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呂惠卿也沒有被抄家,他在任上積攢了百萬貫不止,他會生活困窘……到此為止了吧,你對他的幫助已經夠了,今後禁止你去看望他,如果他派人來,你就用這話回答他,說你家官人禁止你出門。”
趙興在訓斥廖小小,程阿珠擺出大婦的姿態,端坐不語,陳伊伊耐不住性子,聽到廖小小差點危害到這個家庭,她氣的捋起了袖子,頻頻大喊:“看來上次打的太輕,興哥,動家法吧,快點!”
陳伊伊的話被趙興直接無視,他擺擺手,叮囑廖小小:“這事到此為止,以後做事多轉轉心眼!好吧,夜了,都安置吧。”
廖小小捧著邸報,先鄭重向程阿珠、陳伊伊道了謙,又問趙興:“官人,還讀不讀?”
“還有什麼?”
“環慶路將兵與夏人戰,俘獲老幼婦女,令範純粹選留,仍揭牓諭其親故,以舊掠漢人對易。其引導者賞以絹三匹,十歲以下二匹……”
“哦”,大宋朝也開始俘虜兌換了,不過,這場俘虜兌換對侵略者簡直是種補償,趙興聽完,輕輕搖搖頭。
“十月,汴梁大雪,朝廷賑濟,每戶散於20文錢,老少鹹於……”
廖小小讀完,合上邸報,說:“相公,這是十月的邸報,還有十一月的,要不要繼續讀?”
趙興搖搖頭:“明天是拜冬,你們各自休息吧,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張用終究是睡不踏實,第二天酒醒後,他第一個來找趙興,緊著問:“離人,昨日那人都說了什麼?沒有問我們的事吧?”
趙興輕輕搖頭:“放心,前次參與海戰的都是我的兵,他們嘴巴很緊,不會洩露出詳情的。
參與的漁夫從沒有接近我們的大船,他們知道一點內情,然而部分真相不是真相。更何況我們已經把真相歪曲了不成樣了。
出問題的是宣祈,那傢伙拐了交易的錢財,跑到登州去投靠朝廷,因為我們劫掠營州,動用的都是登州沿岸漁民,所以他以為參與者是登州水軍。可他萬萬沒想到,當他在防禦使衙門投書之後,立刻被登州水軍發現了,他們殺了宣祈,吞了他隨身攜帶的金銀財寶。
這筆損失我們得認了,登州水軍出手幫了這麼大的忙,我昨天已經連夜派人去送信,要求與他們會面,進行密商。
另外我們還要去錦州一趟,宣祈的事情給他們造成了損失,這事也不能全怪他們監管不嚴,我們要給他們一個說法,才能把這買賣長久維持下去。
朝廷那方面大概隱約聽到點風聲,我估計問題還出在登州,是登州的文官告的密,他們雖然不知道詳情,但幾千上岸的營州百姓無法掩人耳目。
不過,這些都過去了,契丹方面只以為是海盜,朝廷不願意生事,沿線百姓只想著將那些營州人變成自己的丁口,以便升遷,所以這事今後更可以肆無忌憚。
來人唯一提出的要求,是要我們保持每年三千匹馬的供應量,這事容易。等把錦州方面安撫好了,三千匹的任務可以完成……”
張用聽完,拍著胸口說:“那就好,昨天我擔心了整晚。”
家僕的通告打斷了兩人的密議,首先來拜訪的是李之儀,他哥哥走後無處安身,又想來趙興這裡蹭飯,所以打點齊行裝,在路上緊趕慢趕,終於在冬至第二天趕到了趙興這裡。
趙興見到對方,顯得很親熱:“李兄,你可終於肯登門了,這大雪天的,你還四處遊山逛景,不嫌凍得慌。”
李之儀顯得很瀟灑,他從那匹女真戰馬上跳下來,晃著鞭子回答趙興的問候:“我昨天在學諭那裡飲酒,看到學諭在炫耀他的八卦筆,心裡不忿——怎麼那廝有份拿到八卦筆,我卻沒有。這不,大清早我就忍不住來府上取筆,東西備下了嗎?”
“備下了,李兄往裡面請”,趙興連忙迎進了李之儀。
接著登門的是鄧御夫,大雪天的,他穿著一身文化衫,綢布上印著蘇軾的詩句,腳下蹬著一雙黑亮的靴子,披著裘皮披風,腳步輕鬆的走進趙興的大門,一見趙興連忙拱手:“離人,我給你拜冬來了。”
鄧御夫這一身打扮,如今正是大宋最流行的裝扮,文化人都喜歡穿這樣印上詩句的文化綢,用四種顏料印刷出來的綢布,上端印製的風景畫,下端是配合風景的詩文。這種文化衫的興起,倒讓到大宋的山水詩比平常多了許多。
據說,現在已經有這種風氣,文人們寫了一首詩,家境富裕的就託人製成雕版,或者親自用筆提寫在衣服上,配一副印景的畫,然後製作成綢衫,奉送親朋好友。趙興房裡現在堆了不少此類文化衫,其中不乏名作,但大多數是蹩腳詩。
趙興從上到下打量著對方的裝束,嘲諷說:“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了,瞧,鄧兄,現在騎肥馬衣輕裘,只是不知道家裡是否又添了幾個小妾……咦!你的靴子,怎麼還是那麼油亮?”
昨天釋菜先師的時候,趙興就注意到對方腳下那雙油亮的靴子,今天大雪終止,滿地泥濘,對方的靴子一路踏雪而來,上面竟不沾半點泥青,這讓趙興很詫異。
“怎麼樣,這‘越人靴’不錯吧?”鄧御夫終於有一樣東西可以在趙興面前炫耀,他伸出腳來,得意的展示:“這是漳州人用薯莨汁秘法染制的靴子,它風雨不侵,水裡走過,不沾半點雨水。”
宋代竟然有了雨靴了?
等一等——薯莨汁,這個詞好熟?在那裡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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