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鍾婕都沒有找過我,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離畢業也越來越近,聽林峰說鍾婕畢業後要去北京一所軍事院校工作,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遞交了進應急機動作戰部隊的申請。
對於鍾婕的事情,我也只能無奈地嘆口氣。我一直認為一把鑰匙只能開一把鎖,至少我不是那種什麼鎖都能開的萬能鑰匙,我只能對小影負責。然而此時的我萬萬不會想到事情後來會發展成那樣,當然,這是後話了。
4月27日,中國人民解放軍三軍聯合演習準時在東海海域展開,但是並沒有像外界很多媒體預測的那樣,趁勢弄假成真,直接武力攻佔臺灣。不過倒是有幾發導彈“失控”直接落在了料羅灣,把金門守軍驚出了一身冷汗。
據某家香港媒體報道:演習當天,當導彈偏離軌道落在了料羅灣附近的時候,解放軍監聽到金門守軍一個觀測站計程車兵驚慌失措地在電臺裡直接用明碼喊道:“共軍打過來了!共軍打過來了!”對於導彈事件,我方新聞發言人只有一個解釋:這件事情技術故障導致的,萬幸沒有傷到人。
已經成為驚弓之鳥的臺灣當局,頻頻向美國求助,並且一夜之間向金門、馬祖、澎湖增派了大量兵力。然而臺灣當局領導人顯然並沒有把我方的警告放在心上,繼續大放厥詞,兩岸的局勢持續緊張,參加演習的解放軍在演習結束後,並沒有回原駐地,而是在福建沿海地區就地集結待命,我們在向臺灣當局做出最後的警告。
學院裡關於臺海局勢的討論也不斷展開,尤其是畢業班,學院大力宣傳,鼓勵畢業學員申請到前線的部隊中去建功立業。大家就是在一種緊張的氣氛中等待著畢業那天的到來。,我們知道也許這種日子以後都過不上了,而且不少人從這個美麗、寧靜的校園出去之後,可能直接奔向硝煙滾滾的戰場。所以大家都非常珍惜在學校裡的每一天
天氣漸漸轉暖,重慶的春天來得快去得也快,甚至有人說重慶一年就只有夏天和冬天兩個季節。我們的著裝也逐漸由冬常服到夏常服,再到現在的長袖制式襯衫。在一個午後,太陽照在人的身上,讓大家懶洋洋的,就在這個使人變得慵懶的午後,歐陽星傷愈歸隊了。我是第一個得知這個訊息的人,因為我要去接他。
我們的車子在學員隊門口停了下來,連裡的兄弟們早就已經列隊等待了,車子一停穩,林峰就上來拉開車門,我率先下了車,接著是歐陽星,他的頭髮已經長出來一些了,不再像剛動完手術時那樣光著頭了。皮膚則由於長時間沒有見到陽光,略微有點兒蒼白,不過整個人看上去氣色還不錯。
他一下車,我把手一舉,佇列裡立刻想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大家對歐陽星的平安歸隊都非常的興奮,他的迴歸使最近的緊張氣氛緩和了不少。大家都圍了過來,拉著歐陽星問這問那的。歐陽星的父母也同車過來,他們下了車之後,對海哥說道:
“這些日子謝謝教導員的關心了,還有長風,星兒出事的時候多虧了你們啊!”
海哥笑著說道:“沒事就好了,歐陽星是我的學員,我關心他是應該的,呵呵!”
我走過去,說道:“是啊!叔叔阿姨,歐陽星和我可是好兄弟啊!我諒他也不敢丟下我們,呵呵,果然,他這不是好起來了嗎?連醫生都說是奇蹟呢!”
大家都會心地笑了起來,等大家都鬧夠了,海哥才大聲地說道:
“集合!”
剛才還喧鬧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了,大家井然有序地迅速集合。海哥到我們隊將近一年了,他在隊裡的威信早就樹立起來了。
我連忙過去整隊:
“向右看——齊!向前——看!各班查人!”
