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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最俏麗的女人與最有學問的人同臺綻放(1/2)

作者:赤虎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最俏麗的女人與最有學問的人同臺綻放

趙興翻了白眼,一肚子委屈。

雖然教科書中說宋代是禮教最嚴苛的時代,但教科書中的話能信嗎。剛才趙興已經知道,宋代官妓與禮儀小姐沒什麼區別,他還記起了——這是一個女權高漲的時代。

在這個時代,妓女是最不能得罪的。

這個時代,有一位官妓做到了太后,這就是劉太后;這個時代,有兩位抗金名將娶了妓女,一位是韓世忠,娶了官妓梁紅玉;一位是張俊,娶了錢塘官妓張穠——後來這兩位都獲得皇帝封賞,即誥命。

這個時代,還有一位皇帝在跟人爭妓女:皇帝是宋徽宗,妓女是李師師。而李師師的情郎、武功員外郎賈奕,留宿皇帝的女人家中,氣得皇帝想尋死,卻不敢把他滿門抄斬,好不容易找了個藉口,才給了個貶謫瓊州做參軍的處分……

這些都是他記起的知名官妓。那些他記不起來的事件吶?還有多少?

據說岳飛的結髮妻子就曾“兩經更嫁”,嫁第三次,丈夫是岳飛……

這些事例說明什麼?

宋朝女人能得罪嗎?宋朝妓女敢得罪嗎?

趙興沉吟片刻,輕輕摟過陳伊伊,安慰說:“一樣的,我還是我!你剛才談到‘得了官就會變’,我正要告訴你,我從沒打算做官,這次我準備就跟周邦式一塊回家……團練判官,月薪才十五貫。可我待在家裡,每天都是數千貫上下的收入,你說我會為了十五貫逢迎上司,討好同僚,鑽營官場嗎?

至於說廖小小……我在汴梁城沒幾個熟人,她重病垂死,我能不管嗎?現在她畢生積蓄被老鴇吞沒,我打算找老鴇討要回來,然後替她在汴梁城置一座小宅,今後由她婚嫁,我不再幹涉。

至於說我在變,不錯,我是在變。人生就是在不斷地改變中,剛開始我們都是孩子——為人子;成了家,我們必須為人父、為人夫——我們必須變,這就是生活。但無論如何改變,‘我們’是不變的,因為‘我們’是一個家庭,我對別人改變,對整個世界改變,那是因為生活,但‘我們’是一個單詞,這是不能改變的。

你說起我們初見面的時候……初見面時,你是大越國郡主,而我是一個商人,我倆本就不平等,為了貨物中轉,我必須討好你,你的家人。這就是生活。再後來,你跟了我,我倆的關係不再是生意夥伴,我是你的夫主。

我變了,我是你的夫,天字出頭是為夫,我必須為你撐起一片天來,為你遮風避雨,令你衣食無憂……我現在我做的這一切,難道不是為了你?難道你不能變一下,把生意夥伴的嘴臉收收,以妻妾的心態看問題?”

陳伊伊聽到這劃時代的甜言蜜語,感動的一塌糊塗,她連忙伸出指頭按在趙興嘴唇上,止住了趙興的話:“夫君,科舉及第不易,得一個實授官更不易,現在家裡的錢也夠花了,夫君是大丈夫,不應該被小女子所累,止步於庭院間。以前種種,是我不好。今後夫君無需為阿堵物煩惱,一切有我,夫君只管在仕途大展宏圖……”

仕途?這個問題在趙興看來沒有討論的必要。他雖然記不清未來歷史的具體細節,但現在朝堂黨爭越來越恐怖。新黨、舊黨;改革派、保守派;你方唱罷我登場,誰都悠閒不了幾日。今朝得意,明日有可能前往海南島數貝殼——為了十五貫,做這麼危險的官,不值。

趙興不繼續剛才的話題,陳伊伊消去了心病,自然不願糾纏,她開心的隨著趙興探望廖小小。趙興進門時,那位女助教“媳婦徐”正嗅著水杯,看到趙興來,馬上發出一陣歡呼:“我曉得了,你不是沒用藥,你用的是湯劑——藥是放在水裡。好奇怪,這種藥沒有顏色,竟是白粉……好怪的味道,有杏仁味,這是什麼藥?”

