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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盜匪來襲(1/2)

作者:赤虎
第二百零三章 盜匪來襲

不等趙興回答,秦觀把頭一揚,回答:“明天演四折,最後一折正是《西廂約會》,要來趁早。”

唐棣用盡全身力氣,把頭點的像揮舞的榔頭:“一定,一定!《待月西廂下》,家人苦等候,就盼著這一天呢。”

唐棣那“淑芳嫻靜懿”五個夫人剛才看到陳伊伊的裝扮,曾經四處打探,這會功夫,她們已經隱約探知了真相,在陳伊伊這個藩國郡主面前,這些宗室庶女還保持著一定的驕傲,她們向伊伊行了個平禮,因為不知道怎麼開口稱呼,所以行禮過後,訕訕的尋找話題。

陳伊伊此時已經軟在趙興懷裡,她小胳膊勾著趙興的脖子,不願起身,對五位夫人的行禮,她只揮了揮手算做答禮,不過僕人遞上的禮物豐厚,那五位夫人也不好責怪,等她們收起來了禮物,三夫人嫻做了個揖,乾巴巴的說:“恭喜恭喜……嗯,恭喜恭喜……”

嫻夫人的問候開了閘門,其他幾位夫人立刻湧上來,拉起伊伊,低聲詢問著一些女人話題,蘇軾還在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湛琴琴穿著戲裝,走下臺來詢問秦觀的意見,蘇軾就這樣懶洋洋的聽著。

其他人依據關係的遠近,有的向趙興告辭,有的則由僕人陪伴,在園子裡閒逛,欣賞風景。不一會,水榭裡只剩下收拾戲臺的伎樂,客人也只剩下了周邦式、仰充、唐棣。

仰充今天也帶了一位夫人,唐棣那五位夫人對仰充的渾家態度很恭敬,恭敬的超出常理。看見其他的人的注意力在討論《西廂記》上面,趙興輕輕一拉唐棣,兩人避到一邊竊竊私語。

“仰兄很低調的一個人,你們怎麼會對他的渾家那麼恭敬,唐兄,這中間有何秘密?”趙興很八卦的問。

其實趙興這是沒話找話,吟詩作對,他插不上嘴,那些女人們扎堆談話他也插不上嘴,現場中唯一可以插上話的,就是唐棣這位也不怎麼偏好詩文的富商了,兩人總得交談幾句,才顯得不被冷落。

唐棣對這樣的八卦的話題也興致勃勃,他精神抖擻的說:“你不知道?仰充那老婆也不簡單啊!”

“老婆”這個詞正是出現在宋代,起初它是兩浙路一帶丈夫稱呼妻子的,與之相對應的“老公”這個詞一直到現在才出現,大概它是從“相公”一詞演化過來的,唐棣用這詞稱呼仰充的渾家,倒顯得很粗俗。

可唐棣就是一個俗人,趙興也沒責備,他反問:“有多不簡單?”

唐棣笑了:“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熙寧年間,有兩位宗室女被京城丐幫綁架,一名宗室女被人賣到杭州妓院,一名宗室女賣到了杭州,被某富商買去做妾……”

趙興聽說過這事,這是包拯包龍圖當開封府尹的時候發生的事,事後,包拯在整個任期裡,沒有碰丐幫一個人。

趙興是在趙琴兒事件後,努力去了解丐幫的事蹟,由此發現了這兩樁醜聞。說起來這也是宋室軟弱的象徵,皇家女被綁架,誘拐,皇室居然還要遵循法律,嚴格走法律途徑,包拯如判,皇帝佬竟然不屠殺千里顯示自己的英明,實在令人嘆息。

宋史記錄了這段醜聞,但對那兩位宗室女的遭遇卻隻字不提。

“仰充那位渾家?……”趙興躲躲閃閃的問。

唐棣壓低了嗓門,補充說:“是杭州那位,只生了一個女兒,就是仰充的渾家。”

趙興明白了。

趙宋皇室雖然不肯承認自己家的女兒被人綁架了,但事後肯定會如趙琴兒,或者唐棣那五位夫人一樣,給予便向補償,所以仰充的渾家雖然沒有正式身份,但趙宋皇室卻承認她的血脈。

難怪仰充這廝沒聽說過有什麼詩才,卻能敲開任何一位大詩人的大門,連周邦式請陪客陪伴章惇,章惇那一方面都不覺得仰充的身份掉價。

原來,大宋朝都是明白人,只有趙興這人糊塗,交朋友從來不在乎對方的身份,蘇軾他敢揪住成老師,唐棣這樣的商人他敢稱兄弟。

趙興與唐棣兩人聊完仰充的話題,接著又聊起了珍奇百木。唐棣是個頑主,談起這話題,簡直可以當所有人的老師,他如數家珍的聊起夜宴所上的菜品,每種菜品對應的盤子,每道菜喝什麼酒,聽得趙興目瞪口呆。