查清楚人員全部到齊之後,我下達口令道:
“稍息!立正!”
然後跑至距離海哥三到五步的地方,立定、靠腳、敬禮。
海哥還禮之後,我大聲地報告:
“教導員同志!全連集合完畢,應到五十四人,實到五十四人,請指示!值班員,陸長風!”周勃休學之後,我們連只有五十四個人了。
“稍息!”
“是!”
讓大家稍息之後,我就跑步入列了。海哥用標準的齊步走到佇列前,說道:
“同志們!”
大家條件反射的齊刷刷地立正,海哥還了一個禮,說道:
“稍息!兩件事情,第一、讓我們再次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歐陽星同志重新回到這個光榮的集體中來!”
大家立刻熱烈的鼓掌響應海哥。待到掌聲漸漸的停了,海哥才接著說道:
“前段時間,發生了訓練事故,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好,而且歐陽星同志甚至還在死亡線上掙扎了很久,如今,他已經平安歸隊了,我希望大家不要因為事故背上什麼包袱,沒錯,在部隊一向是安全重於一切,但是,至少在我的隊裡,我會對大家一視同仁的,不會因為你們連出了訓練事故就看輕你們!”
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海哥,海哥頓了一頓,接著說道:
“第二個事情,大家心裡都清楚,明天就是檢驗大家這一階段訓練成果的時候了,今天利用這個機會,我強調幾點,首先還是安全問題,考試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寧可不及格也不能出事故,還有就是大家要做好準備工作,比如衣服、跑鞋、甚至喝的水,以及補充體力的香蕉、巧克力都要提前準備好,最後就是告訴大家,今天的訓練取消!大家最近都辛苦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爭取用最好的狀態迎接明天的考核!”
“耶!”大家都歡呼了起來!最近確實天天訓練搞得人心裡會有不少的牴觸情緒,包括我自己想到訓練都很煩,最後一天其實大家都不想練了,剛好這個時候海哥提出來訓練取消,也難怪大家心情如此激動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準備妥當開赴考場,操場上人挺多的,所有的畢業班都集中在一天考試,所以人山人海的,但是倒也整齊有序,首先進行的是除了五公里之外的其他科目,五公里的測試總是放在最後,因為跑完五公里之後,很多人都精疲力盡了,根本無法參加其他考試。
歐陽星的特殊情況已經由系裡直接向院首長彙報過,院裡批准他緩考,在畢業前夕和體能考核不合格者一起參加考試。我們連首先進行的科目是手榴彈。
這個科目也是比較危險的,手榴彈雖然是假的,但是那鐵疙瘩如果砸到人,那也夠嗆。往屆就發生過考核的時候學員投偏了,將場邊的教員砸倒的事情,因此考核前監考教員也一再強調安全。
教員強調完畢之後,大家就挨個上場,每個人有三次機會,只要其中一次投過了30米的線就算及格。我對連裡的兄弟們都比較放心,經過前段時間的訓練,除了個別人之外,絕大部分兄弟至少是能夠及格的。
作為值班連骨幹,我自然在場邊巡視著,看到有人靠近危險區域了,趕緊要提醒一下,免得被手榴彈誤傷,我看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輪到我,於是我悠閒的四處張望了起來。
當我的視線轉到立定三級跳的場地的時候,我意外地發現了鍾婕,她也正在等待考核,臉上依然是平時那冷若冰霜的表情,我想到那天夜裡她在床上的樣子,不禁臉紅了一下,這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小影,雖然最後關頭我把握住了自己,但是,我還是覺得對不起小影。正當我要轉過頭去的時候,鍾婕要上場了。
於是我接著觀望,只見鍾婕走到起跳線上,伸手整理了一下頭髮,那一瞬間,真是風情萬種,我心裡也不禁讚歎,鍾婕她確實是一個很有氣質的美女!這時她不經意的看了過來,似乎已經發現我了,不過她的目光很快就收了回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她開始起跳了!第一跳似乎就不是很穩,單腳著地時身體有點晃,但是已經跳出去了,就好比箭在弦上,緊接著就是她的第二步了,她著地的腳用力一蹬,人緊跟著躍起,這一下更沒有控制好了,再次著地的時候她站不穩了,著地的那隻腳狠狠地崴了一下,她整個人也摔倒在了硬硬的地上——第三跳才進沙坑的。
