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送鍾大道”專業送終
趙興搖搖頭,回答:“我在環慶路小試了一把伸手,可惜壯志未酬。現在到了廣南,只能拿這些南方小國撒撒氣……嗯,首先,我準備贈送大理一座巨大的鐘樓,讓大理沐浴在大宋的光輝之下,讓大理百姓也有時間概念。
我贈送的這座鐘樓,座鐘很大,應該是一座能震響全城的巨型金鐘,這座金鐘唯有廣南有鑄造技術,為了運送這座金鐘進入大理,我希望大理能容許我修建一條簡易的‘送鍾大道’。
當然,這座金鐘也不是無償賜予的,我希望大理能劃出一塊土地讓我的建設宋商會館,以便我大宋商人入境經商。當然,我大宋一向本著互惠互利的理念,與周圍小國平等交往,所以,這座宋商會館的收稅權,我會交給大理官府,我也會承諾,宋商一定在大理境內合法經商。
嗯嗯,這座金鐘也應該是宗教象徵,所以我宋商才會那麼狂熱,專門修建一條‘送鍾大道’。它是為了提醒宋商按時祈禱的,所以鐘樓也會是景教寺廟,另外,這座寺廟也是醫館,免費向我宋商以及宋商介紹的好友施藥看病……
我說這些,你明白嗎?……不明白不要緊,你只管按我的吩咐做就行了。我的信譽你知道,張家跟我合作的兩個人都不曾虧待過,現在加上一個你,你我二人合作,咱們掃蕩南亞這片土地,好好創立一片鐵打的基業。”
張田沒用幾秒鐘已經下了決心:“趙兄大才,我只聽懂了‘送鍾’兩個字,送鍾。這不是送終嗎?大理宗教衝突嚴重,你讓景教進入大理,這不是找事嗎?大理權力爭鬥嚴重,宋商在那裡,可不是塊大肥肉,你讓當地官府徵稅,當地什麼官府?高升泰的王府,還是當地土司?
我明白了。你是去惹是生非的……不過,我聽兄弟說過,我那兄弟張用在密州蕭規曹矩,好處一樣沒落下,這次我跟你混了,趙兄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趙興點頭,一指前面的海灘回答:“碼頭還要擴建。你既然答應了,我從下個月起調十萬工匠來這裡修建鐵廠與造船塢,城池碼頭的事情由你管,交易的事情歸我管,我會通知交趾方面。讓商人們來你安遠城駐泊。
交趾離安遠不遠,這片海域又風平浪靜,劃個門板也能從那裡來安遠。你只管耐心經營,只要客流量上去了。你廣西地東西可以賣個好價錢,又可以在這裡採購到便宜的交趾貨,相信一兩年的功夫,這裡就能繁榮起來。”
張田現在已被趙興完全折服,趙興說什麼他全部點頭應承。趙興在安遠城又待了幾天,等他安排的第一批民夫抵達安遠城後,他才坐上船離開。
修建一座城池需要多久,巴黎城重新規劃。一萬工人用了十五年,修建出沿用至今的巴黎城模樣。趙興不打算修造一個巴黎城,他只是想修建一座大軍港。而碼頭是他主要的修建物件,至於城裡——
原先的安遠城顯然容納不下他的新計劃,所以趙興便在碼頭區附近規劃新城,在關鍵地幾個地方修建幾座標誌性建築作為地標,剩下的空白區就由市民自發填補。那些修築碼頭的工人在碼頭區修建完畢後,將自動轉成碼頭工人。依靠碼頭謀生。他們正好是第一批移民人員……
趙興從安遠城出海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七月。他又在海上漂泊了一個多月,等他再次出現是在雷州登岸,此時他的身邊已經出現了陳伊伊。
雷州地方官接到趙興登岸的訊息,連忙帶著屬吏跑來迎接這位財神爺,一見面,趙興劈頭就問:“蘇三丈安置的怎樣了?”
雷州知州一愣,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趙興說的是蘇轍,三丈這個稱呼是親戚間地稱呼,趙興如此稱呼蘇轍,地方官不敢怠慢,雷州知州馬上回答:“轉運使張田大人已經吩咐過了,下官把他們安置在雷州最好的寺廟裡。七月朝廷大赦後,小蘇學士已經準備在雷州置辦產業,現在還沒有確認購買哪出地產。”
“沿江的,最好是沿著擎雷水(河)”,趙興提醒雷州知州。
雷州知州眨巴著眼,回答:“大人,雷州擎雷水附近的良田是雷州最肥沃的,現在恐怕沒有閒田……”
看到趙興臉色慢慢地陰了下來,雷州知州馬上改口:“但下官一定替大人努力,置換個千畝左右,應該不成問題。”
“是一萬畝!”趙興再度提醒:“或者需要三萬畝方能安身,也不見得都要沿江的土地,只需要佔據沿江一段河道,便可以從江中引水灌溉,這就行了,剩下的事我來操心,只是通向那片田產的道路……”
趙興拖長了腔,雷州知州趕忙接續上:“本官組織民夫馬上修!”
