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勝仗以後燒殺搶掠,這是這個時代經常發生的事情。
大頭兵們才不會因為你也是漢人而不搶你,他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來打仗,就是為了發一筆橫財。
於是一時間處處都是哭聲,到處都有死人,郯縣居民和城內豪強大族倒了血黴,被這群叛軍給當成了軟柿子,拼命的捏,也不怕捏爆了。
不過這場劫掠很快就停止了。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于禁帶兵趕到了。
于禁和陳宮一起,率領兩萬餘軍隊,由臧霸和他的一萬軍隊帶路,趕到了郯縣。
臧霸不願意背刺陶謙,放棄了這個機會選擇了北上,正好碰上了從泰山郡經過琅琊郡一路南下的于禁大軍,於是主動投誠,表達了自己的降意,表示自己願意帶路,幫助於禁。
陳宮帶著幾分審問的意味詢問臧霸在陳登勸說之後的舉動,然後提出了和孫觀一樣的疑惑。
問臧霸為什麼不選擇一戰定乾坤的方式,而要主動北上。
臧霸的回答也是一樣。
“陶恭祖於我有恩,我不願與之刀劍相向。”
陳宮和于禁互相看了看,默默點了點頭,然後命令臧霸率軍在前開路,大軍快速趕往郯縣,等大軍抵達了郯縣,正好遇到了叛軍集體搶掠郯縣縣城,于禁和陳宮大吃一驚,臧霸也大吃一驚。
“怎麼會這樣?”
臧霸愣在當場,而於禁則十分生氣,立刻下達了進軍的命令。
令高覽、顏良、朱靈和蔣奇等將領各自率軍撲向郯縣城,快速恢復城內秩序,不管遇到誰,只要敢抵抗,或者還在燒殺搶掠,就地斬殺!
於是于禁莫名其妙的就率軍把徐州豪強們的反陶謙聯軍給包了餃子,然後快速入城,遭遇了反陶謙的叛軍們。
搶紅了眼的叛軍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見到有軍隊來了揮刀就砍,魏軍立刻開始反擊。
之後于禁命令臧霸的軍隊在四面城門處設下阻擊陣地,只要不是魏軍出城計程車兵,統統擊殺。
從黃昏殺到第二天天亮,郯縣縣城內血流成河屍積成山,因為情況極度混亂,于禁和陳宮都不知道軍隊到底殺了多少人。
天亮以後,于禁和陳宮帶著臧霸一起入城開始統計。
統計到大中午,統計出來魏軍一晚上殺了兩萬多人,臧霸在四面城門處設防的軍隊殺了近一萬人。
近四萬人就這樣死在了城內,郯縣縣城幾乎成了血城。
只有不到三千個城內的亂軍哭著喊著自稱是來打陶謙的義軍,在天亮以後幸運的做了俘虜。
昨天傍晚那種情況下,光線昏暗,不分敵我,只要遇到手上拿著兵器的不穿魏軍軍裝的,一律殺無赦,不少士兵殺的手都酸了都無法停止,因為要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等到天一亮,于禁和陳宮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陶謙死了,陶謙的丹陽兵殺出了城去,往南走了,郯縣縣城被放棄了。
反陶謙的義軍抵達之後看到一座空城,城內沒有防禦,果斷起了歹心,立刻入城燒殺搶掠,將最富庶的郯縣搶奪的一塌糊塗,殺人無數。
搶殺了半天,郯縣一片狼藉的時候,魏軍來了。
于禁和陳宮才不知道這個情況,果斷下令殺無赦,於是這群燒殺搶掠的『義軍』被于禁幾乎全殲。
遇到這種情況,于禁和陳宮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內心那宛如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的情緒。
居然還能發生這種事情……
居然能發生這種事情!
于禁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們只能留下來打掃郯縣縣城的爛攤子,然後寫報告送給郭鵬,接著派人出去探查訊息,務必要查到翔實準確的情報回來。
于禁和陳宮正在郯縣縣城裡罵孃的時候,曹豹曹宏也率軍追著陳登和糜芳來到了淮浦縣,躲入了縣城內,在城內召集了軍隊和壯丁登城守城,抵抗曹豹的攻擊。
曹豹是有目的的攻城,佯裝出攻城的樣子,爭取時間讓老幼的隊伍快速透過淮浦縣,繼續向南,然後他們也會繼續往南,向南邊前進,進入廣陵郡,嘗試回鄉。
曹豹圍城猛攻,糜芳惶惶不可終日,陳登沉著冷靜,指揮軍隊守城,屢次擊退曹豹的進攻,但是這兵不能接觸淮浦縣城之圍。
陳登和糜芳的軍隊損失太多,回來的只有千餘人,陳登緊急動員兩千壯丁守城,狀況卻是岌岌可危的。
這樣的情況之下,糜芳很是恐懼,而陪同陳登一起造反的原下邳國相笮融就更是恐懼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曹豹是瘋了嗎?不管其他的人,只追著我們打?這是要把我們全部殺死才罷休嗎?”
糜芳大聲叫喊。
“還有其他的義軍一起進攻的!曹豹怎麼會只追著我們打?這是要和我們同歸於盡?”
笮融也是滿臉的驚慌失措。
不過他的話倒是給了陳登一個巨大的啟示。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曹豹的軍隊,打著白旗,頭上都綁著白巾?”
陳登這樣一說,倒是讓糜芳和笮融愣住了。
“這……難道說……”
糜芳和笮融互相看了看對方,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陶謙死了。”
陳登眼睛一瞪:“只有陶謙死了,才能讓丹陽兵給他打白旗綁白色布巾!”
糜芳和笮融剛開始還有點高興,但是陳登卻十分憂慮。
他說了一句話。
“若是陶謙死了,曹豹如此這般也就不難理解了,他恨我首先倡議進攻陶謙,所以要和我同歸於盡……他起了和我同歸於盡的心思,怕是要與我不死不休,這下子,淮浦縣危險了。”
本來還有些寬心的糜芳和笮融這樣一聽,頓時傻眼了。
誰要和你同歸於盡啊?
我才不要和你同歸於盡啊!
你不要過來啊!
兩人的心裡不斷的狂吼。
曹豹攻城迅猛依舊,淮浦縣城的城防卻危機累累,陳登竭盡全力絞盡腦汁也只是勉力維持局面,淮浦只是一個小縣城,沒有多麼高大的城牆和完善的城防裝置,情況非常危急。
眼見如此,笮融的心理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對陳登產生了濃烈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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