我的心裡一緊,不知道她怎麼樣了,看樣子似乎崴得挺嚴重的。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後的人一陣驚呼,我猛地回頭,看到一隻手榴彈正呼嘯著向我飛來,轉眼間就已經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到手榴彈在我的眼中迅速變大,如果被它紮紮實實的砸在頭上,非得腦漿迸裂不可,說時遲那時快,我本能的側身一閃,手榴彈重重的砸在我的右肩上,然後“啪噠”一聲掉在地上。
我倒下的那一刻,我心裡想的是:哪個王八蛋這麼不小心,我站的地方挺靠邊的呀!居然把手榴彈往這裡扔,但願我的骨頭沒事……
然後我就再也站不住了,捂著肩膀倒了下去,被手榴彈砸中的時候,那種劇痛真是無法忍受,很快,我的臉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教員和兄弟們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我,我忍著痛罵道:
“哪個王八蛋扔的!靠!是不是對本指導員有意見啊?”
教員看了看,說道:“大家都散了吧!還會罵人呢,應該沒什麼事……”
我哭笑不得,哪有這樣當教員的!在兄弟們的幫助下,我艱難地站了起來,試著活動了一下右臂,我感覺肩胛骨處好像針扎一般的疼,我知道可能傷到骨頭了,這可怎麼辦啊,一個科目都還沒有考呢,難道我和歐陽星一樣緩考?可那也來不及申請了呀!
這時候,監考的教員叫到了我的名字,該輪到我上場了,我咬了咬牙,走上前去,遞給他我的學員證,他隨便看了一眼,問道:
“你的肩膀怎麼樣?能投嗎?”
我說道:“教員,我是左撇子,用左手的……”
教員點了點頭,我走到旁邊,伸手抓起一個手榴彈,喊了一聲:
“報告!”
教員點頭示意我可以投彈了,我把手榴彈換到左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助跑,就快踩線的時候,我大喝了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榴彈甩了出去。我不知道我左手的力量有多大,因為我訓練的時候都是用右手的。只見那隻手榴彈在空中打著轉不停地往前飛,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它力竭掉下來,對面的教員立刻報出了成績:68米!
監考教員忍不住多看了我兩眼,說道:
“看不出來啊,原來你還真是個左撇子呢!我以為是你右手受傷了才換左手的,本來還想馬馬虎虎給你及格算了!想不到你成績還挺好的!”
我嘿嘿地笑了一下,心裡卻在犯愁,一會兒單槓雙槓我怎麼辦?難道也一隻手做?我輕輕的活動了一下,還是火辣辣的疼,感覺那塊已經腫起來了……我偷偷的走到一邊,試著用那股氣息去撫慰一下受傷的肩膀,雖然給歐陽星治療之後我就下定決心不再使用它了,除非我能把其他圖也練好。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如果我去醫院治,肯定可以治好,但是今天的考試就泡湯了,我可不想別人都打揹包準備走的時候,我還在操場上補考……
所以我來到旁邊的草地上坐下,默默地運起氣息,指揮著它們往我右邊肩膀而去,我控制著氣息不停地在受傷部位盪滌著,感覺效果還是不錯,疼痛感減少了好多。我心裡正暗暗高興,這氣息用來治傷還真是管用!
感覺自己還不是很疲憊,我再一次催動氣息往右肩受傷部位走,我想趁下個科目考試還沒開始,儘量讓自己的傷不要影響考核。
就在這時,有人在我的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同時喊道:
“長風,去雙槓那邊,考試快開始了!”
我頓時感覺背上像是捱了一記重錘!本來井然有序地正在治療傷處的氣息霎那間變得異常紊亂,在我的體內上竄下跳,左衝右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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