趙興哦了一聲,提醒說:“現今免役法已經實行了,可不要強制百姓服勞役。”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雷州知州眉開眼笑地順竿爬:“大人,我雷州是個窮縣,人口少,稅收少,修路的資金恐怕不足,不知大人的轉運司能否支援一點?”
趙興慢悠悠的回答:“雷州屬於廣西,原本不屬於廣東管……既然雷州太守如此熱心,不如干脆修一條從雷州通向廣州的大路, 以方便以後的轉運事宜,不知累州府需要多少錢?”
雷州知州伸出兩根手指,過了一會,又猶豫的伸出三根手指,沒等這位雷州知州表態,趙興已經快嘴快舌的回答:“三十萬貫,我許了,馬上給轉運司衙門打報告,回頭我批給你錢。”
雷州知州臉上露出狂喜地神色,一疊聲的回答:“大人放心。我一定把那條路修的寬寬大大,大人儘管放心。”
趙興抬腿往雷州城走,邊走邊有意無意的提醒:“雷州碼頭殘破,官衙也都是木質建築,這地方靠海,颱風每年不斷,官衙也該修繕一下了,現在廣南到處是會修建石屋地工匠。這筆錢如有剩餘,請雷州守將官衙與碼頭整修一番。”
雷州太守將頭點的像雞叨米,他諂媚的笑著說:“大人,您放心,下官整修官舍的時候,多餘地石料扔了也是浪費,不如幫雷州百姓整修幾間屋子,大人放心。該整修誰地屋子下官心中有數。”
趙興輕輕點頭,對雷州官員如此上道表示欣賞,他一擺手,說:“既如此,雷州守自己去忙吧。本官打算在雷州城內散散心,留幾名衙役帶路就行了。”
蘇轍是貶官,趙興不好明明白白的用官員身份前去探望,只能私下裡以普通人身份溜達過去。雷州守明白趙興地顧忌,趕忙拉過衙役叮囑幾句,而後向趙興拱手:“趙大人請自便,下官這就回衙打申請報告。下官公務繁忙,就不陪大人了,只是晚上地宴請……”
趙興一語雙關的回答:“無需張揚了。”
雷州守趕緊表示明白,而後衝他的屬吏一擺手,悄悄告退。雷州守走遠後。陳伊伊湊到趙興身邊,低聲嘟囔:“相公,剛才那人伸三根手指,意思是三萬貫,你怎麼一下子給了三十萬貫,看把他高興的。”
帥範看衙役們離的比較遠,也湊過來說:“大人,修建一條通向化州的大路。頂多需要一萬貫。修繕雷州碼頭,最多三千貫打住。那個狗官本來打算報兩萬貫。我看他狠了狠心報三萬貫,怎麼大人反而給他三十萬貫。”
趙興一邊走一邊輕聲說:“我們本來推行的就是赤字經濟,用巨量的投資刺激消費,刺激百姓增加收入。三萬貫投在雷州打不起一個水漂來,索性投三十萬貫下去,你回頭悄悄跟雷州守說一聲,讓他除了整修雷州碼頭外,把湛江碼頭也給整修一番,人手不夠可以去廣州僱傭,我廣州馬上進入冬閒,大批農夫在冬閒後找不著活幹,讓周圍郡縣都來僱傭,如此才好。”
趙興沒有說明白地是,他早已經把廣西看做自家後院,透過張田控制廣西的軍隊是一種手段,透過自己手下的大將控制廣西少數民族是另一個手法,而有機會與地方官接觸,控制地方行政,這又是另一種手段。地方官跟他親善,所圖的就是他的錢袋,趙興就是不怕花錢,他要儘快地將廣東廣西的勢力統一起來,向一位有理想、有志向、有勢力、有民眾支援的四有軍閥大踏步前進。
雷州城不大,幾名衙役七拐八拐已經領著趙興穿城而過,來到城外一座寺院旁,他們站在寺院門口叉手恭立,趙興回頭看了看——他帶的侍從並沒有跟隨而來,那些人自己去了雷州城內休息,此時趙興身邊只有帥範帶了四個兵,而陳伊伊則帶了十幾名越南侍女。看衙役地態度,似乎目的地已經到了,趙興輕輕一點頭,一名越南侍女走上前去,在衙役手中一人放了三枚“越南銀幣”。
幾名衙役還在感謝那些侍女,趙興已經搶步上前推開了房門。
