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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別人做不到(1/2)

作者:赤虎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別人做不到

廖小小一拍手,脆聲脆氣的說:“賣不得呀,官人,那幾份配方賣出去,鹼面的價格都漲了數倍,再賣,便是有人買了去,想開玻璃坊,也買不到鹼面,連我家的玻璃坊也要受影響,賣不得呀。”

喀絲麗本來還在嫉妒,聽了這話,馬上眼一閃,觸類旁通的說:“官人,我家的鴕鳥要向外賣,是不是我們也賣幾份配方,讓人知道這秘密。”

趙興一拍腿:“對,我怎麼把鴕鳥忘了。我家的鴕鳥想擴大養殖,非得讓人求購起來,嗯,你私下裡找幾個胡人,悄悄賣幾份配方,自己也掙一點閒錢。”

喀絲麗欣喜的跳了起來,連忙轉身去佈置。趙興本想問問寇憐兒怎麼會跟喀絲麗來到這裡,但喀絲麗行色匆匆,趙興忍了忍,又把話題壓下。

寇憐兒曾經跟趙興約定將打聽城堡詳情的人指認出來,但後一次襲擊她沒來得及接到情報,而隨後事態的發展似乎表明,這一事件已經瞭解了。從此趙興再沒有見過寇憐兒。

現在,寇憐兒突然出現在揚州家中,而趙興的因為受過襲擊事件,僕人都是精挑細選,身家絕對經得起考驗,寇憐兒顯然不屬於此類。

喀絲麗帶來的僕人不多,六七個人一座小院就安置了,趙興太忙,轉眼又把這事丟在腦後,等他發售完揚州土地,已經是十月中了。他的奏章送到京城,群臣大譁。

呂大防拿著那份奏章,喃喃自語:“原來錢真能生錢,他做到了,他竟然做到了,蘇老坡收的好弟子。”

劉摯連忙問:“怎麼做到的?”

呂大防揚了揚奏章,答:“蔡京跟他將賣放坊場的錢存入興業銀行,貸出一筆錢來購置了荒地,這些荒地一開墾,轉手變為熟田,賣出了數倍價錢……”

呂大防低頭看看奏章,繼續說:“奏章上說,他們掙了平均3.4倍的錢。其中一成二還了票行貸款,一成用於購置新田,剩下的八分用來支付廂丁修路的費用,還有四分用來奉養各官,養活揚州馬軍。”

劉安世大怒:“官府貸款墾荒——這是新苗法;留下閒田養馬——這是保馬法;僱用廂丁修路——這是免役法。諸君難道看不出嗎?這種奏章處處都是新法,只不過改頭換面,令人不可察覺而已。

蔡京那廝果然其心惡毒,現在搭上了趙離人,我聽說離人非常擅於做工程,什麼工程到他手裡,都完成的又快又省錢,不行,不能這樣讓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彈劾。這兩人所行,雖沒有新法證明,卻有新法之實,要彈劾!定要彈劾!”

劉安世躊躇滿志,劉摯猶豫不定,呂大防意圖做和事佬,政事堂對此事下不了定論,鬧到殿上。殿上虎劉安世衝高太后一通咆哮,不依不饒的要求太后重處揚州群官,小皇帝趙煦神色木然,看不出表情。高太后眼睛一瞥,看見蘇軾神色尷尬,頓時發怒了。

“眾卿且住,我想問:今年各地收成如何?”

蘇頌掌管戶部,他滿臉晦氣的出列回答:“不好,今年北方大旱,又遭了蝗災,南方大澇,春雪降的不合季節,各州收成都有減少,唯獨密州、杭州、揚州,外加幾個很少的州縣無需賑濟,其餘各州都需要官府出面放糧,臣預計,各地常平倉存糧嚴重不足,尚需自海外購糧。”

說到杭州,又說到從海外購糧,高太后欣賞的望了蘇軾一眼。海外購糧賑濟是蘇軾開放的,具體的實施是趙興。自那裡以後,大宋朝庭也學聰明瞭。以前國內糧草不夠,糧價飛漲,朝廷無可奈何,但現在糧草不夠,朝廷就加緊鑄造一批新錢,委託商行去海外購買一批糧草回來,以充實府庫。所以大宋現在不為糧食發愁,只擔心銅不夠,鑄不成新錢。

蘇軾在那裡依舊神色尷尬,因為事情涉及到趙興,而趙興用的很多手法也是杭州用過的,所以他暫時不好開口……嗯,反正一切都有高太后。

高太后有點好奇,她開口問:“杭州情況好,這我知道,聽說蘇卿在杭州整修了兩河,疏浚了西湖,臨走時府庫裡還留下二十萬餘錢,所以杭州今年境況好,倒是理所當然,可密州是怎麼回事?那地方不是十年九旱嗎?”

