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一名店小二正牽著一匹馬路過,他意興闌珊的回答:“都走了,上個月涇原路的謝經略走了,聽說貶去了荊襄;這個月範經略走了,聽說貶去了密州。我還聽說環慶路上的趙安撫也要撤換——這是什麼世道,對西夏人打了一場勝仗,功臣們各個被貶官,朝廷大臣難道都是西夏人派來的嗎?”
林希苦笑了一下,他想理直氣壯的駁斥那位店小二,告訴對方黨派利益高於一切,只要黨派有了利益,國家滅不滅亡都是小事,都是“五德”迴圈之一,附和儒學大道……但轉念一想,他一個大學士,跟一個店小二斗氣,旁邊還站著一個滿肚子怨氣的學士,鬧不好,他這一輩子的名聲全毀了。
所以林希裝作不知道。
趙興也只能裝不知道,他牽著廖小小的手向院裡走,喀絲麗緊跟在他們身後,林希身子動了一下,忽然轉過一個念頭,他沒有動,招手叫過店小二,和藹的問:“現在新任鄜延路經略使是誰,老夫給你寫一封信,你送過去,必有賞錢。”
趙興沒有注意到林希背後的小動作,他回到客棧大廳,万俟詠與帥範正對著滿桌的食物等他來。趙興慢悠悠的坐在了桌上,程爽端著酒杯過來,殷勤的說:“七叔,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趙興結果酒一飲而盡,程爽卻還不肯走,他等趙興把那杯酒喝盡,鼓足勇氣說:“七叔剛才吟誦‘天涯何處無芳草’,兄弟們都齊聲叫好。七叔,朝廷不公,七叔也不常勸師公‘不如歸去’,我們今日何不歸去。
七叔,想我們程族也算是家財萬貫,退居臨下做一富家翁足矣,何必受這腌臢氣。瞧七叔這兩年,馬不停蹄的奔波於環慶路各州縣,親手教農夫種草種樹,親披甲冑上陣殺敵,兄弟們陣亡了七個,家丁們陣亡一百多名,倭人馬僮損失三成,可我們換來什麼?
七叔,不如歸去——我們回到杭州,連地方官也要看我們的眼色,何必在這爛泥堆裡掙扎。”
万俟詠帥範屏住呼吸等待趙興的回答,因為趙興的回答也關乎他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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