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眼睛,微微一笑。
司理理卻忽然間想起了什麼,苦澀笑道:“陛下待我極好,還想向你求個情。”
“他想殺我,想了很多次了。”範閒望著司理理靜靜說道:“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尤其是此次他來東夷城所謀太大,我不可能雙手送給他們。不論慶國皇族當年對你家如何,但你畢竟是個慶人,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兩方聯手,對我大慶施壓。”
“自父母死後,我再也不將自己看成南慶之人。”司理理緩緩將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回來,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而又可憐的女子。”
範閒沉默片刻後認真說道:“也對,這事兒如果要求你幫忙,確實在情理上說不過去。我只想知道,他這兩天進劍廬和四顧劍談的怎麼樣了。”
司理理唇角微翹,笑了起來:“說出來或許你不信,四顧劍的架子大到什麼程度,陛下親自屈尊前來。接連入廬兩天,卻是竟然連這位大宗師地面都沒有見到。”
範閒眉梢一挑,心頭大感震驚,暗道四顧劍究竟怎麼了?居然北齊皇帝親至,他也不見,就算四顧劍用十三郎表達了他一部分地態度,可是北齊皇帝的到來,明顯是一個他可以用來討價還價地利器。
山院的一角。四處隱藏著北齊與劍廬的高手,在那一片花叢之中,被狼桃請出來的北齊小皇帝表情木然地看著山門下方的那片草廬,眼角微微抽動一下,似乎對於四顧劍拒而不見感到了無窮憤怒。
“王十三郎要闖關入廬,很明顯是要替南慶範閒帶去給四顧劍的資訊。”狼桃在一旁平靜說道:“此時雲之瀾的人還把他攔在外面,問題是,劍廬弟子雖然傾向我朝。但是總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王十三郎殺死。”
“依朕看來……那人就是範閒。”北齊皇帝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
狼桃眉頭微凝,他知道南慶範閒是一個怎樣難惹的角色,如果錦衣衛指揮使衛華沒有能夠拖住南慶地使團,讓範閒一個人提前到了東夷城。只怕此人真的有能力破壞陛下的計劃。
“四顧劍的態度太過暖昧不清,朕始終猜不到他究竟是怎樣想的。”北齊皇帝忽然睜開雙眼,眸裡寒意大作,說道:“我朝與南慶必有一場大戰。範閒此人一死,慶帝必然大怒出兵,東夷城卻也只能倒向我朝。”
“大戰一起,如何收拾?”狼桃皺眉說道:“範閒就算是死在東夷城,但是慶帝肯定會把這個帳算在我們頭上。”
“範閒不死又能如何?”北齊小皇帝的眼神忽然變得迷惘起來,“難道他能夠阻止戰事的發生?朕之大齊尚未準備好,本不應該去撩撥南朝……然則若朕不動,則東夷城必將被南慶吞噬。到那時,朕之大齊氣勢更衰,再也無法翻轉身來。”
這位年紀雖輕,但實則算無遺策的北齊小皇帝冷漠說道:“朕曾經指望過範閒,但後來仔細一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終究是慶帝地私生子,怎麼可能替大齊考慮?尤其是這幾年內。朕細細看他。不理定州那方,他究竟是如何想的。至少有一點朕可以確認……如今的他還遠遠不是慶帝的對手,更不可能影響慶帝的野心。”
狼桃沉默了下來,關於定州青州一事,他身為如今地天一道首座,當然清楚無比,有不少的青山弟子就死在範閒的監察院手中。半晌後,他輕聲說道:“不知道朵朵會怎麼想。”
小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惘然:“小師姑若處在朕地位置上,只怕也一樣會殺了範閒。”
便在此時,那名聲音微尖的太監邁著小步,匆匆來到了二人身側,壓低聲音稟報道:“已經傳旨理貴妃,令她前來花園,房間已經空了。”
“何道人及劍廬方面的好手,已經各自隱藏好了位置,隨時可以出手。”那名太監顫著聲音稟報道,想必先前進入房間向司理理傳旨,實在是把他嚇的不淺。
狼桃一閉眼,一睜眼,精光大作即斂,緩緩說道:“臣去了。”
北齊小皇帝微微頜首,他心知肚明,如果房中那人真是範閒,如果狼桃不親自出手,就憑何道人和劍廬裡的幾位強者,並不見得能把他留下來。
狼桃向著那個房間行去,北齊小皇帝站在山居門旁,看著那方草廬,微微眯眼,眼中不知閃過了多少複雜的情緒,身為帝王,總是有諸多的不得已,即便是狠心,往往首先是要對自己狠心。
司理理此時在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他地身後,略帶一絲疑惑看了陛下的身影一眼。
北齊皇帝緩緩轉身,帶著微笑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女子,暗想先前若不是理理香舌微澀,靜室之中居然多了絲許久不見的羞意,只怕自己還猜不到那小子居然膽大妄為,潛入了山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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