趙興沒有回答,他從對方手裡接過水杯,遞給廖小小,廖小小很有眼色地一口飲下——毀屍滅跡了。

不等媳婦徐做出反應,廖小小快速把水杯遞還趙興。趙興還沒伸手,依偎在趙興身邊、恨不得把趙興貼上專屬標籤的陳伊伊快手接過水杯,心結開啟的她坦然地望著對方,笑盈盈地、用明顯對付外人的客氣,詢問廖小小“好點了嗎?感覺如何?”等等

廖小小稍稍感到詫異,這女孩怎麼一下子消除了敵意,等她回味過來對方口氣裡的客套。媳婦徐已經插話:“大官人,這是什麼藥?……原來大官人治傷寒最拿手,不知大官人可肯教我嗎?大官人今後為官,也不指著這手段吃飯……若大官人肯教,我便拜您為師!”

趙興眼珠轉了一下,爽快地回答:“可!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傷寒——不管它是由五行八卦引起的傷寒症,治療的東西都是一把粉。這個粉末確實是白色晶體,它是種麻逸樹皮裡熬出的汁,晾乾了就是白色晶體。當地人把那種樹叫‘金雞納’,這種白色粉末就叫做‘金雞納霜’。主治:……”

其實,“金雞納”是個人名,他是一名英國子爵,因為他發現了馬來土人治病的秘密,所以就用自己的姓名命名那種樹木……當然,這些東西趙興並不知道,他以為那種樹本來就叫“金雞納”,所以就照實命名。

其實,趙興杯裡面放的是消炎藥而不是金雞納霜,是頭孢類。但這沒關係,他需要再為麻逸增加一個物產,所以,就金雞納霜了。

這玩意兒的引進能讓大宋在開發南方時,減少瘧疾的肆虐。

媳婦徐動作很快,趙興剛答應,她立刻拜倒,口稱“師傅”。拜過師後,她馬上纏著要求觀看金雞納霜……此後,不用號脈,僅症狀下藥的治療方法引進了大宋。

趙興府上安定了,蘇軾府上愁雲慘淡。因為今日又有人找蘇軾的岔了……

蘇軾這段災禍的起源要從趙興早先對他說“何不歸去”談起。趙興說過這話後,蘇軾當晚留宿宮中,心情鬱悶的他對政客的嫉妒已是十分厭惡,喝著趙興送來的淡酒,喝著喝著醉了。忽聞高皇太后招他草擬詔命,蘇軾連忙漱口進殿。

當時,年幼的皇帝正坐在祖母身旁。蘇東坡在一旁畢恭畢敬的立著聽記吩咐。在告訴蘇東坡草擬聖旨任命呂大防為宰相之後,皇太后突然問他:“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幾年前你官居何職?”

“常州團練副使。”

“現在身居何職?”

“臣承乏翰林學士。”

“你為何升遷如此之快?”

“仰賴太后的恩典。”

“這與老身無關。”

蘇東坡只好瞎猜:“一定是皇上的恩典。”

“與皇上也無關。”

蘇東坡又猜道:“也許是有老臣推薦。”

太后說:“與他們也沒關係。”

蘇東坡立著呆了片刻。然後說:“臣雖不肖,但從不運用關係求取官職。”

太后最後說:“這恰好是我早想對你說的:此乃神宗皇帝的遺詔。先王在世之時,每當用膳時舉著不下,臣僕們便知道是看你寫的文字。他常說起你的天才,常想用你,但不幸,未及如願便速爾崩逝。”

這話是蒙人,擱一個現代人她蒙不過去。比如他說神宗總是猶豫——神宗這一猶豫,蘇軾光在黃州就待了五年,那種生活……但古人不同,古人講究“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對於人才,古人的主導思想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亦即:我特別看重你,所以我才迫害你,等你習慣了被虐待並享受虐待的快感,我才重用你。如果你等不到我重用的時刻就被虐待致死……抱歉,我虐待的不止一個人,下面有很多被虐待的人等我重用。可我沒法重用死人,所以……我會懷念你的!

在場的三人都是古人,在這種氛圍下提到先王,三個人不覺一齊落淚。太后於是賜東坡座,賜茶葉一包,又對他說:“你要盡忠輔保幼主,以報先王之恩遇。”

等蘇東坡鞠躬退出時,太后又從桌上拿起一個刻有蓮花的金燭臺,當禮品賞與蘇東坡。

蘇軾此後有段時間沒提辭職的話,但正是這份呂大防的任命書又出事了。呂大防上任不久,御史趙挺之等人看了任命書中“民亦勞止,汔可小體”一句——這本是《詩經》中的話,卻被說成是將神宗比為無道暴君周厲王,其心何其毒也,臣心何其傷也!非殺殺殺殺殺,不足以安慰老臣們這些受傷的小心肝。