蘇頌繼續回答,他像擠牙膏一樣的哼哼說:“趙離人,其在密州任上從麻逸引進了麻薯,又四處廣栽平婆果,這兩樣東西都耐旱。今年麻薯的產量驚人,密州倒沒有缺糧的憂慮。今年秋,平婆果開始結果,據說離人的小妾陳氏還惦記著這事,遣人去密州交人利用平婆果製作果醬、果汁,還有釀酒,所以天雖大旱,密州農民尚算溫飽。”

樞密使劉摯攆著鬍子,淡笑的說:“還有密州效用。趙離人曾經在密州團練上建立一支效用軍,全領‘大將’銜,這群大將主要護航商隊,自遼國從事販馬貿易。今年密州供應朝廷三萬戰馬,禁軍六軍已經全部裝備了戰馬。因這販馬生意利潤豐厚,我聽說密州現在半成都是大將,按趙離人的話:扔了轉頭出去,能砸到六個大將,四個普通人。

職方司報告,因這麻薯與平婆果好養,無需人看護,所以密州連童子都在學駕船,人人販馬,自然收入不菲,所以密州稅賦今年漲了好幾成,也不足為奇。”

劉摯這麼一說,劉安世還爭什麼,高太后看了一眼蘇軾,蘇軾已經滿臉振奮,嘴唇蠕動,似乎憋了一肚子反駁的話準備噴湧而出,但高太后卻不願蘇軾出面,她一擺手,止住眾人爭論,說:“如此,揚州今年的賦稅又如何?”

蘇頌答的有氣無力:“趙離人……今年遷移了五萬流民,這五萬人雖然免稅,但揚州疏浚了幾條運河支流,使通船量增加數倍,結果,全年商稅上升一成五,這數萬丁口明年繼續墾荒,預計後年他們開始納稅,那麼賦稅翻一翻,也是可以預期的。”

高太后顯得更加理直氣壯,她一邊擺手,一邊說:“趙離人,他待過的地方賦稅都在上漲,不是嗎?如今天下災荒不斷,正該有這樣的官員替朝廷分憂,眾卿還爭什麼?詔:蔡京、趙興勤懇為國,趙興赴任興建密州,賞陳氏一品誥命;二人所奏打算繼續開荒,許。眾卿家,趁著冬閒,趕緊賽選流民,往揚州轉送,此事邸報與聞。詔:各地官員細細思考揚州範例,各州縣有荒地,也可以如揚州般,試行墾荒,與朝廷分憂。”

官員們不再說話了,但幾個執政官員還在納悶,高太后怎麼一邊擺手,一邊說這話。他們滿肚納悶的退了下去,起草詔書。

他們不知道,高太后擺手,並不是對她的話的否定,她是在示意蘇軾這個破捅子別說話,免得引起別人的攻擊。群臣退下,高太后獨留下蘇軾,和顏悅色的問:“卿家最近有何新詞?”

蘇軾拱手:“聖人,臣最近忙碌,未譜新詞。”

高太后遺憾的搖搖頭,小皇帝趙煦仍如木偶般端坐在躺椅上,頻頻衝蘇軾的背影翻白眼。

高太后又問:“卿家,天下災荒不斷,趙離人頻頻替朝廷分憂,卿思量,趙離人的法子可否推廣天下?”

蘇軾搖頭:“臣在杭州時,就發現許多事離人做的到,別人做不到。揚州墾荒,離人可以不花朝廷一個錢做到,但別人去了,未必可行,弄不好又成擾民之政。”

“那是為何,卿細細道來。”

“臣啟奏:趙離人擅長指揮人手,臣在杭州時,疏浚兩河,挖通西湖,外加整修道路,全是趙離人經手的。據臣所識,趙離人手下光是計算的人手都有上百號。

臣每制定一項工程,離人便會與他的學生進行計算,安排哪幾段路分段施工,還有數部輪作,每支隊伍需要走幾步路都計算到尺,每天供應的伙食都計算到兩,民夫們勞作的時間都計算到時辰。臣之小史高俅曾看過離人的賬簿,說是看不懂。

臣也不懂,但臣觀察了,臣之所以用那麼少的錢,連做了數件大事,與趙離人的指揮調配密不可分。臣自忖:同樣的活,讓臣來做,花費數倍不止,耗時數倍不止。

趙離人有一項本領,他能夠用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同樣的事別人來做——比如這揚州墾荒的事,若是它縣來做,花費數倍不止,而且官員上下齊手,稍有貪瀆,則流民墾荒一年,不僅一無所得,還要賣兒賣女,最終不堪忍受,逃入山林為匪……

除此之外,離人家財萬貫,原不指著這點俸祿為生,故此,萬貫錢財過手,離人能一毫不取,且離人非不通情理之人,事後總能從指縫露點殘羹剩飯,與人分肥,讓官屬從吏樂而從之。