趙興在現代學的那些餐桌禮儀都來自西式禮儀,透過廖小小,他知道一部分宋代禮儀,但廖小小還沒有了解到富豪級的禮儀有什麼細節。唐棣剛才似乎偷聽到了這裡的聊天,主動聊起夜宴的形式,聊的興致勃勃,一邊說,一邊用眼神威脅趙興,期望自己能獲得一個坐席。

“啪啪啪”,趙興拍起了巴掌:“太精彩了,原來這裡還有如此雅緻的禮節……嗯,到時候你一定來,我讓你看看我家的禮節。”

唐棣一把抓住趙興的袖子,神色微微一變,趕緊又故作從容,淡淡的說:“你是在邀請我嗎,嗯,我家的內知正好有空,我給你調一二百個來,也幫你操持。”

趙興心領神會的一笑,唐棣也笑了,兩人笑的都心領神會。

正在此時,碼頭附近突然響起了一聲霹靂,霹靂響出,一團黑煙與火光騰上半空,院裡的婦女嚇的驚聲尖叫,唐棣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場的人當中,唯獨趙興顯得很鎮定,蘇東坡顯得躍躍欲試,其他人則張皇失措,緊接著,碼頭區響起了警鐘聲,那裡的人齊聲喊道:“敵襲,敵襲。”

趙興看著那爆炸騰起的煙,非常納悶,他好奇的望了一眼蘇軾,而後又望了一眼杭州法曹毛滂,驚愕的問:“竟有這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這事?有沒有搞錯?”

由於過度驚詫,趙興說話間都有點口齒不清了。

蘇軾有點性急,他一邊催促別人給他拿來盔甲,一邊不屑的說:“這一定是草市河渡盜賊,你可聽說,有三年未遇盜的草市,上次看到你門口的草市,我就想提醒你了,可惜事情一多,我給忘了,果然,他們來了。”

大宋朝的草市是自由貿易,由於每個市場每年也只收幾貫的稅,所以地方官員也無心派遣過多的人手維持治安,因為朝廷的草市太多了,如果四處派遣人駐紮,行政費用就會高起不下。

因為草市這種自由貿易狀態,所以就成了竊賊的肥肉,而大多數草市都設在交通便利的渡口,鄉縣要道,也便於搶劫後逃逸,所以,基本上大宋境內的草市,沒有連續三年未遭搶劫的。

蘇軾一邊向趙興解釋,一邊催促僕人們為他披甲,趙興挺清楚原由後,徹底放下心來:“這事哪用到老師出馬,十幾個毛賊而已,我這裡……”

趙興話說一半,趕緊閉嘴。他原本想說:“我這裡是按軍事要塞建的,敢來我這裡打劫,那不是找死嗎。”但這話過於犯忌諱,他話說一半,假意咳嗽,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城堡裡已經開始疏散,除了通向碼頭的堡門沒有關閉外,其他的幾個大門都已經關閉了,那些喧鬧的人,驚嚇的人都被僕人們一個個領去安置,趙興的學生則帶著一隊隊僕人分赴個個守衛點。陳伊伊拉著那五位夫人興高采烈的跑向城堡,邊走邊喊:“到樓頂……站的高看的遠,我們到樓頂看戲。”

青瓦臺樓梯口,程阿珠提著一張獵弓出現,她一邊指揮婦女進入城堡,一邊向趙興打著手勢,趙興衝她揮揮手,兩名學生架起蘇軾,招呼蘇軾家的老幼婦女往城堡裡走,六七名倭女一溜小跑的捧來趙興的弓箭鎧甲與武器,兩名倭人馬童牽著兩匹披掛好的戰馬,小跑的向這裡跑來。

事件發生的時候,唐棣正在跟趙興交談,所以大家都沒拉著他走,唐棣神色蒼白,但說話的嗓音沒有發抖,他指了指碼頭區的大門,催促:“趙兄,怎麼不關上那個門?”

話音才落,十名僕人每人牽著六七條壯狗出現在城堡門邊,城堡裡的以色列男人也都拿著刀劍在城堡門口站衛。唐棣看到這情景,閉住了嘴。

金不二、蕭氏兄弟與他們的父親蕭山、黑人泰森與兩名黑人婦女也穿好了盔甲,跑到趙興的身邊,站在趙興左右。此時,倭女正忙著將趙興盔甲上最後一根帶子繫上。

等這根帶子系完後,一個倭女用巴掌挨個拍打盔甲上的部件,檢查盔甲的牢固性,這陣密集的巴掌響過後,那些倭女齊齊跪在地下,向趙興磕頭,口稱:“長門殿,祝武運長久,旗開得勝!”