雷州城不大,雷州的寺廟也不大,這座寺廟似乎以前是富商、官紳的家廟,家廟一般是不接待外人的,它平常關門閉戶,唯有寺廟的恩主過來拜佛,小院院門才打開。
古代富商經常援建這種小型家廟,圖的就是自己拜佛的時候比較清靜,沒有閒雜人等前來騷擾女眷。家廟一般會有守門人,這守門人常是寺廟援建人派過來地官家。
趙興之所以肯定這座小廟原先是家廟,是因為這座小廟有著家廟的精緻,但守門人已經換成了一名僧侶。這種僧侶把門的家廟已經不再為一家獨有。這種小廟經常是幾家富商聯合贊助的,它空房間比較多,平常時候靠出租房屋給參加科舉的讀書人掙取點收入,而自家廟宇的贊助人過來拜佛的時候,也經常會留宿寺內。
有衙役在場,跟寺廟內的守門人溝通比較簡單,得了厚賞地衙役幾句話就交代清楚趙興地來歷。因為這種家廟一般是禁止閒雜人入內的,所以衙役守在門口,在守門僧侶地恭請下,趙興帶著人走進了寺內。
“廟裡的房間夠嗎?”趙興作出留宿寺中的模樣,裝模作樣的問。
得到衙役交代的守門僧滿口回答:“夠,大人,廟中還有部分僧舍,老衲這就讓他們擠一擠。讓出房間來給幾名軍爺居住,女眷們自有小樓,本院中還有三座小樓空閒,大人儘管住。”
趙興點點頭,陳伊伊插話:“去通知監院一聲,我們打算留宿十日,先捐香油錢三百貫。”
守門僧聽到這個數目,大門也不看了。轉身跑進寺裡通報監院,趙興揮手讓侍女留在當地,自己帶著陳伊伊慢慢向後院走。
後院裡,竹林旁,一口井水轆轤響個不停。一名穿著黃衣的少女做少婦打扮,正在搖動轆轤打水,竹林掩映下地小樓裡傳來讀書聲,這讀書聲時斷時續。一個蒼老的聲音不時的插話解釋剛才的句子。這個聲音是蘇轍的聲音。
陳伊伊咳嗽了一聲,轆轤邊的那個少女仰起臉來,是春十三娘,她一見趙興,勃然色變:“大個子,原來是你,你這個……”
話說到一半,春十三娘說不下去了。
她說不下去不是因為趙興身邊陳伊伊的存在。而是因為她想說的話有點犯忌。
想當初趙興答應替她“榜下捉婿”,但她現在已經嫁人了,怎好提起當日地約定。
趙興慚愧的衝她拱拱手,陳伊伊當時也在京城,知道這回事,她連忙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子,又從指頭上擼下兩枚戒指,搶步上前硬塞給春十三娘。歉意的說:“你新婚。我家相公卻在環慶前線跟西夏人打個不停,沒來得及送上一份賀禮。這次我們來的匆忙。這點小玩意你先拿上,我船上還有東西,回頭給你送過來。”
春十三娘推讓了兩下,不過,陳伊伊遞上來的首飾實在精美,她稍稍謙讓,立刻把簪子別在頭上,戒指也戴在了手上,她一邊玩弄手上地戒指,一邊衝趙興眨著眼睛,調笑說:“我聽說蘇學士的長子成婚,趙大伯送了他十萬貫安家,不知道我家虎兒有多少?”
古代女人講究三從四德,所以她們稱呼丈夫的親眷是用自己兒子的口吻與輩分,比如稱呼丈夫地兄弟,要稱呼叔伯。春十三娘嫁的是蘇轍三子蘇遜,字叔寬,乳名虎兒,今年十六歲。
此時,井邊的交談聲驚動了樓內讀書的人,蘇轍的聲音從樓內傳來:“外面何人?”
蘇遜比較關心自己的新婚妻子,蘇轍話音剛落,他已經面紅耳赤的從樓裡跳了出來,見到趙興,他一愣,捏緊的拳頭鬆開了,而後恭敬地向趙興拱手:“是興哥,興哥怎麼來到這裡也不預先通知一聲?”
趙興為了避嫌只去看望了蘇軾一次,但蘇鼎受他的囑託,已經來過雷州。雷州當地官員受到趙興的囑託,對蘇轍多有照顧,所以蘇遜見到趙興覺得格外親切,便以親眷招呼的口吻稱呼趙興,而不是口稱大人。
趙興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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