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
但如果按司馬光的標準,以月收入為衡量,趙興又不應該被救濟,因為他的月收入,或者說他的日收入都遠遠超過十五貫,再加上他還是現職官員,而現職官員從未進入救濟範疇,所以趙興真想拿到政府救濟,只有辭官之後,成為老百姓,然後透過隱瞞收入的手法,才能獲得政府救濟。
所以,總而言之,統而言之,趙興這塊將近數百萬平方的大院子,在現代社會看來,是超越比爾蓋茨的標準,但在宋人看來,只有兩個字:侷促。
“這小院子,如果分做幾處唱戲,恐怕騰挪不開”,蘇軾遺憾的說,停頓了一下,他建議:“樓上只能坐二十戶啊,二十戶也夠了,叫一些相稱的官員,官紳,水榭這邊也能容納二十戶,兩者加起來,總共四十戶,便是杭州官員一網打盡,也足夠了,無需設更多的點。”
“甚好!就這麼定了,樓上的十戶由我來發帖,剩下的一半由老師做主,樓下的,這水榭便讓兄弟們玩耍,如此甚好”,趙興點頭。
臺上的《西廂記》已經唱完了三個摺子。宋代這樣的戲劇,由於功效不高,舞臺佈景速度緩慢,所以每天只唱兩三個摺子,整本的《西廂記》需要唱五天,就像長篇小說一樣,每天不斷更新。而許多長劇甚至要唱一個月,戲劇唱完,輪到幾個鄉間老農打扮的諢話依次上臺,他們輪流演唱歌頌主人的歌。
一個人扮作老翁,一步一喘的走上臺,他清了清嗓門,揚聲唱道:“我田我地,我桑我梓,只知百里,不知千里。我飢有糧,我渴有水。百里之官,得人生死。孤兒寡婦,一張白紙,入著縣門,冤者有理。上官不嗔,民即歡欣;上官不富,民免辛苦,生我父母,養我明府。苗稼萋萋,曷東曷西?父母之鄉,天子馬啼。”
這首宋代民謠誕生於雍熙三年(公元986年)七月,自王安石變法之後,百姓已經快將這首歌遺忘了,今天這個戲班子假扮百姓,重新唱出這首歌,還有什麼馬屁比這令蘇軾更興奮,還有什麼馬屁比這令杭州官員更興奮?!
歌唱到半闕的時候,杭州官員已拍著手,齊聲合唱……
此刻,月上正中,織女星系與牛郎星系在天空中格外明亮,在場的婦女們紛紛掏出隨身的針線包,擲在戲臺上,齊聲唱著七月七的歌。
宋代,七月七這個綁架節還不是中國情人節,當時的中國情人節是元宵節,宋人約會,情人確定百年好合的日子都在元宵燈下,而七月七隻是乞巧節。據說在這一天,獻上自己親手繡的針線包,會讓自己心靈手巧,一世無窮。
婦女們原本應該焚香禱告,在自家的香案上獻上針線包,但宋代歌舞伎們是大家的青春偶像,當時的習俗除了向這些偶像投擲水果外,還可以投擲香囊,所以貴婦按照習俗向臺上投擲香包。
楊祖仁的渾家則是一邊起身,一邊拿手帕擦著眼角,低聲向楊祖仁要求:“官人,這出戏前三折只是鋪墊,明天才是戲骨,明天你還帶我來……這‘秀秀’姑娘演的真好!”
趙興聽了,滿臉的微笑,秦觀、毛滂聽了一臉的得意,趙興衝後面兩位拱手,臉上全是誇獎的神態。唐棣帶著他那五位夫人一溜小跑跑進趙興身邊,急不可耐的問:“趙兄,明天該演《待月西廂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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