蘇東坡對趙挺之也深惡痛絕,反駁說他是“聚斂小人,學行無取”,“挺之險毒,甚於李定、舒亶、何正臣”……

這個趙挺之不很有名,但他的兒媳婦在中國沒人不知道,叫李清照。

事後,雖然“蘇粉”高皇后力挺蘇軾,令蘇軾避過這場攻擊,但蘇軾對官場中的“鬥爭藝術”已充滿了絕望。

你說隨便說個詞都算是“影射”——這還讓人寫不寫字了?一個國家政壇、一群國家精英,居然把“文字獄”當唯一治國手段。

煩惱鬱憤的蘇軾再度想起趙興那句話——“不如歸去”。他慢慢站起身,陡地加快速度,鋪好紙研好墨提起筆,寫下了今年以來的第四道辭官表……

蘇軾這裡鬱悶,但生活還得繼續。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這天是三月三,金明池大檢校首先在“口號”聲中開場。

所謂“口號”,指的是沒有配樂的祝頌詩。古代詩歌都是可以歌唱的,而祝頌詩雖然也可以用來歌唱,但不加配樂,全憑人一張嘴抑揚頓挫地吟誦,所以叫做“口號”。

《全宋詩》中記錄了一千多首“口號”,這種讚頌詩後來也被叫做“謳歌作品”。但這一千多首“口號”詩中,沒有一句可以被反覆傳唱並流傳於後世,可謂“千首詩,一聲屁。”

現代的“口號”繼承了“屁”的傳統,但它們已經沒有詩的文采,只剩下聲嘶力竭的喊叫。它甚至不是詩,只是一聲吆喝而已。這種吆喝即使在宋代也乏善可陳,但這種形式必須走完。

“口號”由今科主考官開始——蘇軾、張耒開始,而後詹邈接力,新科進士們按照名次,依次站出佇列,吟誦一首謳歌當今聖上如何偉大英明正確的詩歌,宣誓緊密團結在十一歲的皇帝陛下身邊,誓將大宋王朝的偉大統治事業進行到底……

佇列中,蘇軾今天出現是為了遞送辭官表的。因為大宋官員都來金明池上班了,所以他不得不站在隊伍中唱“口號”。等詹邈接力,他立刻摔袖下了魁星樓,向對面跑去——對面那樓坐的是朝廷大臣與皇上、太后,以及宮妃。

令人逗笑的是,“口號”結束,緊接著上場的是“百舌”,那是以人嗓聲模擬非人類聲音,對大宋進行繼續謳歌——人的聲音隨時會被“文字獄”,鳥聲沒有這種擔憂。只見場中宋小娘子嘬起嘴唇,含著喉裡的嗓叫子,模仿百鳥齊鳴、群獸爭嘯的情景,將“謳歌事業”的氣氛推到了高潮。

高潮處,一聲鑼響,六條龍舟分為兩隊衝出起跑線,他們在池邊數萬京城百姓的歡呼聲中,向立於湖中一根掛著錦彩、銀碗、紙幣的“標竿”劃去。

只見湖水騰波,條條龍舟如離弦箭,似翔躍魚,直奔“標”去!岸上,鑼響鼓鳴,管驟板急,成千上萬的市民們,以春雷般的歡呼給湖內競渡“爭標”的龍舟鼓勁……

這就是《金明池爭標圖》描繪的場景,這幅大宋傳世國寶不知道是李公麟還是張擇端繪製的,趙興記得嘉德士拍賣行曾經展示過這幅作品的仿造品,據稱,連明代仿品起價也在一億美金以上。但現在,趙興在這裡,他親眼目睹金明池爭標實景——這一切都不要錢。

有什麼文字能宣洩趙興心中的激動?

金明池裡萬眾歡騰,人聲鼎沸,無論在場的官員還是百姓都情緒熱烈,周邦式看著忘乎所以的人群,他也跟著群眾一起鬧,同時頻頻向趙興點頭“不虛此行,不虛此行。離人啊,幸好聽你的話,沒有早走……”

離的太遠,趙興沒有看清今年“金明池爭標”誰是最終的勝利者。因為此時,樓上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官妓是主角,她們不客氣地將新科進士擠到一邊,佔據邊上最佳觀賞位置,竭盡所能地展露自己的歡顏,引得附近觀看的百姓時不時向樓上擲來新鮮水果……

這些水果當然都被官妓們笑納,連最受官妓歡迎的趙興都沒能分享一片果肉。

然後是“牙膏廣告”時間,官妓們手裡拿著當令的水果,衝著汴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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