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章：驚聞噩耗
回到我位於師機關的宿舍之後，我第一時間上網查找了雅典娜公司的相關資料，網上能夠得到的資料非常少，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這的確是一家臺資企業，這種中等規模的軟體公司在福州不少，我如果不是看到衛金巖和這家公司的老總一起鬼鬼祟祟的，根本不會注意到它。
我關上電腦，在床邊坐了下來。點上一根菸，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衛金巖只是一個基層連隊的指導員，平時能夠接觸到的密級檔案不會很多，假如我的推斷成立，這家公司有問題的話，只要衛金巖的行為是個人行為，不牽涉到他身後龐大的關係網路，那麼這件事情造成的危害應該不會很大，但是如果這是一個有組織有預謀的販賣軍隊情報的行為，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管怎麼說，我一定要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只要是涉密檔案流落了出去，都會對我軍造成危害，一個高階的情報人員甚至可以透過一份連隊訓練計劃推斷出整支部隊的戰略部署。而如果是具體的兵力分佈、武器裝備情況、訓練情況流落出去的話，甚至會對我軍對臺軍事鬥爭準備的整體部署造成重大影響。所以像我們這樣的一線部隊，保密工作是非常重要的。
我狠狠地掐滅了菸頭，自言自語道：
“姑且把這當做‘割瘤行動’前的一次練兵吧！”
說完，我撥通了付春留給我的電話，那邊電話一接通，我就笑著說道：
“付大哥，我長風啊！好久沒有聯絡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才有一個我感到很陌生的聲音響起：
“請問你是找付春嗎？”
這個電話是付春在部隊的辦公室電話，怎麼會是別人接呢？我奇怪地問道：
“是啊！請問付大哥怎麼不在，他是不是調走了……”
還是沉默，但是這次我感覺到了一種壓抑的氣氛，我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種不祥的感覺，果然，那個聲音說道：
“他……他已經犧牲了！”
我整個人一下子呆住了，彷彿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冰凍了，這個訊息好像一個晴天霹靂，把我整個人都震懵了，我顫抖著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
電話那頭沉痛地說道：“他是在一次集訓中發生了事故……”
集訓？我馬上就明白了，當初我出任務的時候不也是以集訓的名義離開部隊的嗎？我喃喃地說道：
“哦……謝謝你，再見！”
我用顫抖的手撥下了肥豬王的電話，付春出任務的時候一般都和肥豬王搭檔，想到這裡，我的心都在顫抖，我真的好害怕聽到同樣的訊息……
等待接聽的時間似乎無限漫長，我不清楚電話到底響了幾聲，我只知道每振鈴一下我的心也跟著猛跳一下，終於，電話接起來了，肥豬王那和破鑼有點兒相似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彷彿就是天籟之音，他說道：
“喂！哪位？”
我鬆了一口氣，急忙說道：
“王哥，我是長風啊！”
肥豬王驚奇地說道：“陸科長，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現在應該是你最忙的時候呀！”
我對影子小組訊息的靈通已經見怪不怪了，而且我現在也沒有開玩笑的心情，我急切地說道：
“王哥，我剛剛給付大哥打電話，他們說……說他犧牲了……”
肥豬王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沒有聽錯……長風，我們沒有告訴你就是不想你分心，這段時間對你來說非常的重要，你那邊的情況我們是瞭如指掌的！”
我哪裡有心思追究他們沒有告訴我訊息呀，我急切地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說集訓事故！王哥，你告訴我付春是不是出任務的時候遇到了意外？”
肥豬王沉聲說道：
“長風，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是紀律你自己也清楚，你知道我不可能告訴你的，我只能告訴你付春是真的犧牲了，其他人都沒事，你也不要想那麼多，幹我們這一行的，隨時都準備著犧牲，這麼多年來，我已經見得太多了！自己也麻木了……”
我呆呆地握著話筒，半天說不出話來，付春的音容笑貌我還歷歷在目，這個我昔日的教官、後來的戰友一直都是一個謙和的人，行事非常的穩重，而且他是一個出色的狙擊手，同時也可以熟練的使用各種槍械，我現在身上很多戰鬥技巧都是從付春那裡學來的，對這位教官，我一直都懷著尊敬的心情，直到後來我們一起出任務，在日本經歷了噩夢般的幾天，我對付春的感覺也由尊敬的長輩變成了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
還清晰地記得他和肥豬王、周立雄一起來福州找我，那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當時在西禪寺匆匆分手的時候，我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別竟然成了永別，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會送他們到機場的……
“長風、長風……”
肥豬王的聲音把我喚醒，我說道：
“王哥，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和你一起去拜祭付教官！”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的眼睛已經潮溼了，我再一次稱付春為“教官”，我也說不清楚自己出於什麼想法，總之我覺得只有“教官”兩個字才能表達我對付春的尊敬和懷念……
肥豬王說道：“好，忙完了這一陣，我們一起去和老付說說話，陪陪他！”
我忽然想起我給付春打電話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們調查一下雅典娜的情況，想不到會聽到這個噩耗，我對肥豬王說道：
