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到了沈括正在上下活動,他便佈置了一次綁架,讓人把沈括從夢溪園綁架到廣州,把他控制在手裡,免得他對外洩露秘密。此刻黃庭堅問起,趙興誠實的回答:“我綁來的,聽說他在蘇州跳騰的極厲害,我和他之間有許多秘密,容不得他對外說,幾位師兄先去我的提舉司衙門吧,我有話跟他說。”
沈括雖然大聲叫嚷,但這位膽小鬼見到趙興就平靜下來,趙興先不說話,細細觀察著沈括,他發現這次見面,沈括的眼珠靈活了許多,這表明他的抑鬱症症況已經大大減輕。
“趙大人,你要殺我嗎?”沈括平靜的問。他也知道自己掌握了太多的秘密,恐怕趙興容不得他出去亂說,故而由此問。
趙興搖頭:“你腳下踩的是‘指射之地’,我聽說你正在運作復出的事情,可朝堂上的人都不甚理會足下。你想‘復出’,怎麼不找我?這對我只是一件小事,何必哀求那些無用之人?
我現在給你一個復出的機會。廣南提舉司、轉運司、經略司、安撫司,任你選擇,我先斬後奏給你一個官身,並上報朝廷。如此一來,你重新恢復官身,且先替我幹一年,一年之後,豈不可以順理成章調動。”
沈括聽到這,面色緩和下來,拱手說:“我就知道趙離人定不會負我。”
趙興一伸手,給沈括介紹我身後下船的一名壯漢:“這位你應該認識:燕小山。他祖父燕肅發明了蓮花漏,他在我杭州家建造了一座新式水鍾。我請他來,是想跟你一起做研究的,我發現水運儀象臺裡的擒縱裝置有點意思,我有一個設想——發明一座不用水操控的機械鐘,希望你們兩個共同努力。
我這幾日都在考慮機械鐘,已畫出大致的機械圖,你們將其中的擒縱裝置做完善。我粗略測算了一下,如果用擺錘擺動,也可以計算時間,擺錘的長度與一個‘常數’有關,這個常數,我稱為‘重力(加速度)常數……
關於這點我們回頭慢慢聊。我相信有了這個常數值,再加上你們兩位的擒縱裝置,我們會造出來一臺不用水力,使用機械擺錘作為計時的計時器。”
其實,沈括現在已經沒有發明的心思,他現在的心思全在於復出當官,但現在趙興給了他一個當官的機會,並許諾一年後放他會內地繼續任官,沈括便勉為其難的回答:“好吧。趙大人既然心中已經有了設想,我跟燕小山聯手,用不了一年時間,不過是把一些擒縱裝置移到另一處而已……”
“需要一年!”趙興轉向燕小山,鄭重其事的說:“廣南東路有多少縣城,我便需要修建多少計時器。同時,一座城市應該不止一個計時裝置。
我需要正午時分,整座城市都在鐘聲中震顫,我希望所有見到我們的‘創造’的蠻夷,從心裡對我們的文明發出心悅誠服的欽佩。所以我需要的是一座大作坊,我需要你們不僅研製出機械鐘,還要將擒縱裝置小型化,小到那座鐘兩三個人就能抬動。
這座作坊的收益由我們三個人共享,我建廠子,出人手,幫你們解決生產重力錘的機械裝置,你們解決擒縱裝置,所以我佔四成股份,你們兩個每人佔三成。
這座鐘表坊建立後,我相信大宋不止需要一座鐘表坊,我容許你們在內地修建其它的鐘表坊,股份設定依舊按這個比例。如此一來,這就是一項子孫萬代都可以享受的家業,不知你們願不願意幹。”
燕小山經常在工地工作,脾氣裡已經染上了許多市井特色,他挽起袖子,豪爽的回答:“沈大人說的對,這‘擒縱裝置’不需要一年時間研究,我一兩個月就給你拿出來。”
趙興點頭:“擒縱裝置想要小型化,需要車床加工,需要標準化度量衡,這個度量衡哪怕誤差在一根頭髮絲,也會造成計時不準、無法安裝。另外要想規模生產這種計時器,還需要將工藝流程分解成一個個可操作的工序……這活兒我來做,你們只管研究就行了。我希望你們在幾個月內拿出樣品,剩下的時間我們就建工廠,向天下大賣。”
稍停,趙興又向燕小山叮嚀:“沈大人身上有官職,我也給你一個官職,便做路橋都監。你以前沒做過官,就從這九品小官做起吧。”
沈括原先還對趙興有一絲懷疑,畢竟趙興蠻橫的將他從自己家裡綁架出來,但現在趙興連跟他一同研究的燕小山都給個官銜,他算是徹底放心了,抬腳走幾步,沈括又停下腳來,耐心的叮嚀:“趙大人,我以前可是從四品知州上退下來的,這次復出可不能從九品做起,怎麼也需要一個六品官吧。”
“六品,絕對是六品!”趙興滿口答應著:“你的新官職是:廣南東路水軍副鈐轄、從六品。”
沈括滿意的爬上馬車,万俟詠在趙興身後小聲嘟囔:“大人,這個官恐怕不是大人能夠任命的,涉及到兵馬鈐轄,怎麼也需要樞密院首肯。”
趙興嘿嘿笑著,提醒:“你知道,我知道,沈括知道嗎?你可以慢慢上報這項任命,比如一年後,兩年後再上報……對了,他兩研製東西的地方要極度保密——我看這樣吧,香港縣對面的小島很不錯,現在島上有我們幾個重要的坊場,安置他們到那裡,誰也說不上話。
噢,沈括不是兵馬鈐轄嗎,守島計程車兵可以歸他管,大宋朝計程車兵調動有成例,他無權調動士兵,但可以管轄士兵的日常雜物,比如內務,薪水發放,訓練——讓士兵天天找他請示些雞毛蒜皮的事,讓他感受到大權在握……”
万俟詠心領神會,他笑著應和:“廣南天氣熱,大人再香港修建的大石屋又涼爽又舒適,門前還有一個大泳池,儘可以戲水。我們再送幾個歌伎上去,保證他樂不思蜀。”
兩人商議到這兒,陳不群胸前掛著望遠鏡,腰上彆著腰刀、兩三隻手銃,渾身叮叮噹噹的跑來,抬手向趙興敬了個軍禮,詢問:“老師,我可以起錨了吧?”
趙興點頭:“起錨吧,人我們已經到手了,錢再不起錨發運,章相公那裡要發怒了。你快去快回。船上裝的都是金銀銅錢,所以一路小心,凡不聽警告企圖接近者,或者你認為企圖接近你們的貨船,一律開炮擊沉。
不群,船上都是些新水手,還有許多福建人,沒有玩過大炮,這次你們要讓他們多玩幾炮,只要不是自家商船,隨你們處置。
另外,還要記住:這是押錢綱第一次走海路,規則由你們確立,想必章相公那裡,事後會根據你們這次的航行確立押運規則——放心,朝廷那方面也絕不容許商船靠近押錢綱的貨船,所以你一路過去只管掃蕩……”
陳不群敬了個禮,轉身準備走,趙興又喊住了他:“我馬上準備去廣西,你回來後若我不在,你就立刻下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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