地。”

“哦!”帥範點點頭,明白了。

大宋朝有規定,出海的海商必須拿官府出具的憑證才有資格出海巡視。對於逾期不歸者,朝廷規定一旦有人舉報,被舉報人家產的一半歸舉報人,另一半則歸官府。在這種嚴苛的法律下。逾期未歸的宋商都擔心回國後受到貪心僕人的舉報,所以對當地官府的船能躲就躲,免得被官府抓住不好看。

趙興地船剛才進港的時候掛的宋軍的旗幟,那些人見了當然要四散而逃,等到趙興升起了與城堡同樣的旗幟,城堡裡地人這才放下心來。

帥範想到這,一指趙興升起的那面海豚旗,問:“大人。這是什麼旗子?”

趙興回答:“媽祖旗!常年在海上走的人都知道海豚喜歡拯救落水的船員。所以船員們認為海豚是保佑他們地神靈化身,他們將這位神稱之為媽祖。”

趙興沒有解釋的是:這面旗幟是南洋聯盟的旗幟。這座東木頭市也是南洋聯盟的一個據點。可這些無需帥範知道。

戰船靠上東木頭市的碼頭,幾名商人出來迎接,一見趙興,立刻躬身施禮:“早聽說帶頭大哥準備過來,今日終於見到你了,大哥,城堡內準備好了飯菜,請大哥進城休息。”

趙興牽著李清照的小手,一邊向城裡走一邊跟那幾名商人寒暄:“諸位,我答應的事已經辦到了,廣東縣司已經答應:凡有關於海商的案子,必須到廣州市舶司首告。此外,我廣州市舶司從明年起開地出海印可狀不再限定年限,請諸位年底之前務必到市舶司更換憑證。”

趙興這句簡單的話,如同一個晴天霹靂一樣,讓迎接的商人們都愣住了,過了一會幾名商人才反應過來,有幾人痛哭失聲,嚎啕說:“終於可以回鄉了,有國難回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李清照在趙興身邊撇著小嘴,頻頻翻著白眼,心裡鄙薄:涉及海商的案子到市舶司首告,那不是逗人玩嗎,趙興能審問自己嗎?至於發出海憑證的年限放寬,那種做法純粹是左手給右手憑證,能算數嗎,廣南最大的海商是誰,是趙大人他老婆,他當然想方設法讓自己老婆鑽空子,這點小事,瞧把這幫人感動的。

李清照在那裡鄙薄,帥範邊走邊嘟囔:“這座城堡太小了,哪能容納太多地人進出,我們船上地士兵恐怕……”

邊上一名當地宋商聽了這話,向帥範笑著解釋:“大人,我們城中守衛滿打滿算才有二百人,就這樣還是許多商人輪流擔任守衛湊出來的,所以帶頭大哥說,城堡不要太大,能守衛住就行了。這座城堡已經夠大了,可以住下兩千人,再大了,恐怕我們也守不過來。”

帥範隨口問:“當地盜賊多嗎?”

“多!人都說宋商富裕,來搶劫地人一波接一波,我們只好僱一些當地人守衛。可當地人內外勾結,令我等疲於應付……”

帥範跟那人聊著,只聽趙興繼續補充說:“我只能管住廣東一地,所以諸位若打算回國,請一定記住,首先要在廣東定居兩年以上,然後才能讓當地官府開出證明。”

迎接的宋商一起點頭:“我們知道,感謝大人……”

中國的事。從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宋代嚴苛的法律限制海商逾期未歸,宋商們也想出了對策,那就是改名換姓移居它鄉,他們出海的時候帶上一幫親信,等到回國的時候,就將歷年經商所得分配一下,每個人拿走一份。而後獨自登岸,到某地官府開一份入籍證明,隱名埋姓度過餘生。然而國人對自己地姓氏實在重視,萬不得已不會採取這種方法。而趙興的解決辦法,等於容許他們保留原有姓氏在廣南落腳。然後由當地官府開出祖籍證明。

官場上從來是官官相護的,只要一個地方肯出祖籍證明,哪怕商人們返回家鄉,受到別人告發。官場也不會過分追究,因為官場那一套大家都清楚,大家都是同僚,指不定哪天成為工作夥伴,所以,大家都不會揭穿同僚們的假證明。於是,必然的結局是:判告發的人誣告。

這群人相互交談著進入城堡,等來到城堡最高處的塔樓。趙興表情嚴肅起來,詢問:“我讓你們準備的事情,都準備好了?”

對面地幾名宋商也嚴肅起來,他們恭敬的回答:“大哥,我們派了數百個人前去探查,周圍的地形與兵力狀況都探查清了。另外,該召集的船隻已經召集的差不多了,大人一旦需要。我們就可以立刻開始搶運戰利品。東西先藏入這座石堡。等大人的船隊抵達,再從石堡轉運回國。”

趙興點點頭。答:“你們先不要動,這次的行動要求以快打快,記住:這只是一次誤入,絕對不能讓朝廷發覺我們早有準備。”

帥範趕緊問:“兵力怎麼樣?”