公元1089年8月15日,農曆蛇年七月初七,遼道宗(耶律洪基) 大安5年、宋哲宗(趙煦)元祐4年,中國曆己巳年壬申月乙亥日,星期三。杭州匪患,群匪圍攻茉莉園。

趙興施施然的向靠近碼頭的城堡大門走去,在他行進的時候,城堡裡的人來來去去,緊張有序的忙著疏散。倭女宿屋的大門也打開了,黃大黃二黃三三兄弟拎著個小箱子,向城門口小跑。與此同時城門口處,兩夥人正從門口的小屋裡推出兩個巨大的櫃子,他們將櫃子推到大門口,僅僅留下了一個小縫,讓人透過。

水邊碼頭上時不時的還響起零星的爆炸聲,不過相比剛才的那聲巨響,爆炸聲音輕了很多,也顯得很凌亂。不過,濃煙滾滾的,彷彿在焚燒著什麼。

以色列人白樵帶著一群拎十字弩的一賜樂業人迎了上來,趙興順手接過白樵手中的十字弩,語氣輕鬆的笑著說:“白先生,讓你們這麼寶貴的腦袋指揮手去戰鬥,我可捨不得。你們的長處在大腦,且回去吧。”

白樵笑著攤開了手,沒等他回答,旁邊一個聲音響起:“予頃年在海州,人家穿地得一弩機,其望山上面刻有尺度,甚長,望山之側為小矩,如尺之有分寸。啊,這把弩上也有望山,惜乎失於精確。”

趙興腳下閃了一下,他向著說話處望去,發現了一身讀書人打扮的沈括,他帶著抑鬱症患者那種專注的目光盯著趙興手中的弩,自言自語:“予嘗設三經三緯,以鏃注之發矢,亦十得七八。所以啊,這望山刻度越精細越好。”

沈括說話的時候,幾名程族男子已經悄悄向他身後摸去,但沈括完全沒察覺,他一邊小跑著追逐趙興的腳步,一邊緊緊盯著那把手弩。

趙興原本陰沉著臉,用目光催促那幾個程族男子加快腳步,但聽完沈括的說話後,他猛地一揮手,那幾名程族男子停下了腳步,趙興就勢把手伸向了沈括,執著他的手,溫和的問:“夢溪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沈括還在望著趙興手裡的弩,眼也不抬的回答:“聽說離人這裡唱大戲,我恰好遇到子霞夫人,便請她帶我入院子,如此,才得以觀賞這場盛典。”

子霞是朝雲的字,這個字是蘇軾給朝雲取的,除了與蘇家關係親密的人,別人不知道。唯一的例外就是沈括。

沈括是說,他聽說這場籌劃很久的戲劇表演後,特地在路邊等到了朝雲,央求她帶自己進入院子。

原本守門人早被吩咐阻止沈括的拜訪,但由於是朝雲帶進來的,守門人不好阻攔。而趙興也想通了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剛才陳伊伊膩在自己身邊,與此同時,僕人們搬家的搬家,照顧演出的照顧演出,誰都沒得閒,所以這訊息沒有及時通知自己。而沈括與朝雲寸步不離,也讓僕人們沒法下手驅趕。

爆炸發生後,院子裡更是一片混亂,僕人們光顧護著官眷們退入青瓦臺,把沈括給落下了,無處可去的他便黏上了趙興。

“你瞧瞧,這把弩比你家中的弩如何?”沈括說他在自己家中也製作了一個弩的望山,進行實地檢測,趙興看他盯著自己手中的弩不放,便順手將弩遞給了沈括。

趙興這把弩是鋼臂弩,他按照記憶中弩的模樣,對這把宋代弩進行了改裝,上弦的地方安上了棘輪,還安上了一組滑輪,減輕拉弓時所用的力量。沈括是個喜歡研究的人,丟官之後,他的主要樂趣也在於此,看到以色列人手上這把明顯不同於中土的弩,他的目光被緊緊吸住了,以至於走到大門邊,他都忘了這是戰場。

守門口的是程旺。趙興趕到的時候,程爽正領著一群人抬著兩個大箱子趕來,他看見了沈括,用目光詢問趙興的意思,趙興輕輕點點頭,程爽立刻打開了箱蓋,露出了滿箱子的火藥箭,然後向兩輛大車上、蜂巢似的洞孔裡塞去。

水門這一方的守門人是金不二,他領著幾個徒弟向趙興迎來,趙興劈頭就問:“怎麼回事?”

趙興的問話聲驚動了沈括,他抬起眼來,又發現眼前的新玩意,連忙指著那堵門的蜂巢車問:“這是何物?塞城門的不應該是刀車嗎?”

趙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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