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的貿易發展很快,利用貿易所得,我們儲存了大量的糧食,漸漸把持了當地的貿易。而倭國關東地區戰亂不斷,唯獨我們那裡稅負輕,百姓尚有餘糧,所以每當我們架小船去關東交易,就有流民與我們商洽,打算移居長門。
倭國處處海岸,小船隨意往哪裡一靠,就能偷運出無數流民。三年過去了,我們在長門已經蓋出一片石堡,修建出大碼頭,領地內也有百姓也悄悄增長到三萬戶,如今那裡城郭充實,倉廩豐足。
百姓多了,難免就雜亂,人心不齊……恰好倭國有‘度種’的習俗,老師就準備選一批優秀倭女,專門來宋國‘度種’,再選一批苦力來大宋國學醫。師孃啊,這事不能外傳,只能悄悄進行,一旦傳出去,無論在倭國在大宋,都會引起麻煩。
還有,別地倭人來‘度種’,女子父母需要負擔路費,並要為那女子治裝,而我們‘度種’是作為一種獎勵,由老師付錢,還負責她們在大宋的開銷……我只說到這,剩下的事師孃別問了。”
程阿珠見識少,不理解這種事,但陳伊伊馬上明白這裡的奧秘。
這時代,宋人可以說是亞洲最驕傲的人,亞洲其他國家都千方百計的想把自己最美麗的女子送入宋國,以求獲得宋人的青睞,春風一度留下胎種。而這就跟現代女孩千方百計想嫁給美國人一樣,它不是免費行為。比如現代人想去美國,首先要付蛇頭一筆中介費,然後是簽證費、補習費、安置費……
不過,宋代付款物件顛倒了一下,在這個時代,別人是千方百計的付給宋人錢,以求宋人能讓自己女兒懷上“天朝人的種”。
趙興有目的的利用了這一習俗,他把這種事作為一種獎勵,領地內誰工作出色,誰有一技之長,誰聰明服從,就負責幫助對方女兒移民……好在,這時代沒有綠卡,所以趙興只要安排她們在大宋的食宿就行了。
當然,趙興這也不是白乾的,為了籠絡這些來“度種”的家庭,趙興便名義上成了她們的當家男人,無論誰‘度種’成功,最後等於跟趙興掛上了親緣關係。若干年後,這些優秀基因便會佔據長門的上層社會,甚至擴充套件到整個倭國,如此,趙興雖然不去倭國親自實施統轄權,但長門的一切卻不得不聽他遙控——因為那裡的基層幹部,都是‘度種’後代,是他名義上的兒子。
陳伊伊把這道理解釋給程阿珠聽,程阿珠看了看那群胡姬居住的房子,小聲的問:“那群胡姬,是不是也這樣?”
陳伊伊搖搖頭:“那不同,別看她們趾高氣昂,但實際上她們是一群女奴,黑衣大食專為宮廷調教的女奴——這事我知道的。有位胡商名叫蒲易安,跟興哥走得很近,他倆一起在海南開船廠。這胡商新從大食買了二十名落選宮女,本打算分給興哥一半,但興哥只跟他要了五名歌伎,這事興哥做得好……”
當日傍晚,趙興睡足了覺,精神十足,他立刻命人從街市買來數千條布袋,命令僕人在湖邊掘土,而掘出的土則裝滿數百個布袋。
這番莫名其妙的舉動直到張班頭到來仍未結束。不過,張班頭沒有在意趙興院裡的喧鬧,他領著王書辦直接去跟趙興密商:“大官人,聽說卜慶正在召集相幫(打手),叫嚷著要報復,夥計們都有點害怕,請問大官人有何辦法?”
張班頭不是來尋找計策的,是來求助的。他看到趙興的雷霆手段,所以故意說明卜慶的威脅,希望趙興能出手替他解決麻煩。
“昨晚的事……全賴張班頭與眾衙役奮勇,才使在下的親眷得以逃脫。在下謝過了!嗯,卜慶逃的一命,不悄悄的遠遁他鄉,竟敢叫囂報復,他欺我大宋沒有王法了嗎?”趙興一幅完全撇清的態度。
張班頭叫苦連天:“大官人,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卜慶能不知道嗎?憑我們兄弟那幾下子,怎可能制服樊樓那群惡狼?大官人,我在報告裡抹殺了你的干係,現在,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趙興把臉轉向王書辦,書辦大人轉過臉去,迴避了趙興的目光。
“錢大人那頭,怎說?”趙興輕輕的問。
“錢大人什麼都不知道”,王書辦好奇的打量著趙興牆上掛的一幅畫,彷彿那幅畫突然開了花,令他痴迷,他眼珠不錯的回答:“錢大人說了:自己拉的屎,自己挖個坑埋了。他什麼都不知道!”
“好!”趙興站起身來:“有錢大人這句話就好——張班頭,你今晚有空嗎?我請你一起漫步汴梁街頭,如何?不過,現在是非常時刻,你最好多帶幾個人。”
張班頭畏縮了:“我,我就不去了,昨夜我可沒休息好。不如我派幾個兄弟隨行吧!”
“也好……那麼,兩位慢走”,趙興這兩人告辭時,悄悄一拉張班頭的袖子,張班頭會意,落後幾步,趙興揹著人問:“李應的事情,怎麼樣?”
“放心,在場的只有我一個人,我誰也沒說,包括我老婆”,張班頭拍著胸脯回答:“他的娘子倒是來鬧過,不過,府尊出到20貫撫卹,算是對得起他了,兄弟再添點,給他添足30貫,她還鬧什麼?自然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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