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大船,想要將一艘裝錢的重船拐走,那需要幾十個人一同叛亂,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海員在茫茫大海上,講究的是團隊精神,講究的是協力合作。駕船不是鋤地。鋤地的時候鋤頭想朝哪揮都行,駕船的時候船帆偏一度,整艘船有可能飄到大海深處,包括掌舵人自己也要淹死在大海里,所以駕船尤其講究紀律性,講究嚴格的條令與協調一致遵守紀律。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船長想叛亂,只要船上有一個船員不願意隨從,稍加破壞,他就開不走那艘船……。與之相反,陸路上經過千山萬水,出事的可能比海上大的多。所以,你剛才所說的,純屬杞人憂天——至為可笑。”
其實張田作為傳統的陸軍將領,剛才對水師的作用也有點懷疑,但李閎搶先把他的問題問了,聽了趙興的回答,他有點慶幸自己的嘴,幸好慢了半拍。
如果按趙興所說的做,水師就不再是收藏品,相反,它主動出擊,頻繁護航。每次護航過程中都利用空閒的艙位搭載一些商人和貨物,這還能虧損嗎,簡直是搶錢麼。
有水師戰船強大的武力保護,哪怕水師索要運費高一點,商人們也會優先考慮搭載水師戰船,如此一來,贊助廣州水師就成了一項“投資”。
“一萬貫——平常這筆錢可以買三艘大船了。不過,離人所說的船恐怕價格更高,但想必更加物有所值,下官宦囊乾癟,只能掏出這麼點錢,離人看著辦吧,反正我統統交給你掌管了,水師要建立,下官此舉也算是為國為民出點力”,張田算清了自家財產,擺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假惺惺的說。
退職的前任廣西經略翟安剛才一直沒說話,此刻插話:“在下原本要去京師廷對,可最近一直覺得身體不舒服,打算告病致仕。恰好宦囊還有點餘錢,張經略為廣南東路資助三艘戰艦,在下也比照這個數目捐資建軍,不知趙大人意下如何。”
李閎是貶官,等待朝廷的處置,這種美事攤不到他頭上,他有點懊惱,其餘的人得到趙興的響應,開心的哈哈大笑。
趙興是何人也?全大宋第一會賺錢的“點金手”,跟他搭檔過的人個個都掙得盆滿缽滿,如今,咱家有機會把錢交給他經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哈哈,以後還管什麼公事,跟趙大人混得了!
一月,趙興巡視完廣西,從廣西坐船抵達海南。海南昌化軍現任節度使是都廣源,趙興登島的時候他正在瓊州縣(海口)混吃混喝,接到趙興的傳喚,急忙從瓊州縣趕到晉見趙興。
趙興正在瞻州碼頭視察,這片碼頭已經蜿蜒二十多公里,包含一個巨大的造船塢與連片的泊位。如今泊位上比較空蕩,只有寥寥的幾艘船隻進港,而岸上,不下一萬民工正在轟鳴的造船廠裡忙碌。
都廣源衝趙興拱手後,肅立在趙興身邊等候問詢,趙興兜了一圈,緩緩的問:“港口如今一年可以造多少艘船?”
都廣源是前任昌化軍都指揮張宛從當地培養出來的掌書記,後來瓊州知州沒人選派,他便成了海南這個“指射之地”的最高官員,順利成為瓊州知州。章惇上臺後,因為他是元祐年間提拔起來的幹部,所以遭到了貶謫……可對這位海南人來說,貶到內陸何處都是升遷,於是,新黨不得不將之貶到昌化軍這個地方。
昌化軍在戶籍上只有幾百戶,平常懶得有人過來瞧瞧,誰能想到光這片港口就隱藏了一萬人。故此,都廣源雖然被貶,他的回答卻很得意:“具體的數目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程百天說,自從新的龍門吊建好後,他們有每年一百艘的造船能力。”
趙興想問他的不是這個,等他回答完,趙興又問:“最近幾年沒人來這裡查探吧?有沒有人把風聲洩露給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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