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訊息,西夏人今年又向遼國求兵了,不過遼國考慮到西夏人的信譽,沒有理睬夏使。但西夏人既然向遼國派出了使節,按一般規律,他們也開始點集(集結部族兵力)了,我估計,西夏人的進攻最晚在三月開始。”
帥範馬上接嘴說:“我們在前線修的城堡恐怕並不牢靠,他們孤懸於夏境,我擔心,西夏騎兵如果四處騷擾,切斷他們與我方的聯絡,那些城堡的人又閉門不出,早晚補給斷絕,陷入絕境。所以,我們必須儘快呼應他們。”
“差別就在士兵的戰鬥慾望”,趙興沉思著說:“西夏人兩三個小兵敢孤身遊動在我們城堡的縫隙之間,為什麼我們的人不敢出去抓捕?是因為他們沒有戰鬥慾望。我打算給他們添一把柴,讓他們知道,那些孤身遊動的西夏人哪裡是災禍,分明是一大堆會走動的銅錢嘛。”
“懸賞抓捕?!”帥範脫口而出。
“對,懸賞!”趙興回答:“奇十三去年又探明瞭幾個礦,我打算今年在慶州全面開礦,如此一來,環慶勞力嚴重不足,因此,官府準備提高礦產的收購價……”
万俟詠擊掌:“對,我們不販奴,也不鼓勵蓄奴,但戰爭頻發,環慶路物資吃緊。去年我們的儲備又被周圍郡縣拿去,為了應付今年的戰爭,我們就拿錢買物資。只要礦主的利潤上去了,他們還不拼命蒐羅奴工,奴工的價格上去了,那些膽敢孤身竄入我大宋境內的人就是一堆活動的銅錢,為了這筆錢,總有一些人敢於出城而戰。
去年,我環慶路繳獲歸己,朝廷已經默許了,只要賞賜上去,加上我們搞得那套榮譽措施,今年環慶兵勇必定奮勇爭先——這哪是戰鬥,分明是搶錢嗎,誰先下手誰得利,還有人敢落後嗎?”
“變了!”帥範莫名其妙的嘟囔一句。
帥範話音剛落,一名插著小旗的急腳衝進廳來,大喊:“急報,西夏起兵了,梁太后親自領兵,一路前鋒已至沒煙峽賞移口,另一路進入白馬川,目標環州。”
癸酉年甲寅月壬戌日,亦即元祐八年二月十五,公元1093年3月14日,星期一、春分,西夏梁太后統領大軍入侵大宋。烽煙處處燃起,東自順寧(保安軍)、招安砦,西自歸德堡、安定砦,中自定邊城、九陽堡,二百里間相繼不絕。
當日,趙興帶領三千勇敢效用——也就是那三千童軍的官方說法、外加慶州州兵三千、強人兩千、陝西路步弓手四千,出歸德川口迎敵;章楶率定邊軍及陝西路弓手七千,出洛川口迎敵。
沒煙峽、賞移口城寨西側,一身銀色諾曼甲的趙興騎著一頭棗紅色大宛馬屹立在平原上,一身黑色甲冑的泰森與他黑白分明的並排而站,24名倭人馬僮站在他左右,其中十名全身穿著唐人甲,胸前背一塊大大的護心鏡,腰裡長長短短插著三把刀,他們面目猙獰,目光中跳動著嗜血的光芒。
還有六名倭人或者牽著鞍韉齊全的備用戰馬,或者拿著備用鎧甲,散佈在趙興馬後,還有幾名手持弩弓的倭人,正在緊張的東張西望。
賞移口是洛川口處的大型堡壘,他們身後是洛川兩邊的峽谷,面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西夏人,那些西夏人正在緊張的調動人馬,趙興這裡陣前排列成一溜的偏廂車,這些偏廂車之間都用鎖鏈連線,三面偏廂車圍成一個倒u字形簡易防禦陣,陣後的缺口處,環慶路第四將羅信正在挖壕溝,以防止西夏騎兵從背後襲擊。
對面,西夏人不計其數,零零散散佈滿了整個草原。
環慶路第二將、皇城使張誠、第八將溫溪心(青唐胡人,賜姓溫)正忙著整理州兵隊伍,帥範指導著三千童軍列陣,追隨趙興一路步行到環慶路的那些家丁已經被當作軍官分配到陝西步弓手裡,管理著陝西民兵隊伍。不一會兒,三名將領將隊伍整理好,紛紛回到了趙興身邊等候進一步的命令。一身黑甲的泰森見他們來,側了側身,讓開了路。
張誠看了看對面的情形,頻頻抽著冷氣,他嚅囁半天,開口勸說:“大人,今年輪戰輪到鄜延路了,我聽說知府州折殿帥(折克行)已經帶領保安軍上去了,敵軍勢大,不如我們暫避一下,堅守以待時機。”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