一名商人回答:“佔國只有三座大城,分別是南方的賓童城和北方地佛逝城、王都因陀羅補羅(今茶蕎)。佔國二十年前進入第十王朝,第二王朝是第一王朝為區姓人的女婿範姓,到了第十王朝,已經是女婿的女婿的女婿的女婿,現在地國王據說祖籍來自南洋……”

旁邊一名宋商哧的一聲笑了,插嘴說:“祖籍南洋,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南洋崑崙奴的後代。占城國從二百年前開始毀佛,改姓天竺溼婆神,所以我們把他們地一個城市改名為佛逝城,意思是‘佛祖在此死去’。目前,占城國內合計有兵五千,戰乘象,藤為鎧,竹為弓矢。出陣則率戰象一千,戰馬四百,分前後軍。不過士卒很勇猛,據說打起來一往無前。”

這名宋商在此純粹胡扯,佛逝城的歷史不是這樣的……但現在,有誰關心?帥範樂呵呵的笑了:“整個占城國內合計有兵五千——五千南洋小矮人,也敢說勇猛?!占城國才五千兵,啊啊!積累千年財富,卻只有五千小矮人看守,這不是一個小孩拿著一大塊金子在街市上炫耀嗎。”

趙興笑著說:“在我大宋,小孩拿著黃金在街市上炫耀,並不見得有人敢搶——你忘了大宋刑律:見危不救,流兩年。”

帥範笑的像一個滿載而歸的賊:“可是占城不是大宋!千年的積累啊,五千手持竹弓的奴兵,遇到我們地手雷兵……今日我們那是來戰鬥的,分明是來旅遊的嗎?惜乎,我大宋怎麼早沒發現……”

趙興也笑的很開心:“我們無需擔心占城全軍與我們戰鬥,此前我與大越有個約定,佔婆國內兩座大城市我們一人一座,宋軍只管對付賓童城。各位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帥範擰起眉毛,擔心的插嘴:“大人,憑啥叫大越人過來分一半財寶呢,他們的國境與佔國相連,而我們卻要隔著交趾才能來這裡。如果讓他們在佔了北方的城池,恐怕我們今後守不住這片土地。”

趙興目視著北方賓童城方向,慢慢的說:“我只擔心朝廷會怎麼反應,沒準我們會因私自動兵而受到朝廷地罷免。所以將士們少一份傷亡,便是我對他們地補償。通知下去:本次戰爭財寶將士們只准取三成,其中五成需要上交朝廷,剩餘的,拿出兩成作為這次出兵地軍費……但願朝廷看在這次繳獲豐厚的情況下,對我們的行動裝糊塗。”

帥範點頭:“出發前你那麼嘴硬,我以為……那就讓士兵們上岸休息幾天,恢復一下體力。我們繞過路邊小城華英、南蟠,直撲賓童城。”

趙興還沒有回答,帥範已經馬上補充說:“眼下這座城堡還要擴建,守衛人員要增加,至少要擴大三倍,以方便我們今後進入南天竺洋。”

屋內,李清照自進了房間就在東摸西摸,這座市場主要是銷售木頭的。房間裡擺的都是土著人搞的各種木雕,偶爾還有一些散落的寶石原石扔在桌上,這些寶石原石未經加工,也不值幾個錢,當地商人全不在意。扔在桌子上沒人看。李清照抓了一把石子,跑到視窗,對著陽光細細看。

趙興一直沒有向大家介紹這位明目皓齒的小姑娘,但她被趙興牽著手走下船。又渾身透露著那股機靈勁,讓宋商們喜愛不已,看到她玩石子,一名宋商取下腰帶上地一個錢包,從袋裡掏了一把石子,獻寶似的捧到小姑娘面前,親切的說:“小娘子,桌上那堆爛石頭不值錢。我這裡還有更好的,來,拿去玩。”

此時,趙興已經跟帥範趴在當地宋商提供的地圖上研究行軍路線,當地宋商偶爾給點建議,不一會兒,陳不群渾身叮叮噹噹的跑進來,一進門就大喊:“酸梅汁、酸角水。快快!這什麼天氣。正月裡了,還熱的讓人穿不住衣服。”

趙興笑著。說:“幾十年前,佔婆國人去大宋朝貢,你知道理藩院最先教他們幹什麼——教他們穿衣服。”

帥範瞥了一眼陳不群,問:“那些白人都安置好了?”

陳不群咕咚咕咚的喝下了一大缸子水,這位青年人經過歲月地雕刻,已經變的成熟起來,他喝完酸汁,用絲綢手帕細心的揩去嘴角的水跡,而後回答帥範:“安置好了,不過,老師的僕兵抱怨說手中地刀生鏽的太快,但我給他們換刀,他們又不肯換。”

陳不群所說的僕兵是日本人,日本“後三年戰爭”結束,誕生了大量的流浪武士,也就是浪人,趙興招募了一個百人隊帶來南洋,希望依仗他們地兇悍與佔婆國的人拼消耗。

趙興抬頭叮囑帥範。“唐刀(倭刀)是低溫鋼,南洋這塊氣候潮溼,那種刀自然容易生鏽。而他們不願換刀,是因為那些刀是我賜給的,是他們的武士憑證,對他們來說等同於我們的官印……帥大人,你把他們集合起來,我跟他們說說,讓他們換刀。到了南洋應該用天竺刀,這裡有天竺烏茲刀,以及大食彎刀,既不容易生鏽,鋒利程度也不下於唐刀,我去跟他們說”

陳不群插話:“這事,還真的老師出面。”

帥範嗯了一聲,又趴在圖上研究,陳不群掃了一眼地圖,懶洋洋的說了聲:“這片海域我已經提前勘探過數遍,你們研究吧,回頭告訴我走哪條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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