“對了王哥，福州有個名叫雅典娜的臺資軟體公司，裡面也許有你們感興趣的事情……”
肥豬王心照不宣地說道：
“是嗎？那我通知福州那邊過去探探他們的底。”
我點頭問道：
“幫個忙好嗎？這次的事情我想參與！至少我要知道事情的進展情況！”
肥豬王考慮了一下，說道：
“這個不合規矩……”
我淡淡地說道：“我還可以提供一條線索，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馬上告訴你！”
肥豬王笑著說道：“長風，你所謂的線索我們的人很快就能查出來的！這點我相信你自己也非常清楚！”
我有點兒生氣地說道：
“王哥，你太不夠意思了！紀律裡又沒有硬性規定不能由組織以外的人協助工作！甚至我們上次去日本還冒那麼大的險，和向天那個王八蛋合作，難道我連向天都不如？”
肥豬王嘆了一口氣，說道：
“長風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我們出國作戰不得已而為之，在國內，我們有非常好的情報基礎，根本不需要和外人合作的，這也沒有先例，不過你以前也是自己人，而且線索是你提供的，我試著和福州方面溝通一下，如果他們不答應我也沒有辦法！”
我知道這是肥豬王的極限了，我說道：
“好的，謝謝你，王哥，對了，告訴在福州的同志，在查雅典娜的同時，可以暗中查一查xxx團x營一連指導員衛金巖，說不定會有所收穫！”
“好！長風謝謝你，再見！”
“再見！”
掛上電話，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付春犧牲的訊息太突然了，我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那個和藹可親的教官已經離我而去的事實。整個下午，我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停地抽菸，回憶著我和付春、和影子小組的戰友們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情緒非常的低落，直到晚飯開飯的號聲響起，我才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裝潢公司的設計人員就送來了他們的設計效果圖，心情糟糕的我隨便看了看，提出了幾點意見之後就扔給他們去做了，甚至連傢俱以及電器的選用都全權交給他們負責，我把鑰匙交給裝潢公司的人之後，又打電話給門崗說了一聲，免得他們來裝修的時候受到阻攔。然後我就收拾好了自己簡單的行李，房子裝修這些天我就住在老爸送我的別墅裡好了。
電話聯絡了一下楊政委，他告訴我這幾天再休息休息，三天後再找他，到時候他帶我一起到作訓科去，我苦笑著想道：“看來這個副科長的任命觸及了太多人的利益了……”
我還向楊政委請示了一下配置手機的事情，沒有手機確實不方便，楊政委想都沒有想就口頭上批准了。
處理完這些瑣事之後，我就拎起行李離開了師部，現在我是“三不管”人員，離開了連隊，機關這邊還沒有正式報到，誰也不會管我到哪裡去了。打車來到我的別墅，我發現屋子裡一塵不染的，看來老爸有定期找人過來打掃，我將行李往客廳的角落裡一扔，就給老爸打了個電話：
“喂，老爸，我在家裡了！”
老爸不解地問道：“你這小子，怎麼說話沒頭沒尾的，你在哪個家裡？”
我笑著說道：“別墅啊！對了，這幾天我借你的車用一下！來來回回的打的我都心疼了！”
老爸說道：“沒問題！你那邊房子在裝修了吧？搞完了之後我給你買輛車！”
我興意索然地說道：
“到時候再說吧！老爸，你現在就把車子開過來吧！對了，順路幫我買個手機，我現在可以用手機了！”
“好！兒子等著我啊！”
我舒服地往沙發裡一躺，環顧著這個真正意義上的家，老爸給我做的裝修可以用奢華來形容，名貴的地毯、豪華的裝飾、夢幻般的燈光、最先進的電器、酒櫃裡琳琅滿目的名酒……我樓上樓下地走了走，發現我的臥室裝修得更加豪華，我能想到的這裡都為我準備好了，甚至連衣櫃都裝滿了衣服，還有陽臺上那舒服的躺椅、院子裡的鞦韆……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老爸很快就到了，他一進門就把車鑰匙扔給了我，然後得意地說道：
“怎麼樣，我親自監督完成的裝修，你還滿意吧！”
我笑著說道：“簡直是貴族一樣的體驗啊！老爸，以後我住在這裡連上班都不想去了怎麼辦？”
老爸哈哈大笑道：
“不想去就別去吧！在部隊裡又辛苦又沒錢……”
我笑而不答，因為我知道老爸是開玩笑的，這個曾經的軍人，一直都為自己有一個軍官兒子而感到驕傲。
老爸說道：“兒子，車子我給你送到了，沒事的話送我回車隊吧！如果你想繼續當貴族的話我就去打的……”
我連忙說道：“哪能呢！兒子送老爸，天經地義！走吧！”
說完我拿著車鑰匙就出了門，坐上車之後，老爸遞給我一個手機，說道：
“差點兒忘記了，你要的手機！看看滿不滿意！”
我接過來，看都沒看就揣進了兜裡，我知道老爸自己也許會捨不得用高檔貨，但是給我買的東西絕對不會心疼錢，絕對是最好的。
送老爸到地方之後，我拿出手機，將自己的號碼挨個人通知過去，包括楊政委，還有肥豬王，這樣影子小組在福州的人員想聯絡我的話，就容易多了——儘管他們不需要這個也能輕易找到我。
我獨自開車到江邊吹風，直到小影快下班的時候，我才站起身來，開著車來到了小影公司樓下。車子剛剛停好，我就看到小影匆匆忙忙地從公司裡走出來，她的身邊居然還是那個呂梁，不過這次小影明顯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今天咋聞付春的事情，自己都亂了方寸，居然忘記要給這小子一個教訓了！
我下車朝小影走去，小影也遠遠地看到我，面上露出了喜色，她回頭厭惡地對呂梁說道：
“想不到長風說得沒錯！你就是一個感情騙子！我男朋友來了，如果你不想被他打的話，就快點兒消失！”
我笑咪咪地等著小影來到我的面前，而呂梁看到我之後就灰溜溜地閃開了，我笑著說道：
“小影今天表現很強硬噢！”
小影氣鼓鼓地說道：
“以前他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也就算了，可是昨天你都說到那個份上了，他居然還死皮賴臉地跟我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當初真是看錯他了”
我盯著那個呂梁的背影，輕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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