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平靜說道:“我有些累了,我想坐一坐……協議達成,我放人,半里之內,你們不能攔我。”
狼桃和雲之瀾同時點頭,其實不論是他們哪一方,此時心裡都如被野火焚燒著,生怕範閒對北齊皇帝陛下有絲毫不利。
範閒緩緩放開了北齊皇帝的手。然後小皇帝並沒有馬上退走,而是靜靜地看著範閒地眸子,似乎要從他的眸子裡看出什麼秘密來。
北齊小皇帝忽然無奈地笑了,說道:“你的膽子真大。”
範閒也無奈地笑了起來:“真沒想到,我想什麼事情,你都能猜到。”
“我知道你不會放我走。”北齊小皇帝冷漠地看著他,“我只是很好奇,如此僵持下去。你已經受傷,體力漸漸不支,你怎麼能夠隨時防住幾大高手的突襲?”
“我當然捨不得放你走,而且我確實累了。”範閒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所以我要找個地方坐一坐。”
兩個人說話地聲音並不高,北齊小皇帝也知道,縱使自己在臣子們的面前,點破了範閒的心意。也難以改變這一切,除非他猜出範閒下一步準備怎麼做。
坐一坐?當此危局,範閒能夠去哪裡坐,而且不擔心被這些高手們追殺?
北齊小皇帝地目光忽然瞥到了草廬牆上掛著的一張年畫,心頭一動。眼睛亮了起來,薄唇微啟,準備開口說話。
然而範閒已經不再給他機會,趁著合圍向外退散的那一剎那。臉色一沉,左手如靈蛇般一探,指尖掐住北齊皇帝的虎口,大拇指一擰,生生用小手段令他右臂一陣劇痛,再也喚不出來。
就在範閒如閃電般探手的剎那,一直沉默守在外圍,站在一株柳樹下地的王十三郎。一掌拍到了柳樹上,臉色倏地變得慘白起來,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
王十三郎體內毒素未清,實力遠不及平時,但是體內地真氣依然豐沛,尤其是此時全力發動,以他慣常一往無前地氣勢,竟是瞬息間擾的場間一陣波動!
他地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而他掌下地那株楊柳也抖的越來越厲害。三息之後,喀的一聲脆響。楊柳自下部應聲而斷!
王十三郎一聲暴喝,雙手倒提楊柳樹,以樹為劍,一生修為盡集於雙手之中,施展出了四顧劍裡威力最大的那一記!
樹幹為劍,樹枝為刃,樹葉為鋒,橫掃千軍!
無數聲悶哼悶響在場間響起,煙塵大作,不知有多少高手在電光火石間反應過來,或避或斬,向著這株如天外飛來的楊柳樹施展著自己地絕技。
因為他們知道,對上這樣一株蘊含著氣勢與力量的楊柳,如果自己不出全力,只怕稍稍捱上一記,便是骨折筋碎的下場。
場間圍堵著劍廬的包圍圈頓時大亂!
然而有兩個人沒有亂,狼桃和雲之瀾根本沒有被這株橫掃千軍地楊柳亂了心神,兩大高手冷冷地盯著範閒的一舉一動,於倏乎間化作兩道黑影,向著範閒夾擊而去!
就在王十三郎破楊打人的那一剎那,範閒已經調息完畢,重新制住了北齊皇帝,悶哼一聲,生生提起了身形,躍於半空之中。
當狼桃與雲之瀾來到他身後時,王十三郎的楊柳樹也砸向了範閒的身體。
範閒在空中一踮腳,極為美妙地再提半個身形,腳尖輕輕地踩在了楊柳樹的樹梢之上。
一片樹葉噗的一聲碎烈成青絲,一枝樹枝綿軟而彈,卻像是有無窮的反彈之力,震地範閒的身體化為一道流光,向著……
劍廬的大門衝了過去!
狼桃雙手急探,卻只是嘶的一聲抓落範閒半片衣裳,而他雙腕所繫的彎刀破空而出,狠厲而割,也盡是落在了空處。
雲之瀾在空中一個圓融至極的轉身,腰間佩劍像流水一樣淌了出來,斬向了範閒空門盡露的後背,卻只是極為勉強地破開了範閒的右肩,劃出一道血珠。
王十三郎抱著地那株楊柳太長太大,樹梢所蘊地速度太快,快到如同將範閒擊打出去一般,竟是快過了狼桃與雲之瀾兩大高手蘊藏已久的突擊!
啪地一聲脆響,劍廬草門被範閒撞的粉碎,他抓住北齊小皇帝,如同一道風般衝了過去。
狼桃與雲之瀾兩聲清嘯,將全身修為提至極限,似清光閃入劍廬之內,如附骨之蛆般擊向了範閒的後背,不惜一切地全力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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