這後一項本領,把握起來頗為困難,原本離人擅於省錢,然,既為群官分肥,分得多了則成了不省,反陷入貪瀆誤事,而群官滿意,百姓滿意之間頗難把握,但凡有一點私心,不免淪於貪賄。故此,太后所言推廣一事,臣細思之,大憂。”

高太后望著蘇軾的目光更親切了:“你說離人擅於小錢辦大事,省下的部分錢,在不傷官體的情況下,也與同僚一些,一邊同僚更相互支應,然,此事稍稍越界一分,則為貪瀆,是吧?——史官,此話無需記錄。刪去。人言,你這名弟子一生所學皆出於你所授,都說你在黃州苦了數年,教出一名好弟子,不如你將這身所學也教教官家吧。”

蘇軾肚子裡直叫屈,但他無法否認,因為趙興向來如此的宣揚,以前他都沾沾自喜的承認了。所以他此刻無法否認。

更何況,趙興的學識裡還牽扯一個秘密,蘇軾曾聽程氏弟子隱約談到趙興學的是武侯遺學,傳說中那位諸葛亮也是位組織學大師,軍中十板子以上的刑法他都親自決定,可以想見諸葛亮所建立的行政體系是如何嚴密。

從這個方面來說,趙興表現出來的倒是正符合學生的介紹,加上趙興偶爾還說幾句四川話,講述四川景緻很靠譜,這些都說明趙興武侯傳人的說法頗為可信。

但這門學問歷來被君王所忌,所以蘇軾提都不敢提,他只有滿頭大汗的退朝下來,坐臥不安的熬到回家,趕緊偷偷寫一封信,送給趙興。

趙興還不知道朝堂裡的爭執,這天,杭州土地發售完了,季節又進入冬天,官府的運作遲緩下來,他也有空蹲在家裡散散心。喀絲麗帶過來幾件鴕鳥羽頭飾,一米多長的鴕鳥羽毛編織成項鍊模樣,戴在脖子上,長長的羽毛高出頭頂一米,整個人活像一個開屏的孔雀一樣炫耀。喀絲麗在官員宴席上戴過一回,頭戴著這羽冠,跳了一曲佛拉名戈舞,廖小小立刻看上了,鬧的也要一頂。

趙興被她吵的不安生,這幾日正琢磨著是不是去鴕鳥尾巴上拔幾根毛,現在閒下來,他揹著雙手,悄悄竄進了養鴕鳥的院子。

一人多高的鴕鳥不怕人,據說它腳一蹬的力量有兩噸,這種蹬踏力量使它成了動物中的奔跑健將,向來只有它欺負人,沒有人欺負它的份兒,所以它見人就往跟前蹭,嘎嘎叫著索要餵食,敢不餵它,叨你。

這幾年,雖然趙興也培養了一些飼養鴕鳥的,但因為鴕鳥這份熱情,飼養員中頻頻有受傷者,使得飼養主力還是那些非洲僱來的黑奴。

小院子門關著,裡頭一個女聲正在呼喊著喂鳥,說的是宋語,看來是位罕見的宋朝飼養員。趙興叩了叩門,裡面的聲音停止,緊接著一個男聲嚷了起來:“誰叫你停下的,我沒說停,你怎麼敢停?”

緊接著,便是一陣拳拳到肉的聲音,那個被打的女人沒有呼救,只是一陣壓低嗓門的痛哼聲。

趙興大怒:“開門,我院子裡怎麼也有這樣的惡僕?打女人,實在可恨。”

門內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不一會,門打開了,露出一張鼻青臉腫的面容,她恭敬的向趙興施了個禮,然後倒退著,邁著小碎步退到門邊,同時向院裡喊:“官人,老爺來了。”

趙興愣了一下,琢磨了半天才從對方手上紋的字上分辨出,眼前這張豬頭臉屬於寇憐兒,因為她手上紋著兩個字:慶州。

門口傳來一陣板凳響,不一會,一個長相瘦小而白淨的男子一隻手握著拳,一隻手張著,不知道放什麼地方。那隻握拳的手還努力往背後隱藏。

那個男子看起來文文弱弱,眉清目秀,趙興認得這孩子,他是杭州本地人,在盜匪突襲趙興城堡時,他與數個碼頭上的民夫一起協助莊丁關閉城堡大門,借這個機會,他從碼頭工人升職為莊丁,進了趙興的內院。

這個人名叫伍三,進了城堡後,被改名稱之為“伍信”——宋代家僕都是“忠義仁智勇信,禮義廉恥孝悌”等名字命名的。

這傢伙識字,曾經在碼頭上跟人學習算術,會一些基本的記賬法,又聰明伶俐,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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